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諸葛長青的百般周全,諸葛長恭隻能僵僵一笑,壓下心中的忐忑。
張青武也忙命人去同福堂将相關人等全部帶到金銮殿上,因爲諸葛風要親自審問他們。
“父皇,這藥材變幹草一案隻怕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得了的,如今疫情危機,刻不容緩,皇兒想這兩日先在京内再盡最大能力籌集些草藥,兩日後與皇叔再出發,父皇您看如何?”諸葛長青安頓好了長恭,便忙向皇上提議。
諸葛風思考了片刻,也覺得這是目前最爲可行的辦法,随後頗爲動容道:“皇兒啊,你當真成熟了,倒是可以獨當一面了啊!”
諸葛長青得到了皇上的誇獎,也并未表現得過分高興,極沉穩、内斂的微微一笑,“孩兒也是以父皇爲榜樣。父皇自從登基以來,克律勤勉,愛民如子,深得百姓愛戴。做爲父皇的兒子,自然是要秉承父皇的政訓,不能有失父皇的威嚴。”
“哈哈……”
諸葛長青的幾句話說得諸葛風格外的高興,他重重的拍了拍長青的肩膀,“好小子,果然虎父無犬子,父皇以你爲榮啊。”
皇後在一旁聽到諸葛風對諸葛長青的誇講,也暗自高興,感歎着,還好皇上沒有因爲太後被刺之事而遷怒說長青。
皇後緩緩上前,緩緩道:“皇上,張大人派人去将同福堂一幹人等到金銮殿内,也需要些時辰,不若皇上與文武百官先進殿内吧。”
皇上聽後點了點頭,一改之前的疏離,竟主動拉起皇後的手,笑道:“梓童爲朕生養了一個好兒子,梓童辛苦了!”
皇後聞言,鼻子一酸。都一個多月未聽皇上喚她梓童了,甚至這一個多月以來,她隻在初一與十五時,才例行見過皇上一面,而皇上也并未留宿,匆匆用過晚膳便離開了。
她嫁給皇上近二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險些令她亂了方寸。兒子的前程對她很重要,但是丈夫對她也很重要。還是納蘭冰後來提點她,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要淡定,平時該怎麽樣就還怎麽樣,萬不可有異。雖說皇上并不相信那刺客與她有關,但是心中也是有猜忌的,尤其那背後設計之人,說不定正時刻等待着機會,抓她的把柄與錯處,而且此時皇上也在觀望着她的态度,一旦她有異常,皇上定會有其他想法。
皇後淡淡一笑:“這是臣妾應該做的。”
皇上很滿意皇後的态度。
他故意冷了她一個多月,是有心試探,試探她的心思與氣度,是否算得上一個合格的一國之母。
她寵辱不驚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處事方法,當真令他非常滿意,這樣的氣度與風華才不往他敬了她這麽多年。
皇上托着皇後的手,走上了金銮寶座,又扶着皇後坐在了一旁的鳳座,自己坐到了龍椅上。
文武百官及幾位成年的皇子也随之而進了大殿。
幾位皇子看到皇上對皇後的态度全都神形一禀,摸不透皇上的态度。
衆大臣紛紛按官職站好位,然後齊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諸葛風每每最享受衆臣朝拜的時刻,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他拼命争來的皇位才有所價值,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淩駕在世間萬物的天之驕子,那種威風八面,唯我獨尊的感覺才特别強烈,他驕傲又虛榮的自尊才能得到滿足!
所以,這個時候一向也是他心情最好的時候,因爲有皇後在,他故意拖延了片刻,才緩緩道:“衆卿平身!”
“謝皇上,謝皇後娘娘!”
“對于今日之事,朕很失望,很難過,更多的是憤怒!在這樣的危機時刻,居然會有人趁機将藥材換成了幹草,爲了一己之利,棄天南幾十萬百姓性命于不顧,當真可惡之極,朕今天若不嚴懲主犯,怎麽對得起天南千千萬的百姓,怎麽對得起南洲還身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諸葛風極爲嚴厲的斥責道。
群臣又齊齊跪下,高呼道:“皇上息怒!”
諸葛風滿意的看着殿上小心翼翼看着他臉色行事的群臣,那種自豪感再次油然而生。
沒過多久,張青武便帶着同福堂一幹人等全部到了金銮殿上。
“見了皇上還不跪下!”
侍衛将幾人全全擡在皇上的面前。
張青武向皇上行過禮後,起身指着一個穿着錦袍的中年人向皇上說道:“皇上,這位便是同福堂的大掌櫃孫錢生,臣去找到的時候,他正準備逃跑。其他幾位則是同福堂的賬房與夥計。”
諸葛風冷冷一笑,正準備逃走的大掌櫃?若不是心虛,爲何要逃走?
“給朕擡起頭來!”
孫錢生微抖的擅着擡起頭來,卻在見到皇上不怒而威的氣度後,吓得臉色發白。
“同福堂供給朝廷的藥材爲何會變成幹草,你還不從實招來!”諸葛風眼神如劍,直直刺入孫錢生的心,令他忙低下頭,不敢直視。
他諾諾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青武看着他道:“皇上在問你話呢,快快從實招來!”
孫錢生一驚,“回,回皇上,草民,草民真的,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草民,草民冤枉!”
就在此時,前去調查的林光也趕了回來。
“臣林光,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叩見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諸葛風輕點了點頭,“林愛卿快快請起!怎麽樣?可有什麽消息?”
“回禀皇上,臣去了同福堂在城外的倉庫,确實打探道了一些消息。
同福堂是咱們天南最大的藥材商,爲了屯積藥材,同福堂分别在城東與城西建了兩處大的倉庫。
臣還查到,原來,在戶部倉庫突然坍塌的那晚,同福堂的城西的倉庫突然走水,據說火勢很大,将它們整個城西的倉庫化爲灰燼,而當時,戶部暫存在同福堂的藥材便在城西的倉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