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看了看用嘴含筆而書的納蘭玉,才發覺原來她的手筋居然也被廢掉了,頗爲不解,若這是納蘭莞所爲,原因何在呢?
看來,有些事情,她得好好查一查了。
片刻後,她轉向張青武,故作深思後,道:“張大人,這位老婦人書寫起來恐怕也絕非一時片刻可以完成的,不若咱們繼續來查外祖母的案子吧,反正這位老婦人的證詞至多也隻能證明,我有殺人動機,而非能證明我就是兇手,是否?”
張青武在多敏的案子中已經見識過納蘭冰的斷案能力,于是對她如此分析也算見怪不怪,附議的點了點道:“确實如此!但是納蘭五小姐莫要忘了,你的嫌疑是很大的。第一,你是在衆多接觸過江老太君的衣服與那碗茶的所有人中最有嫌疑的。第二,你金钗上所塗之物混合後,确實變成了見血封喉毒藥。
綜合以上兩點,卻是五小姐不能提出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本官隻能如實禀報皇上,由皇上來決斷。相信,皇上也會認爲五小姐就是真兇。”
納蘭冰若有所思的輕點了下頭,随後看向付仵作,問道:“付仵作是驗毒的老行尊,那敢問付仵作,是否能斷定,由我的金钗與其他兩物混合後的毒與緻死外祖母的毒是否是同一種?”
付仵作頗爲驚訝的看了看納蘭冰,緩緩道:“隻憑表面驗證,是斷定不了的,必須得驗屍。”
納蘭冰嘴成“o”型,吃驚的看着付仵作,不滿道:“外祖母被人毒死,已死得很慘,怎麽還能剖腹驗屍,那是對外祖母的大不敬,在天南,妄動長者的屍體,是極爲不孝的行爲,不行,這絕對不行。
再者,這金钗是母親送給我的,若我有嫌疑,母親也有嫌疑,就算她沒有明顯的殺人動機,并不代表她不會殺人。
最重要的就是,連付仵作都說無法确定緻死外祖母的毒,就是我金钗所至,就更不能說明,我就是殺手了,我不服,便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不服。”
一旁的老夫人聽了納蘭冰之言,贊賞的點了點頭,對她來說,她更願意相信一切都是南宮秀所爲,目的是陷害納蘭冰,于是她爲挺她心愛的孫女道:“小五言之有理,老身也不服,此案疑點重重,根本無法确定是我家小五害死了江老太君,我家小五一向最是善良,什麽殺嫡母,害嫡姐,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亂語,至于是誰斬斷我孫兒一雙腿的,相信南郡王比老身還要清楚,若是上了金銮殿上,老身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證明我小五的清白。”
一直沒有出聲的納蘭剛也在這關鍵的時候表明了姿态,當然他所有的出發點都是要保住忠勇侯與他的名聲,他的前程,他清了清聲,身體輕輕向後一靠,右腿緩緩擡起,極優雅的搭在左腿上,不緊不慢道:“張大人,若是沒有确實的證據,别說小五不服,本官也不服,若真的禀報了皇上,鬧上了金銮殿,本官也會奉陪到底。”
南宮遊一直在觀注着納蘭冰這邊的動向,他也聽到了納蘭冰之言,他對張青武道:“張大人,其實要判斷金钗上的毒到底是不是納蘭冰所施,隻要搜搜她的身便會有所發現。金钗是堂姑姑送給她的,若她有下毒,定将毒藥帶在了身上,以備随時動手。
當然,她中途離開了壽宴大廳一般時辰,若沒有搜到,也并不能證明她就不是兇手。
冰表妹,你敢不敢讓丫鬟搜你的身?”
納蘭冰冷笑,随後自若道:“敢,有何不敢?隻是小五還真信不過南郡王府的丫鬟,幾位皇子不是因爲關心外祖母之死而在隔壁屋内休息嗎?小五鬥膽請大皇子妃來搜,以示公允,如何?另外,既然母親與小五同樣有嫌疑,也請大皇子妃爲母親搜身。”
張青武也比較贊同納蘭冰的提議,于是親自去了隔壁,向大皇子妃将整個過程做了簡單的介紹,并請求她爲納蘭冰與南宮秀搜身,大皇子妃欣然接受。帶着貼身侍女與張青武一同來到江老太君的寝屋,并将納蘭冰與南宮秀雙雙帶到廂房,命侍女将她二人仔仔細細的搜了一遍。
因爲納蘭冰與南宮秀均有嫌疑,尤其是納蘭冰,大皇子妃用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搜查完二人。
衆人見大皇子妃領着她二人出來後,不由紛紛問道:“搜到什麽沒有?”
南宮遊眼中寒光冷刺向納蘭冰,他在等待大皇子妃宣布結果時,納蘭冰會有怎樣的表情,那一定會很有趣!
然而,大皇子妃在衆人的注目下,卻是輕搖了搖頭,輕然道:“沒有,什麽也沒有!”
南宮遊的表面在一瞬間被凍結,那寒光間已怒意橫生,怒看着南宮秀,仿佛在詢問她,沒有?爲什麽沒有?南宮秀也在這個瞬間同樣露出了震驚和茫然之色,怎麽會?怎麽會呢?是哪裏出現了錯誤呢?她明明已經安排好,讓丫鬟誤撞到納蘭冰的身上,見她隻剩一人時,才适時出現,再由她命人去取了她的備裙,還特意讓丫鬟将藥縫在她備裙上的腰帶之上,尤其她換裙之時,她一直在她身旁,她根本就沒有發現,怎麽會,怎麽會?
南宮秀不再多想,搶先一步到了張青武的面前,緊緊道:“便是沒有搜到,也并不能證明小五就不是兇手。我已經說過,是大伯母一手将我養大,有她在,才會有我的依靠,沒有人會親手砍掉自己的依靠。
而且遊兒也說了,小五曾經确實消失在衆人面前一段時辰,也許她是那個時辰處理掉了,她根本就是兇手。”
納蘭冰還未開口,納蘭剛怒斥道:“你一個失德敗行的通奸婦人,沒有品格,沒有德性,你之言才毫無可信,還敢誣陷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