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冰一直在忙着她的藥材種植事業,藥種都已儲好,隻等來年開春,便開始種植。隻是年關将至,上官慕白的寒症也愈來愈重,黃文天與清舟等人到處去尋找熱紅株,卻未果。
張炎看着一直站在窗前,凝視着窗外瑞雪銀裝的納蘭冰,無奈的歎息着。她的背景是那樣的孤寂與憂傷,隻是這樣靜靜的看着她,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安與難過,隻要事關慕白,她,便不再像她。
“這麽冷的天,還開着窗,吹着冷風,若是你也病了,誰來照顧慕白!”許久後,張炎終于忍不住,爲她披上白色的狐狸襲皮制的皮肩。
納蘭冰低頭,看了看自己因沒有拿手爐而凍得微紅的手,低語道:“隻是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便已有些僵硬而凜冽的疼痛,卻仍不及慕白寒症之痛的千分之一,慕白這些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呢?”
張炎有些無奈道:“因爲慕白在受寒症之苦,所以你便這般陪着他一起受苦嗎?”
納蘭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溫柔的光,“慕白所受之苦,絕不是我們能體會到的,既然無法體會,又怎麽算得上一起受苦呢?我,隻是見他因陰寒之痛而暈厥後,心裏痛悶得很,在這透透氣罷了!”
張炎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遠處而來的黃文天打斷,“主子,這是清舟剛剛傳給屬下的消息!蒼北興兵犯我天南邊陲的良城,良城面臨失守之際,遊曆歸來的南宮骥出手布陣,解了良城的危機。皇上龍顔大悅,特封南宮骥爲晉西營的指揮使,今夜還在皇宮爲他擺慶功宴,還特賜他宮内行馬!”
納蘭冰慢慢轉過身來,看着黃文天焦急的臉,淡定的笑了笑,“這個南宮骥真是了不得啊,在北郡王與我父親嚴防密守下,居然還能如此輕易地踏入天南的朝堂,而且一來便是正五品,真叫人刮目相看!
怎麽,你着急了?”
黃文天低下頭,他确實是急着報滿門血仇,當他看到南宮瑤與南宮甯以及南宮蕭在他家主人的設計下相繼死去時,他看到了大仇得報的曙光,這份曙光讓他的想要報仇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急切。
“太過急切的心情讓你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你以爲南宮瑤與南宮甯、南宮蕭死了,離你大仇得報之日便越發的近了?”納蘭冰搖了搖頭,“當真是蠢的!南宮家的女人隻是爲了錦上添花,南宮家能成爲天南唯一的異姓王爵靠的是南宮家男子的排兵布将,指點沙場的能力。
南宮鴻雖然承爵,但手握三十萬晉西大軍。他的弟弟南宮良任龍镖大将軍,手握二十萬大軍,他南宮家手中掌控着天南三分之一的兵權,這才是他們屹立不倒的根本!
南宮鴻與南宮良各自孕育三子,南宮蕭是其中最不成才的。這個南宮骥才是南宮鴻最得意的愛子,據說其三歲開始習武,八歲便能百步穿楊,十三歲時隻用三招便制服了當年的武狀元。最重要的是,他不但武藝高強,更深谙用兵之道,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隻是在他十六歲後,武藝遇到了瓶頸,爲了尋求突破,便開始四處遊曆!
他這次回來,必定是有備而來!
南宮鴻三子,南宮遊,人稱百曉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博今,他雖未有品階,卻自十幾歲開始便一直在晉西營,是晉西營的軍師,據說從他到了晉西營,晉西營便成了長勝之師!
南宮良的三子,雖然不如南宮骥與南宮遊,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文天,面對這樣的家族,想要覆滅他們,絕不可操之過急!否則,一個不小心,等待我們的便是萬劫不複!”
黃文天眼神黯然地點了點頭,确實是他操之過急了,“主子,那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納蘭冰望着身後慕白的房間,“我讓你找的女子,你找到了嗎?”
黃文天有些不解納蘭冰爲何讓他尋找一個與她至少有七分像、又走投無路的女子,而且最好是與南宮家有深仇大恨的,隻是,滿足前兩個條件便已是不容易,黃文天至今還未找到,“還沒有,還在尋找!”
納蘭冰看了看天色,慕白快要醒了,于是道:“那便慢慢尋找!至于南宮家,相信我,離他們覆滅的時日并不遙遠!
另外,現在可以派人混到天南所有的藥材集市了,若是能混入到其他幾大家的藥材種植園,或是藥鋪,那便最好!”
“屬下明白!”
納蘭冰蓮花小步向慕白的房間走去,頭也未回道:“慕白要醒了,阿炎,将藥端來吧,我去喂慕白喝藥!”
張炎看了看仍是有些失望地看着納蘭冰緩緩進入房間的黃文天,拍了拍他的肩,“相信她!”言畢,便去爲慕白備藥。
黃文天整理了心情,也跟着離開。
納蘭冰進了房間,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她解下裘皮披肩,輕輕坐在慕白的塌邊,握着慕白的手,那不似人體該有的冰冷,讓她的心緊緊一痛。
“娘,娘,不要丢下我,不要……”本應該醒來的慕白仍陷在夢中,呓語着。
納蘭冰将頭輕柔的枕在慕白的胸前,緊緊地抱着他,用自己的身體溫暖着他,“慕白,你想她了,是嗎?”
慕白仍舊呓語着,他同樣緊緊抱住了納蘭冰,“娘,不要,我不要當皇上,我隻想要娘,娘……”
納蘭冰哄着慕白,“慕白,原來你這麽想她啊,那我将她找來可好?雖然有很多事情你還沒想好要怎樣向我開口,其實我都知道,也一直在等待你主動向我坦白,我知道你決不是有意瞞着我的,但其實我心裏還是會有些不太舒服的,不過沒關系,誰讓我這麽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