張青武又審問其他同福堂的夥計,這幾人有的是在店面負責出售藥村的夥計,對倉庫之事并不是很清楚,而其他幾位負責倉庫的夥計起初還看着孫錢生的眼神,不敢吱聲。
随後在張青武與林光的威逼利誘下,紛紛交待說那日的藥材确實是放在了城西庫,是東家讓用幹草替代藥材交給朝廷的。
孫錢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異口同聲的夥計,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怎麽會是這樣的?他們的藥材那日明明放在了城東的倉庫,當時還是黃小三說,城西倉庫的老鼠實在太多,若是咬壞了藥材,他們可擔當不起,這才将藥材搬到了城東。那日大火後,他與東家還獎勵給黃小三一兩銀子,慶幸因爲他的提議才讓同福堂躲過一劫,卻沒想到,今日反而将自己與同福堂送入了無底深淵。
這個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分明是掉入了黃小三的陷阱當中,他又怒又氣,竟忽略了此時還在金銮大殿之上,便高呼道:“黃小三,你,你陷害我,你這個有娘生,沒爹養的小兔崽子,你敢陷害我與東家!”
皇上臉色變冷,這孫錢生當真大膽,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裏。
張青武跟随諸葛風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性格,于是向孫錢生吼道:“大膽孫錢生,皇上在此,何時輪到你大呼小叫的。黃小三一人是陷害于你,難道所有的夥計都陷害于你嗎?你的東家是誰?快從實招來。”
東家?哦,對,還有東家,東家一定可以救他的,想到這,孫錢生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回,回皇上,同福堂的東家便是龍镖大将軍南宮良之子,南宮執!”孫錢生此時将已南宮執當作自己的救命稻草了,卻沒有想到,此事牽連堪廣,南宮執恐怕都自身難保。
長恭聞言暗恨得咬了咬牙,卻不得不站出來道:“父皇,據孩兒所說,同福堂确實是南宮執所開的藥材鋪,如今孫掌櫃與夥伴各執一詞,不若将南宮執傳來,聽聽他怎麽說,也許這裏面有什麽誤會。”
皇後見皇上的臉色因長恭的話略有緩和,暗暗壓下心中的不安,若不是納蘭冰提醒,她當真就忽略了武功盡失的諸葛長恭,沒想到短短個把月的時間,他在話對皇上竟能有如此影響了。
一直未開口的皇後,卻在這時開了口,“皇上,剛剛臣妾還在奇怪,怎麽那名喚黃小三的夥計會說,他們東家早已得知南洲疫情嚴重,急需用藥,故而屯積了許多藥材。
如今臣妾總算明白,原來同福堂的東就是南宮大将軍的兒子,這就難怪了。”
皇上聽了皇後的話,才隐隐想起剛剛黃小三之言,剛緩和的臉,又如挂了一層霜,異常冰冷。
聲音中流露出無比的冷意,道:“傳南宮執!”
“傳南宮執!”
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侍衛才将南宮執帶到金銮大殿上,與他同來的還有南宮鴻與南宮良。
“臣等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叩見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上端坐在正上方的龍椅上,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眼社打量着殿下跪着的南宮家三人。南宮家,又是南宮家。原本,南宮家雖然掌握天南重兵,卻一直謹小堪微,行事低調,事事也一向以他爲重,頗得他心,可近來,南宮家幾乎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底線。
未得到皇上的平身,南宮鴻等人便這樣一直跪着聽張青武将整個事情複述了一遍。
南宮鴻與南宮良對視,借國難發财,用幹草替換藥材,緻南洲幾十萬人于水深火熱之中,這樣的罪責南宮執可擔不起。
南宮執重重向皇上磕了頭,然後道:“皇上,草民南宮執确實是同福堂的東家。但草民自從開了這個藥材鋪,便每年都會屯積藥材,以備不時之須,否則也不會特意建了西東兩大倉庫。
今年也是按照慣例屯積藥材罷了,根本沒什麽早就得到疫情的消息一說。國難當頭,南宮執怎麽會做出屯藥擡價之錢,今年的藥材價格之所以會高于往于,也是因爲異軍突起的寶芝林藥鋪的高價收藥,絕非草民故意爲之。發國難财一說,根本就不是事實。
至于戶部暫放到同福堂倉庫的藥材,确實是存放在城東的倉庫,那是因爲城西倉庫最近鬧鼠災,不易存放藥材,所以才将藥材壓運到了城東的倉庫,當時爲我們運藥的,便是龍虎镖局,皇上可派人去查證。”
然後就在此時,林光看了看南宮執,又對皇上說道:“皇上,黃小三也交待說過當時是龍虎镖局爲同福堂壓運的藥材,不過黃小三還交待過,曾看到南宮執給了龍虎镖局的主事許多銀兩,讓他暫離天南,避避風頭。臣也去查證過,可惜,龍虎镖局早已人去樓空。”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草民從來沒有這樣向镖局主事交代過!”南宮執激動的險些站起,卻被南宮鴻狠狠按住。
南宮鴻小心翼翼對皇上道:“皇上,事到如今臣也聽明白了。現在是這幾個夥計與南宮執各執一詞,誰都沒有實質的證據。
南宮執是臣的侄兒,是臣看着長大的。
他的爲人,臣是了解的,臣相信這裏面一定有誤會,給南宮掃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發國難财,還請皇上明察。”
他的意思很明白,說南宮執換了藥材,也要拿出實質的證據來。
此時有侍衛向林光禀報情況,事情又有了新的進展。
林光忙将消息轉告訴給皇上,道:“皇上,臣有報!”
“準!”
“皇上,臣派了侍衛去同福堂城東的倉庫查探情況,在倉庫的地窖中,發現大量治疫病所需的草尚子。據同福堂賬本上記錄,今年新收購的草尚子并不多,加上他們去年餘下的量,正好便是他們地窖中所藏之量。
臣鬥膽猜測,這便是被他們用幹草替換下來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