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冰笑了笑,水氏寶藏在四國皇族,或者是權貴大家相信已經是共知的秘密。了然将真的玉墜留給了自己的兒子,卻将假的玉墜送回了阿鼻族,顯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慕白在夢中呓語道他不想當皇帝,想來,了然應該是有這方面的打算。
“伯母,您是知道我對慕白的感情的,我希望您能據實相告,您這些年來暗中培植勢力,是否有打算讓慕白回到蒼北去奪回屬于他的一切?”納蘭冰真誠又極慎重地看着了然。
了然笑了笑,輕握了握納蘭冰的手,“原本我是有這樣的打算的,但是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醫好慕白的寒症。以他今日的情況,怕是極難撐過明年的冬日了。”
聽了了然的話,納蘭冰神色黯然,慕白若不是前些時日因她而受傷,寒症也不會突然加重。天氣暖的時候還不曾發覺,隻是一入了冬,病況便陡然加重。
納蘭冰輕了下頭,“是啊,目前他的病才是重中之重!但是伯母,若是慕白的病好了,我希望能一切以慕白的意願爲主,若他想問鼎天下,那冰兒便陪着他打出一個天下,若他隻想過着閑雲野鶴般的生活,我也願意放劍執筆,與他落棋看遍天下風華。”
了然滿意地看了看納蘭冰,難怪她的兒子會如此喜歡她,且不說她的心計與能力,便是她待慕白的這份心意,也值得慕白喜歡。此刻,她明明難過于慕白的病痛,擔憂慕白的寒症,可她的眼中仍舊裝着滿滿的希望與鬥志,她的堅強與執着,便是一般男子也難以做到的。尤其是她對慕白毫不保留的愛意,無私而又細膩,像是延綿的小溪,沁人心脾,又悠遠流長,又像奔湧的海水,廣闊無邊,生生不息而又蕩氣回腸。
這一夜,了然、慕白與納蘭冰第一次同桌用膳。這一夜,了然與納蘭冰促膝長談。這一夜,是個溫暖而又有幸福的夜晚。
翌日,了然不得不回到法華庵,她怕在别院呆得時間長了,會爲慕白帶來麻煩。而納蘭冰在接到黃文天送來的消息,也萬分不舍的暫離了别完,匆匆趕回忠勇侯府。
昨日納蘭剛在街上無意中救了自馬車中跌落下來的南宮秀,南宮鴻的堂妹,因爲事發突然,納蘭剛當衆抱住了南宮秀。今日南宮家以壞人名節爲由,送來了庚帖,希望納蘭剛明媒正娶南宮秀。
納蘭冰趕回忠勇侯府時,納蘭剛以及老夫人已經應下了這門婚事,婚事便定在下月二十八,據說,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日子!
納蘭冰剛從馬車上輕輕下來,便與一身穿藍色紋勁裝的男子迎面而遇。那男子腰間系着金色犀角帶,左邊綴着一隻白玉佩,右邊系着虎形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烏黑的頭發束起來戴着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發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他身形極爲修長,明明一身強勁的氣勢卻偏偏長着一張極陰柔的臉,一對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下是一雙勾人心弦的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的風情,此時他朱唇輕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納蘭冰。
納蘭冰輕笑,“骥表哥,别來無恙啊!”
此人正是南宮骥,南宮骥媚眼似水,輕輕道:“冰表妹也别來無恙,想不到多年未見,冰表妹居然能一眼便認出我來!”
納蘭冰輕邁蓮步,走到南宮骥前,“骥表哥的絕色之姿,實在令人難忘,幾年未見,骥表哥越發的媚惑動人了。真可惜骥表哥是男兒身,否則,以表哥之色,便是寵冠六宮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南宮骥仍似笑非笑地看着納蘭冰,半分也未因她的話而動氣,或者尴尬,倒是納蘭冰身後的竹桃,一個沒忍住,差點噴了出來。
納蘭冰佯怒道:“竹桃,還不給表少爺賠罪,你也太過少見多怪,骥表哥總是别出心裁得令人驚歎!這才死了個南宮氏,又送了個南宮氏進來忠勇侯府,納蘭家與南宮家的緣分當真不淺。”
竹桃強忍着笑意,她家小姐一向損人不帶髒字,“對不起,表少爺!”
南宮骥揮了下手,“我怎麽會與冰表妹的丫鬟計較。我向表妹保證,這個南宮氏定不會如大姑母般無能。不過,表妹今日的表現當真出乎我的意料。猶記得幾年前,冰表妹與我說話都不敢擡頭,沒想到如今倒是如此伶俐了。表妹的變化當真令爲兄欣喜若狂呢。哈哈……”
說完,南宮骥大笑而去。
納蘭冰凝視着他離去的背景,冷冷一知,隐忍了許多的南宮家終于要出手了,真正的較量隻怕現在才剛剛開始。
許久,納蘭冰帶着竹桃徑直去了文秋閣。
納蘭冰剛到文秋閣,文媚便将納蘭剛與南宮秀的婚期告之了納蘭冰。
“娘,您怎麽想?”納蘭剛想娶誰,娶幾個對她納蘭冰來說并不重要,她隻是擔心她娘會難過。
林秀文歎了口氣,“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娘一個農家之女的身份,做個平妻已是借着你的福份,忠勇侯始終要有個身份體面的正妻,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更沒想到又會是南宮家的女子。”
納蘭冰聽了深思了一會兒,“父親在皇上心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南宮家眼下招了皇上的猜疑,他急需父親的幫襯。而納蘭家人口單薄,父親在朝中沒有助力,他也需要有人能幫他鞏固地位。如今南宮瑤已死,納蘭辰的仇也算是報了,利益面前什麽都可以放下!再次與南宮家結親,南宮家定是許了他什麽承諾,文媚,你給清舟發個消息,讓他去查一查,看看南宮家到底許了父親什麽?”
“好的,屬下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