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甯沒有想到納蘭剛居然是如此薄情之人,她冷淚紛飛,心痛如刀割,尤其是她聽到被迫娶了一個自己完全不喜歡的女人爲妻時,幾乎崩潰,她嘶吼道:“你我夫妻十八載,你可有一絲絲喜歡過我,在意過我?”
納蘭剛以前對南宮甯雖然不喜,但還尚有一分敬意,敬她多年來從不苛待庶出,敬她的高貴與雍容;敬她多年來操持家事,井井有條;可是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讓他徹底認清了這個虛僞、霸道女人的醜惡嘴臉。她不苛待庶出,是極高明的捧殺;她的高貴與雍容隻是她用來僞裝她狠毒的面具;她的持家有道也不過是爲了大權在握而已。
思至此,納蘭剛輕蔑地看着南宮甯,冷硬地道:“這十八年,我納蘭剛從來不曾在意過你,更不曾喜歡過你!你知道爲什麽我甯願寵幸你的丫鬟也不願意踏進你的房門,因爲我厭惡你,極度的厭惡你!連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納蘭剛的話将南宮甯僅有的心力徹底擊得粉碎,她呆呆地看着納蘭剛,看着她深愛了近二十年的男人,悲從衷來,原來,十八載的相濡以沫都是她一個人的夢,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愛上了怎樣無情的男人。
老夫人在納蘭冰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南宮甯,“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會讓剛兒送你休書一封!”
南宮甯搖晃着身子,淚眼喃喃道:“我多行不義?呵呵……後宅主母的手,又有幾個人幹淨的?沒有手段,不夠毒辣,又怎麽能穩坐當家主母的位置?怪隻怪我愛錯了人,呵呵……愛錯了……”
納蘭冰在一旁冷笑,你不旦愛錯了人,你還害錯了人,若前世你不與納蘭玉那般害我,今世又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納蘭剛走向張青武,“張大人,犯婦便交給你了!雖然我的母親此次逃過一劫,但南宮氏毒害婆婆卻是不争的事實,還望張大人秉公辦理,還我母親一個公道,還我忠勇侯府一個公道!”
張青武暗紅着臉,連聲應道:“是,是,一定會的!來人,先将犯婦南宮甯壓走!”
南宮甯了無生意的跟着張青武而去,看也未看納蘭剛一眼。
待官役都離開後,老夫人拉着納蘭冰的手對納蘭剛說:“這次多虧了小五,若不是小五發現了那些佛經中的不妥,隻怕如今爲娘當真不在了!
看來謹繡滑胎之事也定與南宮甯脫不了幹系,倒是我錯怪了秀文,剛兒啊,秀文還懷着孩子,那牢房内又濕又潮,你快去将秀文接回來吧!”
提起了林秀文,納蘭剛的眼神柔軟了許多,點了點頭,“恩,此事宜快不宜遲,我這就去接她!”
納蘭冰爲難的喊道:“父親莫急!娘說她被誤會謀害蘇姨娘與父親在先,又被認定毒害祖母在後,她已無顔面再回到忠勇侯府,她,她自請下堂!”
納蘭剛失聲道:“什麽?”
納蘭剛心急如焚,顧不得其他,忙趕去大理寺。
老夫人笑看着納蘭冰,“你這丫頭,到底是你娘她自請下堂,還是你讓她自請下堂的?”
納蘭冰狡黠一笑,“祖母,我娘到底是受了委屈,總得補償補償嘛。蘇姨娘那裏您打算怎麽辦?”
老夫人歎了口氣,“這個吃裏爬外的丫頭,妄我疼愛她這麽多年,爲了争寵居然不惜與南宮甯連手陷害秀文。
祖母知道小五心疼你娘,哎,謹繡到底也是被那逍遙散逼害的,也算是情有可原,那依小五的意思,想要怎麽辦呢?”
納蘭冰暗思,老夫人到底很是疼愛蘇謹繡,不過,她也确實是被南宮甯用逍遙散控制住了,看在祖母地面子上饒她一命也并非不可,隻是……
納蘭冰嘟了嘟嘴,“祖母好偏心哦!若是換成我娘與南宮氏連手陷害蘇姨娘,祖母會不會撥了我娘的皮?”納蘭冰邊說還邊眨了眨眼睛。
老夫人被納蘭冰調侃的有些尴尬,“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畢竟是她給你父親下了那樣的毒,确實不能輕易原諒,待她出了小月子,祖母一定給你娘做主、立威!”
得到了老夫人的承諾,納蘭冰滿意的向老夫人撒着嬌,又将老夫人送回了霄雲閣。
夜晚的秋風涼意更濃,納蘭冰剛踏出霄雲閣,隐在暗處的慕白便現了身,他爲納蘭冰披上披風,“清揚的戲可還滿意?”
原來,自從前幾日納蘭冰發現了納蘭剛的不妥,又發現了蘇姨娘窗外的逍遙散,她便覺得事情有異,以蘇家的身份和地位,還沒有辦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購買逍遙散。她又差人調查蘇謹繡以前的生活,發現她應是近兩月才有吸食逍遙散的習慣的,便更加覺得可疑,于是安排人手開始暗中調查,調查後的結果令她大吃一驚。
爲蘇謹繡提供逍遙散的居然是南宮甯,那便說明,南宮甯已利用逍遙散控制了蘇謹繡。
她又借爲納蘭剛送花生糊之時,再次爲納蘭剛診脈,經過分析,确認納蘭剛應是中了南疆的密毒。将所有的事情聯系在一起,納蘭冰便猜到了南宮甯的意圖,于是将計就計,一早控制住販賣逍遙散的人,壓着他将一切向老夫人表明,又請老夫人配合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