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寒梅,果然美哉!”納蘭冰忍不住的贊歎道。
“給小爺請安,奴婢寒梅,是倚梅閣的院仆,您入住倚梅閣期間,由奴婢照顧您的起居。”一個長相秀麗,穿着紫色棉布裙的女子恭順的向納蘭冰請安。
納蘭冰淡然的點了點頭,手中錦扇一甩,大步流星向主卧而去。
寒梅緊随其後。
倚梅園三間卧房,隻有主卧坐北朝南,其他兩間是東西而對的廂房。
納蘭冰剛剛坐下,寒梅便極貼心的送上熱茶,納蘭冰捧起茶碗,深深一聞,“上等的綠茶,又加了少許的幹竹葉與梅花瓣,味極清香。”
随後輕抿了一口,忍不住贊道:“好茶!”
寒梅臉上滿是自豪感的道:“這茶是我們大掌櫃親自配的,每個獨院的口感都有所不同,這是咱們倚梅閣的特色茶,叫綠九寒香,小爺喜歡便好!”
納蘭冰頗有興緻地點了點頭,這天下第一棧的大掌櫃當真是個妙人,若是有機會,她也很想結識,小二領路來時,便介紹過,整個第一棧都是這位大掌櫃親自設計的,這樣的人才在這個時代确實難得一見。
于是,納蘭冰淺笑道:“你們大掌櫃如今可在店中,小爺倒是很想與他一起喝一杯。”
寒梅落寂的搖了搖頭,“大掌櫃平日較忙,一般一個月才會來一次,想要見他一面倒是不易。”
納蘭冰無所謂的說道:“那便算了。寒梅,你去備壺酒,再來半斤牛肉,一隻烤雞,小爺餓了。再燒些水,小爺用過晚膳便要沐浴歇息。”
寒梅忙點頭道:“是,奴婢這便去準備。”
納蘭冰酒足飯飽,便沐浴休息了,她需要養精蓄銳,明日但是十四,她要去打探些關于冷親王與擂台的消息。
夜半十分,一聲凄慘的尖叫聲,将熟睡中的納蘭冰驚聲。
她猛的起身,迅速穿上衣服,拿起佩劍,便沖了出去。
“救命啊!”
一聲極度絕望的女聲,令納蘭冰想起了前世納蘭玉摔死她一雙幼稚時的那種錐心的絕望,她完全忘記了小二的警告,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那是一條街的後巷,夜已深,後巷空無一人。
但是借着月光,納蘭冰看到,血,到處都是血。
就在此時,有一個人影一閃而現,出現在離納蘭冰不到一米地方,他驚訝地看了納蘭冰一眼,便被眼前到處的血色驚住。
巷子深處,一名孕婦被殘忍的開膛破肚,此時她還沒有完全死去。
那男子快速走到她的身邊,她死死的拽住男子的袍角,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孩……子,救……”
這時,她是真正的斷了氣,依稀可以看出,她的絕望與不甘,她的驚恐與無奈。
男子輕輕将死者的雙眼閉上,堂堂七尺男兒也有些不忍看她的眼睛。
納蘭冰借機仔細打量着男子,他身才修長,肩膀很寬,他穿着件藏藍色的錦緞棉袍,棉袍用同色線繡了精緻的蟒圖,内斂而貴氣,腰上束着金絲腰帶,腰間垂下羊脂玉佩。他面容冷毅而俊秀,鼻目深邃,棱角分時,一雙褐色的單鳳眼充滿着憤怒,他面色清冷而威嚴,看起來淡然大氣。
楚東都城内身穿蟒袍,想來是位親王。納蘭冰緩緩上前,并未與男子說話,反而仔細查看孕婦的傷口,她死得太慘了,令納蘭冰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竹文,頓時一股讓人窒息的疼痛又自她心底泛起,她決定爲這位孕婦做些什麽。
納蘭冰冷冷地說道:“這名婦人剛剛死去,她是活着的時候,被兇手活生生的開膛破腹,取走孩子的。兇手刀法很快,切口很齊,單看這傷口,兇手慣用左手。
兇手下手又快又狠,但是下手很準,劃開肚皮,又傷不到孩子,看來對人體結構也頗有研究。”
男人這才細細打量起納蘭冰來,納蘭冰穿越而回已有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内,她的身高不但長進了不少,五官也慢慢長開了許多,從前極爲普通的五官,如今越來越精緻。她的眉較當下女子極愛的柳葉眉略寬一些,一雙水水的亮眸又細又長,燦若星空,又如熒光流逝銀河,無數的繁星點綴,絢麗的讓人不敢直視。她鼻子高挺,冷薄菱唇,輕抿在一起,有種英氣淡薄之美,尤其她穿着白色武袍,月光下襯得她格外白晰。
她的一身裝扮處處英俊不凡,可男子仍是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裝,對于她見了如此場景不但沒有一般女子的恐懼與反胃,還能在最快的時間内做出最冷靜的分析,男子暗暗佩服。
納蘭冰又做了進一步的檢查,繼續道:“心,肝,肺,胃,膽,腎……五髒都還在,不過胎盤沒有了。
兇手爲何這般殘忍,毫無人性?爲何一定要在**上開膛破腹呢?
如果隻是爲了孩子,卻又爲何要帶走胎盤呢?難道他的目的是胎盤?”
能做的分析和疑點,她已經全部告訴了前眼之人,随後她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卻沒想到那男子一閃到她面前,語氣誠懇而帶着感傷道:“在下歐陽青夜。這位孕婦是近來被剖腹的第四個婦人。之前官府的仵作也驗過身體,卻沒有人能如姑娘這般,一眼便看出兇手慣用左手,在下希望姑娘能協助在下找出殺婦奪子的真兇,莫要再有婦人被害。”
納蘭冰沒想到他這麽快便看穿了她的僞裝,更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眼前之人便是歐陽青夜。
她淡淡一笑,“若是平日,便是歐陽兄不開口,在下也定當全力配合尋找真兇,此等人神共憤的惡魔,人人得而誅之。隻是如今……
實不相瞞,在下爲救人而來,在下的朋友有極重的寒症,急需要熱紅株,而且,如今他隻能再撐上一個月,在下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