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稀看着納蘭冰演說具佳的樣子,腦中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她冤枉你,殺了她,她冤枉你,殺了她,殺了她。
“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他與骥表哥談話的内容,才揭開了謎團……”
“啊……納蘭冰,你冤枉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南宮稀眼底紅色由暗慢慢轉亮,他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叫着向納蘭冰沖來。
歐陽青夜感覺到他功力較低,隻用了三層功力飛身一掌向南宮稀打去。
南宮稀輕功了得,三百六十度的轉身,避開了歐陽青夜的掌風,同時自懷中掏出一把銀針,滿天散花般飛向歐陽青夜與納蘭冰。
納蘭冰冷笑,她的藥果然起了作用。這幾日她每換一香,确實是無毒的,可是若配上那日南宮稀被潑夜香後的洗澡水,便是容易使人産生幻覺與幻聽的幻藥。她自是一早便知道南宮稀有潔癖的,于是特意爲他安排了加了料的夜香,果然這一潑夜香完全讓他失去了冷靜與判斷力,根本不曾察覺到客棧的洗澡水中有問題。
歐陽青夜對着納蘭冰憂心道:“小心!”
然後撥出佩劍,飛到納蘭冰身前,将銀針一一打掉,又轉身急急道:“你怎麽樣?可有受傷?”
納蘭冰一怔,随後大咧咧一笑,自信滿滿的道:“這種雕蟲小技,也敢在小爺面前賣弄。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納蘭冰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言畢,納蘭冰竄步上前,也掏出銀針,瞬間飛發,速度之快,力道之狠,令南宮稀措手不及,周身八大穴位同時被齊齊封住,動彈不得。
南宮稀此時發束已開,眼底血紅,臉色慘白,早不是那個冷郁的俊秀公子,在場之人,除了納蘭冰,都已将他視爲瘋子,他拼命的扭轉脖子,“納蘭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歐陽青夜驚訝地看着納蘭冰,知道她會武,卻沒想到她武功如此之高,他對這個丫頭當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納蘭冰歎了口氣,緩緩走到南宮稀身邊,語中滿是内疚,可是嘴角卻一直上翹,“稀表哥,小五不是有意要傷你的,小五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希望小五道出真相,可是,天恢恢,稀表哥,小五不能助纣爲虐。”
“噗!”聽了納蘭冰的話,南宮稀氣得口吐鮮血,“納蘭冰,你這個賤人,賤人……”
納蘭冰淡定如菊,南宮稀的任何謾罵都牽引不了她的情緒,她聲音低沉道:“那日我無意中聽到稀表哥與骥表哥對話,才知道原來稀表哥不但因體弱不能習武,還因體弱而,不能人道。”
納蘭冰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全部愣住,随後竊語紛紛,隻有歐陽青夜還算淡定。
南宮稀拼命想要起身,卻無可奈何,他人中處也已開始泛紅,“納蘭冰,你胡說,胡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沒有什麽比“不能人道”更能撕裂一個有身份、地位的男子的自尊與顔面,讓他瞬間成爲衆人的笑柄,從此後再也擡不起頭來做人,尤其像南宮稀這般陰傲的人,更是無法接受。
歐陽青夜看着南宮稀瘋狂的樣子,“會不會是納蘭兄聽錯了?”
納蘭冰手輕指着一旁的其他三位參擂者,“這些都是神醫,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南宮稀當然是正常男子了,隻不過在他被潑了一身加了料的夜香後,若無納蘭冰的解藥,便真的不能人道了,所以,納蘭冰也不怕他人來驗。
歐陽青夜點了南宮稀的穴道,又命人将他擡到練武廠内的偏殿,請劉老太醫去驗證他是否能人道。
納蘭冰看着南宮稀被擡離後,繼續道:“由被殺孕婦的傷口,我想到了兇刀,随後又得知了稀表哥有如此頑疾,細細思索了許久,才慢慢理出頭緒。
稀表哥若想治愈此疾,需要熱紅株與紫河車。所以他與骥表哥不遠千裏來到這裏,便是爲了熱紅株。可是紫河車呢?那是禁物,尤其他若想治愈,需要大量的紫河車,黑市中零星幾個根本不夠所用,稀表哥會不會因此而動了殺機呢?
猜到此處,其實案中還有許多疑點,爲了解惑疑點,我隻好暫且假設稀表哥是真兇,那麽,他是如何識得這些孕婦的呢?這些孕婦的家人都說,是孕婦夜半趁家人熟睡時自行離去的,這又是爲何呢?
随後我每日跟在稀表哥身後,終于找到了答案!
翠灣樓,楚東都城的第一酒樓,是稀表哥每日必去的地方,起初我還很疑惑,天下第一棧的美酒佳肴雖比不上翠灣樓的獨具匠心,但品質口感也不差啊?稀表哥爲何每日舍近求遠非得在翠灣樓用膳呢?
直到前夜,又有一名孕婦被殺害後,我才明白!那名孕婦在白日十時我是見過的,而且就是在翠灣樓内見過。是于我在想,稀表哥每日出現在翠灣樓會不會是因爲他在尋找目标呢?尋找下一個要殺害的孕婦呢?
于是,我帶着王爺的口谕,去府衙尋求幫助,請他們帶我去之前所有被害的孕婦家中求證,是否所有的孕婦在被害前都去過翠灣樓?結果,果然如此!
至于孕婦爲何夜半自行離開家,那是因爲她們中了迷幻之藥,身神被控,身不由已。對于此點,我也請府衙仵作複驗過,但凡屍體還沒有被下葬的,瞳孔全部呈散型放大,是生前四個時辰内中過迷幻之藥所緻。我也是直到此時,才不得不承認,兇手,那個沒有人性的可惡兇手,或許,真的是稀表哥。
這是被害孕婦家人的供詞與仵作的驗屍結果。”
納蘭冰說着,便将所有證據放入了歐陽青夜手中。随後又道:“但我還是不肯相信表哥真的會這樣做?于是,便繼續追查孕婦的胎盤與被帶走的嬰孩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