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兩個孩子由竹桃與竹靜照看,文媚便繼續爲納蘭冰打下手。
“快将參片放入我娘口中,讓她含着!娘,我知道您一定很疼,但您一定要撐下去。待我将您的傷口縫合好,還要壓氣,施針,幫助您收縮**,可能比較疼,但您定要撐下住。”納蘭冰一邊忙着縫合傷口,一邊擔憂的對林秀文說道。
林秀文緊拉着文媚的手,含着參片,已疼得說不出話,隻能點了點頭。
“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爺,二夫人爲府中添了二位少爺!”竹桃抱着老大從産房出來,便忙向老夫人與納蘭剛道喜。
納蘭剛有些激動的看着她懷中瘦小的男娃,“少爺?真的是少爺!母親,我納蘭家又有希望了,又有希望了啊。”
老夫人在蘇謹繡的攙扶下,也有些熱淚盈眶地接過竹靜懷中的老二,“是啊,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秀文也功不可沒,快,剛兒啊,快進去看看秀文。”
清莫在一旁冷冷的說道:“老夫人,侯爺,二夫人生産完後便昏睡了過去,一次生産了兩位少爺,二夫人實在需要休息。”
一下子多了二位孫子,老夫人高興得顧不得清莫的無禮,呵呵一笑道:“倒是我思慮不周了,秀文确實需要休息,那待明日再來看她吧。”
蘇謹繡眼中精光一閃,“姑母,姐姐如今太過虛弱,定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不若讓謹繡幫姐姐照看一個孩子好了,否則姐姐隻怕太過辛苦,恐有照顧不周之處。”
老夫人自是了解蘇謹繡的想法的,自然上次,她受逍遙散脅迫,與南宮甯聯手設計林秀文,便留下了不易懷孕的病根,她這是想要個孩子,隻是……
還未等老夫人開口,竹桃便笑吟吟地道:“二夫人體弱,還有小姐,還有奴婢們,還有奶嬷,照顧兩位少爺是沒有問題的。再說,若是讓其他世家的人知道忠勇侯居然令妾氏照顧平妻之子,恐有寵妾滅妻之嫌,隻怕侯爺會平白遭人非議的。”
老夫人仔細思量,确實是這個道理,寵妾滅妻不但會令納蘭剛遭人非議,若是讓皇上知道,隻怕還會影響他的官途,思至此,老夫人有些埋怨地瞟了蘇謹繡一眼,“以後這些不合禮數的話,莫要再說。”
蘇謹繡有些委屈的伏了伏身,極哀怨道:“是,謹繡知道了。姑母,侯爺,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讓姐姐好好休息吧。”說完,她低垂眼睑,看起來已知錯,極守禮,實則是爲了俺下眼中的怨毒。
老夫人見蘇謹繡低眼溫順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将老二還給竹靜,對着納蘭剛說道:“剛兒,讓秀文好好休息吧,咱們明日再來。”
“好的,母親!”
待老夫人等一同離去後,納蘭冰也已施完了針。
“文媚,你們這兩日要晝夜照顧好夫人。在她未排氣前,不能進食,也不能喝任何東西。一旦她排了氣,你們便要扶着她在地上走動,再備好收宮補氣的湯藥喂夫人服用!”施完針後的納蘭冰整個人有種将要虛脫的疲憊,可她仍不敢就此松懈,慕白還需要她。
“文媚記住了,隻是主人,你的臉色很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文媚看着滿臉倦容的納蘭冰,很是心疼。
納蘭冰搖了搖頭,看着被她施了睡針後,已入睡的林秀文,那顆緊張的心,總算安了一部分,“我要趕去别院,雖然阿炎醫治内傷比我在行,可我還是放心不下,心裏總有種感覺,好像什麽重要的東西将要永遠的離我而去,剛剛爲娘接生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如今娘與弟弟們不安無事了,這種感覺反而更強烈了,所以,我定要去别院看看。”
“主人,有人送來了賀禮!”清莫拿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自外面走了進來。
納蘭冰接過錦盒,有些奇怪道:“知道是誰送的嗎?怎麽這麽快就得到了娘産子的消息?”
“不清楚,屬下問過,嬷嬷說是門守送來的,說是有人指名要送給小姐您的,恭祝夫人喜得貴子!”清莫也不大清楚。
納蘭冰掂了掂錦盒,還頗有些重要,她将錦盒放在桌上,慢慢打開。
隻聽納蘭冰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竹文!”
随後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砰!”的昏倒在地。
文媚與清莫隻見那錦盒中赫然放着竹文的項上人頭。
兩人均悲傷不已,尤其是清莫,曾在别院中陪伴過竹文一段時日,與她也是相熟的,清莫的心有種窒息般的沉甸。
竹桃在隔壁與竹靜照顧兩位少爺,聽到納蘭冰的叫聲,直覺不好,忙跑了過來,待她看到竹文的頭顱,淚水便一下子決堤,“小文兒,小文兒,這是誰,是誰幹的?誰幹的?……”
她顫抖地緊抱着錦盒,已不能自已。
竹文的死,納蘭冰的昏迷不醒已經完全沖毀了林秀文産子的喜悅,整個文秋閣與文竹閣都陷入了極度的陰郁之中。
竹桃用她紅腫如桃的眼睛看着張炎,“張大人,我家小姐什麽時候能醒,她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張炎施完最後一針,見納蘭冰仍是毫無反應,無奈的搖了搖頭,“能用的方法,我都用盡了,她這是心病,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竹桃不解的哽咽道:“怎麽是小姐不願意醒來?”
張炎心疼的理了理納蘭冰的頭發,将人參片輕輕放入她的口中,“你看她自昏迷來,便一直面帶微笑,定是做了什麽美夢,而不願醒來。
冰兒,快些醒來吧。慕白需要你,我雖然保住了慕白一命,可他如今也是昏迷不醒,若是再尋不到熱紅株,他最多能撐兩個月。
歐陽青夜已發布了擺擂的時日,就在下月十五,你再不醒來,就來不及趕到楚東了,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