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炎聽聞納蘭冰仍昏睡不醒,便尋了個借口,匆匆趕向慕白的别院。
“她怎麽樣?怎麽還沒有醒?”慕白坐在床邊,有些擔憂的看着床上的納蘭冰。
“是千日醉!”他微愠的道:“沒想到,皇後爲了設計冰兒,當真舍得下血本。千日醉中有一味藥材,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又極爲稀少,所以千日醉可謂是萬金難求,若非與南疆大藥師有特别關系,是很難能拿到的。
這個藥入水後,無色無味,是很難察覺的。它的藥效極猛,我想冰兒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
但是你放心,這藥隻會使人陷入熟睡,卻并不會危害身體!”
聞言,慕白這才放下心來,他看着納蘭冰微腫的紅唇,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心疼她又被人算計,惱怒自己的後知後覺,險些令她受到大皇子與二皇子的玷污,他簡直無法想象,以她的個性,若是自己再晚一步趕到,她會不會與皇後與大皇子等人玉石俱焚。
張炎在來的路上已由清舟處得知了事情的整個經過,對于皇後的做法也是感到無比的憤怒。無論其他人怎樣看待納蘭冰,說她心狠手辣,說她奸猾狡詐,說她殘暴惡毒,但是在他心裏,納蘭冰都是一個無人可以取代,更無人可以侵犯的存在,是他窮一生之力要守護的人,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對她的算計與傷害。
清舟見慕白氣息漸漸内斂,才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公子,竹靜與清雅還在外面跪着呢,您看?”
“讓她們進來吧,告訴她們,若是下次再敢這麽大意,就将她們永遠調離小姐的身邊!”
清舟聽了挑了挑眉,他家公子這一次果然是真的生氣了,看來有人要爲這件事付出代價了。
張炎看着面色冷幽的慕白,問道:“你有什麽打算?等冰兒醒來再說?”
慕白溫柔的看着納蘭冰,爲她輕輕整理着額前的幾縷青絲,“這件事我不準備讓冰兒知道。這畢竟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我不想讓她因此有什麽負擔。若是她醒來,隻告訴她,她突然暈在湯泉池中便可。
至于皇後的賬,就由我來替她算!”
張炎贊同的點着頭,隻是他是根直腸子,這算賬之事,他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算,于是撓了撓頭,“隻是這賬要怎麽算?”
慕白妖而不娆的臉上露出冷冷一笑,“我離開皇宮的時候就已經做了安排,相信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
張炎有些驚奇的看着慕白,很想知道他所說的安排到底是什麽?
而與此同時,皇宮之中的壽宴也已隆重開始。
“梓童,辛苦你了!操持一場這麽隆重的壽宴,當真是極辛苦的!”皇上看着皇後,露出欣慰的笑容。
皇後微微一笑,“這是臣妾應該做的。”
坐在主位上的太後,也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日整個宴廳中都用七色彩燈與夜明珠點綴,富麗堂皇而又喜氣照人,司樂司準備的節目也都由皇後精心挑選,排編新穎而又隆重,當真令太後欣喜。
“皇後當真是費心了,哀家也很喜歡!”太後微笑着對皇後說道。
葉貴妃也在一旁附和道:“皇後姐姐果然别出心裁,這七色彩燈當真的漂亮,再點綴上夜明珠,更顯華貴。”
德妃娘娘也有些酸酸的道:“就連今日司樂司準備的歌舞也極有特色,倒不是咱們平日裏常見的,有些南疆,又有些東亭山寨的風格。”
賢妃也溫柔一笑,随後舉起酒杯,對皇後道:“皇後娘娘,臣妾敬您杯!”
皇後并沒有幾妃之言有任何得意之色,仍是氣度淡定,也舉起了酒杯,緩緩道:“謝謝賢妃妹妹,來,幾位妹妹與本宮一同敬太後一杯,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言畢,皇後一飲而盡。
其他宮妃也一同道:“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随後,一同一飲而盡。
太後滿足而又開心道:“好,好,哀家今日很是開心,呵呵!”
然而,就在此時,隻聽有人疑惑道:“咦?這七色彩燈怎麽都變成了白色的燈籠……”
果然,宮宴廳内所有人一同向四周的彩燈望去,一片嘩然,這哪裏還是什麽七色彩燈,居然全全的變成了白燈,就在這時,也不知是哪個不知趣的又道:“怎麽感覺像靈堂?陰陰森森的!”
随後所有官員與家眷以及宮中諸人便開始私語紛紛。
“這,這怎麽這麽邪門,人間樂堂怎麽突然就成了陰間靈堂啊……”
“噓,什麽靈堂,小聲些,這彩燈可是皇後親自監工而做,你這麽說,不就像皇後變相的詛咒太後嗎……”
“對,對……”
皇上與太後臉色大變,這在大壽之日,彩燈變白燈,當真是極爲不吉利。
“都給朕閉嘴經!”
皇上震怒,群臣與家眷便不再敢竊竊私語,歌舞也停了下來,一群舞姬齊齊跪在皇上與太後面前。
皇後一見大事不妙也猛的站起,忙命人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母後,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臣妾督管不利,還請母後與皇上原諒臣妾!”皇後忙跪下認錯。
她太了解太後了,她一向強勢、霸道慣了,向來吃軟不吃硬,于是忙先服軟認錯。彩燈變白燈之事,可大可小,說大,她有詛咒太後之嫌,這可是足以打進冷宮之罪;說小,頂多是督管不利,自有下面的宮人來頂罪,于她并無大礙。
太後這一口惡心總算舒緩了許多,可仍是冷冷瞪着皇後。
皇上也頗有些失望的看着皇後,但畢竟皇後主持後宮多年,一向井井有條,極少有如此披露。而且她對太後一向孝順有佳,此事定是那是宮人辦事不利,而絕非皇後有心,隻小懲大戒便是。
就在此時,舞姬中的領舞,離太後與皇上最近的一名女子,猛的飛身而躍,刺向太後,“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