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見到母親,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于是聽了納蘭冰的話,她拼命地抓着南宮甯,“不,不要,不可以!不可以!什麽上路,上什麽路?你一個庶出賤女,怎麽敢如此對待嫡母!”
慕白聽着納蘭玉刺耳的喊叫聲,以及對納蘭冰的辱罵聲,皺着眉頭,向清舟使了個眼色,清舟手指輕彈兩下,瞬間點了納蘭玉的穴道及啞穴。
南宮甯看着一動不動的納蘭玉,神情緊張,“你把她怎麽了?上路?你們,你們不敢的,不敢的!”
納蘭冰對于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的南宮甯冷冷一笑,“文天,南宮甯由你來解決!”
隐在暗處的黃文天聽了納蘭冰的話,陡然顯身。
他嗜血地看着南宮甯,腦中閃過父母慘死,族人被滅以及吳媚被淩辱的畫面,他的眼中隻見一片血紅,他慢慢的向南宮甯走去。
南宮甯雖不知道他是誰,但感受到了他身上漸濃的殺氣,驚怕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救命,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可是任憑她怎樣嘶喊,都沒有人來救她。
黃文天迅速閃到南宮甯身前,一把解開她束腰的錦帶,将錦帶狠狠勒到她的脖子上,一躍而起,将錦帶系在梁上。
“救……”南宮甯雙手想要抓開脖子上的束縛,得以喘氣,卻根本用不上力氣。她不甘心的扭動着,求救着,卻都是枉然,脖子上的束縛越動越緊,越緊她越掙紮,越掙紮那死亡的氣息便離她越近,不到片刻,她便雙手握空拳,眼突舌吐而亡。
納蘭玉看着南宮甯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死去,她第一次意識到納蘭冰的恐怖,也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她臉面慘白,強忍着胃裏的翻騰,眼神躲躲閃閃地看着納蘭冰。
黃文天看了看納蘭玉,“主子,她怎麽辦?”
納蘭冰也看向納蘭玉,這張臉,這個人,她記了一百年,恨了一百年,如今時事逆轉,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手無還擊之力的柔弱又無能的納蘭冰,這激蕩了百年恨,總是要有個了結。許久,納蘭冰拉起慕白的手,“毒啞她,将她扔在天街邊,嘗一嘗當乞丐的滋味吧!”
說完不再理會納蘭玉的嗚啞聲,與慕白頭也不回的走了。
納蘭冰在回侯府前又去另一邊的牢房看望林秀文,納蘭剛早在一個時辰前,面對林秀文的堅持不歸,無奈的先行回了忠勇侯府。
清莫在納蘭冰剛剛靠近牢房,便警覺的醒來,林秀文與秋菊仍沉沉地睡着。
清莫見是納蘭冰,連忙起身輕語道:“小姐,公子!”
納蘭冰見林秀文休息的木塌上,放着軟席又鋪着錦被,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兩日辛苦你與秋菊了。”
清莫心裏一暖,笑道:“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父親這兩日便會接母親回府,你還要再警醒兩日!南宮甯,殁了!我怕南宮家會有什麽動作!”納蘭冰道。
清莫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屬下定會護夫人周全!”
納蘭冰又爲林秀文請了平安脈後,便與慕白一同離開了。
第二日,納蘭剛一下早朝,便安排了八擡大轎,将林秀文風風光光的接了回來。
納蘭冰也則在納蘭剛去接她娘的時候,帶着竹桃與竹靜來到了文玫閣。
一直卧床休息的蘇謹繡看到納蘭冰進來,猛地起了身,皮笑肉不笑地道:“什麽風将五小姐給吹來了!”
納蘭冰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坐到一旁,竹靜倒是臉色一冷,“姨娘也是大家閨秀出身,見了小姐,禮不行也便罷了,口氣倒還不客氣。小姐,姨娘是不是逍遙散食多了,還弄不清狀況呢?”
蘇謹繡床前的錢嬷嬷厲眼一橫,“姨娘還在做小月子,老夫人有令,免了禮!至于什麽逍遙散,你這小丫鬟,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否則嬷嬷定要在老夫人面前告你一狀!”
竹桃自外面泡了茶,端遞到納蘭冰的手裏,納蘭冰把玩着茶碗,漫不經心道:“錢嬷嬷倒是好大的氣勢啊!蘇姨娘食沒食過逍遙散,你知,我知,老夫人也知!不點破,不過是爲了給某人些顔面!
千萬不要不識擡舉!
蘇姨娘給父親下了媚藥,才有了新婚後的專寵;又連手南宮甯,設了南疆密藥一計!”
“不……”蘇謹繡聽了納蘭冰的話,剛要反駁,便被納蘭冰給阻止。
“我不是在問你,你千萬不要說你沒有做過?我這個人呢,什麽都好,就是心眼比較小,受人委屈,定要百倍償還!今天來,是要給你提個醒,這次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便不再追究,若有下次……”納蘭冰将茶一口飲盡,然後手一松,茶碗摔得粉碎,“便如此碗!”
納蘭冰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帶着竹桃與竹靜離開了,隻留下蘇謹繡緊緊抓着被角,望着那粉碎的茶碗,久久未能回神。
日子好像就這樣進入了平靜,南宮家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連南宮鴻也稱病休朝了。進過密藥之事,老夫人對蘇謹繡的寵愛也大不如前,但她還是請了張炎,爲蘇謹繡戒除逍遙散的藥瘾。
納蘭玉的日子就過得凄慘了些,她曾從天街跑回到忠勇侯府與南郡王府,卻因爲驟然變醜,又被毒啞而沒被府門守衛認出,均被狠狠地打了出來,最後不得不重新回到天街,以乞讨過活,與野狗搶食,與其他乞丐因争搶地盤而被欺打,食不裹腹都成了家常便飯,她如今過着痛苦又沒有尊嚴的生活,有幾次,她都想一死了之,卻對自己下不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