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
“啊,鬼!”
“……”
張青武的聲音清亮響起,“别慌,點燈,快點燈!”
片刻過後,差役才将燈點亮,衆人的情緒才緩和了些。
“啊,郡……郡主,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堂上所有人都向着多敏的屍體,均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用血輸寫的一個大大的“驗”字,這并不吓人,吓人的是剛剛還面無表情的屍體,此時居然表帶着滿意的微笑。
饒是南宮鴻這種沙場鐵漢,官場老手,也是背後一身冷汗。
張青武更是全身顫抖,邪門,這,這個真邪門,那個“驗”字,可以是人爲,但是,但是那表情,郡主的屍體早已僵硬,那表情根本不可能是人爲,那,那……張青武不敢再想下去。
北郡王此時也皺着眉頭,他直覺覺得此事定與納蘭冰有關,但他實在猜不透,她是怎麽做到的呢?
慕白面色悲傷地看着多敏,“慕敏,兄長已知道你的意思!”轉身看向納蘭冰,“請縣主當堂爲慕敏驗屍,找出真兇,還她一個公道!”
納蘭冰點了點頭,“世子請放心!”
多敏的微笑一出,便是南宮鴻都不敢再有意見,隻能無奈的看着納蘭冰驗屍,如今隻能希望納蘭冰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了。
納蘭冰先将手反複清洗了幾次,又帶上她自己特制的手套,便開始仔細爲多敏驗屍,她先在多敏身上塗上了特制的藥水,片刻多敏身上便顯出許多之前未見的傷痕。
她地毯式搜索多敏的身體,半個時辰後,終于在多敏的胸前發現了一個極細小的針孔。
納蘭冰長歎一口氣,緩緩脫下手套,“張大人,兩位王爺,郡主的真正死因已經找到!”
張青武還未在剛才的詭異事件中回過神來,聽到納蘭冰如此說,有些急切道:“到底是何原因?”
“幾位大人請看,本縣主在郡主身上塗了一種配制的藥水,郡主身上顯出多外傷痕,此方法是醫經中的記載的,幾位大人可以去查看。
郡主身上的傷痕應是與人發生争執時不小心造成的,所以傷痕較輕,未在郡主死後就顯現出來,需要這種特别藥水的幫助才能見到。
比較有特點的是雙臂處的傷痕,這分明是有人面對郡主,雙手緊握着她的雙臂造成的,手印清晰可見,以這個手印的大小與所處位置來看,此人應是身高在五尺六寸以上的男子。
郡主的指甲中帶有帶血的皮屑,很有可能,是在郡主與此人發生争執時抓傷了這名男子。
而郡主緻死的原因,是胸前被細尖的硬物刺傷了心肺,内出血而亡。
以郡主與那男生倆人的身高以及緻命傷口的位置,極有可能是男子在緊抱郡主的時候,他身上的裝飾不小心刺中了郡主,造成了郡主的死亡!
其實說來此男子也是不小心誤殺了郡主,若是他能有所擔當,挺身而後,說出事實也還算個響當當的人物,皇上與太後也定會從輕發落。
可惜,事後他怕太後與榮國公府的發難,不但殺了華生師傅滅口,還布局引我去了郡主的禅房,栽贓嫁禍,錯上加錯,實在令人難以原諒,此等罪人,隻能一命抵一命!”
南宮鴻聽了納蘭冰的話,開始重新打量着她,早前,南宮甯便向他提過,近來那納蘭冰便似換了個人般,陷害芸兒,嫁禍玉兒,手段狠辣,心思缜密,他還未放在心上,經此一事,他才意識到,這個納蘭冰太不簡單,若不能爲已用,就必定要毀之。
北郡王頗爲欣賞地看着納蘭冰,這個小丫頭,不但醫術了得,居然還懂得如此驗屍,而且分析力極強,隻可惜了是個丫頭,她若是個男子,他倒真是将她收入麾下。
張青武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許明,搖了搖頭,“請張大人與,與許仵作複議永安縣主的驗屍結果!”
張炎笑了笑起身,看向納蘭冰的眼中是滿滿的欽佩與愛慕,他與許明仔細驗證了納蘭冰所說的一切,兩人商定後,張炎面向幾位大人,“回張大人,兩位王爺,我也許仵作已仔細複議,并無異議!”
張青武又與兩位王爺商讨了片刻,随便滿臉笑意地看着納蘭冰,“永安縣主,您可以回府了,從目前的證供來看,縣主是冤枉的!”
張青武終于松了口氣,拿起堂木,剛要宣布退堂,便聽到納蘭冰的聲音,“大人,兩位王爺!永安說過,永安不但可以證明自己無罪,還會爲郡主抓到真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他自以爲聰明的殺人滅口,栽贓嫁禍,卻未曾想,反而留下了更多的證據!
大人,請仔細看華生師傅頭上的掌印,此掌印爲右手,手中有一條深深的斷掌線!
斷掌線又叫孤命線,是極少數人中才會有的一種掌紋,據說擁有此掌線的人,多是天煞孤星,一出生便要送到寺廟中去化煞,所以凡是有斷掌線的人,在寺廟中都會有記錄。
大人請再仔細辨别郡主左臂上的手印,雖然沒有華生師傅頭上的清晰,但依然能看出斷掌線的痕迹,如此便進一步說明,誤殺郡主,與殺害華生師傅的是同一人!
若是永安沒有記錯,南郡王府的大公子,南宮蕭便是右手有斷掌線之人,尤其他的身高也比較符合!”
南宮鴻再也坐不住了,他黑着臉,指着納蘭冰,“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兒南宮蕭早在一個月前便已離開京城,前去遊曆,怎麽可能是殺人兇手。”
納蘭冰滿面驚訝,随後又很無辜地看着南宮鴻說,“舅舅,何必這麽激動,會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永安也隻是說蕭表哥的特征符合而已,并未說就是蕭表哥做的啊。”
面對納蘭冰的暗諷,南宮鴻當真狠不得撕裂她的嘴,他陰冷地看着納蘭冰,而納蘭冰則嘲弄地回望着他,南宮鴻極力壓抑着想要前下殺了她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