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幹燥,幹草突然燃燒了起來,故而才暴露了藥材被換之事。
臣在它們的城西倉庫找到了一個小夥計,便是人證。”林光的辦事效率,屬是比較滿意。
皇上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孫錢生道:“孫錢生,林大人所說,是也不是?”
孫錢生忙叩頭,緊張的道:“皇,皇上!沒,沒有,草民沒有!那日城西的倉庫确實,确實是着了火,但是咱們的藥材那日都放在了城東的倉庫,城西倉庫隻放了一些沒有用的黃紙與白布而已。
往年收購的藥材确實能将城西與城東裝滿,但今年,不知道從何時起來了一家新的藥材鋪,給出的價格又比咱們高,許多散農便不再将藥材買給咱們同福堂了,所以,所以今年收購的藥材實際上也隻有往年的一半而已,故而那日城西倉庫确實是空着的。
所有的,所有的藥材都放在城東的倉庫中,第二日還未到午時,戶部便派人将藥材全部拉走了。
草民,草民絕不敢有半句假話。請,請皇上明察。”
孫錢生好不容易才壯着膽将所有的事情向皇上交代清楚。
“一派胡言!”林光面對孫錢生所言,忙反駁道:“皇上!臣從那小夥計口中得知,那日的藥材大部分确實是放在城西的倉庫之中的。城東隻放了一小部分。那小夥計還說,大火當夜孫錢生與同福堂的東家便趕到了城西的倉庫,孫錢生當時就癱倒在地上。
藥材沒了,不知如何向朝廷交代,後來他們的東家便想出這種張冠李戴之法,企圖以假亂真。”
“好個大膽叼奴,在朕的面前,還敢鬼話連篇!傳那小夥計前來與孫錢生對質!”諸葛風大怒道。
“傳證人!”
“傳證人!”
“傳證人!”
侍衛帶着小夥計便上了金銮殿。
那小夥計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倒是鬼精鬼靈的。
他初見這麽大的陣勢,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又見孫錢生跪在地上,也“撲通”跪下,“草民,黃小三,叩見皇上!”
“黃小三,這藥材到底爲何會變成幹草,你如實交待!”皇上的證據略爲溫和的道。
黃小三這才敢擡起頭來,“回皇上!那日戶部的倉庫突然坍塌,将藥材又暫放到同福堂,因爲城西倉庫離戶部的倉庫較近,所以掌櫃的便将大部分的藥材都放在了城西倉庫。隻有一小部分因爲城西倉庫放不下了,才轉放到城東的倉庫。
誰料那日老鼠碰到了油燈,整個城西倉庫隻在半個時辰内便化爲灰燼!
草民,草民當時還差點葬身在火海中,吓得,吓得差點尿了褲子!”
“噗!”
不知是誰一時沒忍住,便笑了出來,後來又驚覺笑得不是時候,又急急忍住。
皇上假裝沒有聽見,冷冷道:“繼續說下去!”
“後來,後來東家也趕來了,盤查過後才發現,守倉庫的夥計倒是沒有人受傷,隻是倉庫中的藥材确是什麽也沒剩。
東家一時也失了方寸,東家因爲一早便得到消息,南洲疫情急需藥材,所以特意高價收購了這批藥财,準備借機賺上一筆,若是南洲疫情解決的順利,同福堂也許還能混個皇商當當,卻沒想到,一場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燒光了。
若是向朝廷交代實情,不但東家會血本無歸,更有可能受朝廷怪罪,所以,所以東家與掌櫃的商量了一番後,決定由幹草代替藥材,交還給朝廷。
小的,小的當時還對東家說,這樣做太過缺德,那些藥材都是用來救命的,這樣做,與殺人性命有什麽區别?
可,可東家不但罵了小的一頓,還扣了小的幾天的工錢。
小的,小的是曾經想過去告發東家,可東家,東家家裏有權有勢,一旦發現是小的告發,定然不會放過小的。
但是這幾天,因爲心裏有愧,小的吃不下,睡不着,就連,就連屎都拉不出來了。”
張青武因爲他的話皺了皺眉頭。
黃小三毫無知覺的繼續說道:“今日小的在城古倉庫發現這位大人來查探有關藥材之事時,小的再也過不去自己良心那關,便全部向大人交代了。
小的,小的發誓,小的說的全是真的!若是小的有一句假話,就讓老天,就讓老天罰我沒有吃的,沒有地方住,更沒有屎可拉!”
“噗!”
這次又不知道是誰,也笑了出來。
皇上冷冷掃過那笑聲發過來的地方,以示警告,然後道:“大膽孫錢生,你還有什麽可說?”
孫錢生狠瞪了黃小三一眼,“皇上,草民與這黃小三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草民也不知道他爲何要說謊,回皇上,當日的藥材确實是放在城東的,草民,草民冤枉啊。”
“你說胡!”黃小三猛的激動的站了起來,“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說起謊來臉不紅不白的。我黃小三雖然沒讀過幾年書,卻知道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以幹草充作藥材,本來就是多行不義,現在,現在又在皇上面前說謊,你,你根本沒把皇上放在眼裏。
掌櫃的,男子漢頂天立地,你就實話實說了吧。你問問在場的大人們,有誰會擱着城西離得近的倉庫不用,而将藥材放在城東。”
“那是因爲……”
黃小三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繼續道:“那是因爲你說謊!”
張青武在一旁道:“孫錢生,本官勸你還是實話實說吧,若不是心虛,本官去尋你的時候,你是要舉家跑去哪裏?”
“冤枉,草民冤枉,草民不是要逃跑,草民隻是想要舉家遷到楚東,這是草民一早便有打算的。”孫錢生已冷汗直流 了。
林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其他人,“皇上,如今他們倆人各執一詞,看來要聽聽其他夥計怎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