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輕執起她的手,緩緩的放在他的胸口前,“我知道,竹文的慘死,是你心底永遠的痛。可你越難過,越隻會痛快了南宮家。
你不是說,人死去後,會變成夜空中的星星,點亮她在意的人嗎?小文兒那般善良與美好,她一定是最亮,最美麗的那一顆,她會如黑夜中的明燈,永遠爲你點亮最幸福的道路,而需要你做的,就是在她的陪伴下,永遠的幸福下去,帶着她的那一份,快樂的幸福下去,這樣小文兒才會覺得安慰。
對不對?
而我,會代替小文兒,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直到我們年華不再,青絲變白。生,不相離,死,亦不棄!”
納蘭冰的指尖傳來慕白的炙烈的體溫,她那顆無堅不摧的心,在他的溫暖下,已被融得如一汪柔水,她喃喃道:“生,不相離?死,亦不棄?”
慕白妖孽般俊美非凡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對!這是我對你的誓言!”
納蘭冰突然反手緊握住慕白的手,“好!從此後,我們生,不相離,死不相棄!若你先離去,納蘭冰絕不獨活!”
“胡說什麽!”慕白微愠道,“若真有那麽一天,你要與我們的兒子繼續好好的生活!”
一天膽大包天的納蘭冰,臉突的紅了,嬌嗔道:“誰答應要給你生孩子了,而且怎麽就是兒子呢?也許是女兒呢?”随後臉色猛的變得嚴肅道:“說,是不是你重男輕女?”
慕白忙喊冤枉,沒想到他家冰兒的思維這麽變化多端,居然從那麽深情的誓言,便想到了他重男輕女,他當真是冤枉。
“沒有,沒有!我怎麽會呢?若是你爲我生個像你這樣的女兒,當然我是最開心的了!而且以我的實力,你應該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有兒,有女,兒女成群的!”
納蘭冰似乎玩上了瘾,忙故意生氣道:“你就有,你還不承認,嗚嗚……你就是重男輕女,我的命怎麽這麽苦,怎麽會喜歡上個重男輕女的家夥……”
“丫頭,我沒有,丫頭,我真的沒有啊……不氣,不氣啊……丫頭,丫頭……”
他們倆,一個樂得裝生氣,一個哄人哄得樂不思蜀,在這樣難得的夜晚,兩顆相距百年的心,越靠越近,幸福似乎已近在眼前。
江老太君的葬禮,因趕上太後大壽,辦得并不隆重,再加上各種流言蜚語,所以除了南宮家的族親,并沒有外人前來參加。
納蘭冰一向是個最爲守禮之人,南宮家送給她一份這麽特别的大禮,她定然也要以禮相報啊。于是,江老太君葬禮的最後,納蘭冰特意派文天也文媚,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紅色的牡丹,恭祝她老人家死得長長久久,紅紅火火,差點氣瘋了南宮家衆人。
尤其那些牡丹花上被納蘭冰特意加了料,所有在場參加葬禮的衆人身上都起了暗瘡,不但流血流濃,還奇癢無比,最重要的是,他們尋遍天南名醫,都沒有辦法治愈,害得南宮家所有人齊齊缺席了太後的壽宴。
今日,納蘭冰一大早便被竹靜喚起來,梳洗打扮。
竹靜看着精神亦亦的納蘭冰,羨慕無比,她家小姐永遠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奮亢與精神。
納蘭冰一邊喝着新鮮的豆漿,一邊對竹靜說道:“老規矩,衣服與頭飾都越簡單越好。”
“小姐,今日是太後大壽,不再是南宮家老奶了,您是需要穿诰命服的,頭飾也得與诰命服相配才行,老夫人昨日特意交待過奴婢,一定要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今兒個一大早就命雲紅送來了赤金珍珠蝴蝶頭飾,還有帶璎珞的寶石金钗,老夫人說務必都要钗在您的頭上。”
納蘭冰聽得一個頭變得兩個大,赤金的頭飾?寶石金钗?那是得有多重啊?她緊皺着眉頭,看了看清雅與清涼手中的頭面與金钗,無奈道:“就戴這個金钗吧,頭面就算了,實在是太重了。”
竹靜笑了笑,道:“小姐,老夫人千叮萬囑,讓奴婢一定要爲頭面與金钗全爲小姐钗上,小姐……”
納蘭冰勉強的點了點頭。
随後,又聽到竹靜道:“還有這玫紅色的诰命服,您也沒得選,必須得穿的!”
納蘭冰歎了口氣,她實在不明白這诰命服爲什麽會是如此鮮豔的玫紅色,這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于是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納蘭冰穿上了鑲着金邊,用金絲線繡着群花的诰命服,那嬌豔的玫紅色穿在她的身上,令她少了份英氣,多了份小女兒的妩媚,倒是别有一番風味,尤其,竹靜将她的發髻高高束起,梳了個高髻,露出納蘭冰白晰、修長又性感的頸部,再配上珍珠長墜耳環,襯得她格外的媚色撩人。
對于納蘭冰今日這一身的裝扮,老夫人是極滿意的,自從上了馬車,便不住笑吟吟的打量着她,“我們小五長得就是漂亮,隻是平日裏不喜好打扮,今日這一裝扮起來,不比任何其他家小姐差。”
納蘭冰見老夫人興緻這麽高,也不忍心打擊她,隻能不語的笑笑,心裏還是在對頭上繁重的頭面翻白眼。
馬車行了大概一個小時,終于到了皇宮東門。
納蘭冰扶着老夫人下了馬車,有些感慨的看着四周紛紛而來的官員及家眷,去年此時,她還在軍區的養老院中,每天靠着回憶渡日,轉眼一年之間,她的人生居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有人知道她是有多麽感激上蒼,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讓她不但可以手刃仇人,還能與慕白再續前塵未了緣。
“納蘭五小姐!”一個低沉卻難掩輕佻的男聲,自納蘭冰與老夫人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