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竹桃有些試探的叫着,自從方嬷嬷去世後,每當納蘭冰練字的時候身邊便不在差人伺候,竹桃知道,這是納蘭冰在思念着方嬷嬷。因爲以前納蘭冰練字的時候,方嬷嬷總會一邊繡着活計,一邊微笑陪着她練字。
“什麽事?”納蘭冰仍是專心的寫着,并未擡頭。
“二夫人有請!”
完成了最後一個字,納蘭冰滿意的收了收筆,“娘?”
納蘭冰歎了口氣,纖纖素手執筆一放,“走吧,娘平日裏了很少差人來喚我的,定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納蘭冰帶着竹桃與竹靜路過小花園時正巧碰到了在花園中賞花的納蘭剛與蘇謹繡。
“給父親請安!”
“奴婢見過侯爺!”
納蘭冰與竹桃、竹靜向納蘭剛請了安,蘇謹繡隻在一旁輕挽着納蘭剛,并未向納蘭冰問安。
“父親臉色微黃,近日來身體可有不适?”納蘭剛眉間泛青,臉色微黃,有縱欲過渡的迹象,納蘭冰微微覺得詫異,細細打量起蘇謹繡。
她身着一襲大紅絲裙,領口開得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面若桃紅,眉似柳,櫻桃媚眼十分的勾人心弦,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紅寶石的牡丹钗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此時她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笑對着納蘭冰的打量。
納蘭冰淡淡一笑,這樣的女子美則美,可是還不至于令他父親瘋狂至此,事若反常必爲妖,看來此事并不尋常。
“可能是近來入了秋,受了秋涼的關系,無大礙!”納蘭剛不以爲意地道。
“有蘇姨娘照顧,小五也是極放心的,那小五就拜别父親了,還要去文秋閣探望娘!”納蘭冰仍是那樣淡淡如菊,沁人心脾。
納蘭剛聽到納蘭冰要去文秋閣,臉上閃過尴尬,蘇謹繡聽到“蘇姨娘”三字,拳頭緊收。
“爲父近來朝事繁重,待過幾日就去文秋閣探望你娘!”納蘭剛連忙掩飾尴尬地說道。
納蘭冰看着納蘭剛,這個男人那語氣中暗含的施舍之态讓她覺得惡心,他以爲她娘很稀罕他的探望嗎?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連最基本的情愛都變成了一種施舍,她真替她娘感到悲哀。
“好的,父親!”
納蘭冰蓮步袅袅,待路過納蘭剛之時輕皺了下眉頭,随後向納蘭剛身上一倒,隻聽她一聲“哎喲!”,納蘭冰撲在納蘭剛身上,兩人雙雙倒地。
“小姐……”
“老爺……”
竹桃與竹靜連忙扶起納蘭冰,納蘭冰起身後,忙幫着蘇謹繡扶起納蘭剛,“父親,父親可安好?
都怪小五被裙子絆住了腳,居然累得父親也摔了跤,父親!”
納蘭冰壓向他的腰時,可是用了十足的勁,納蘭剛摔得可不輕,卻仍要保持儒家之長的風範,腰痛眼睛都睜不開,卻仍是擺了擺手,無奈道:“不,不礙事!你,你快去探望你娘吧!”
“父親好像摔得很厲害,竹桃,快去差人請張大人過來!”納蘭冰一邊看向竹桃,一邊向她使了眼色,竹桃了然,知道她家小姐找張大人有事,于是都未給納蘭剛拒絕的機會,轉頭便去請人。
此時的蘇謹繡則扶着納蘭剛,臉色微變。
“竹靜,陪蘇姨娘一同将父親送到文玫閣,仔細些!”納蘭冰也暗暗向竹靜使了眼色。
“不用了,五小姐,我自己……”蘇謹繡想也未想的拒絕。
“蘇姨娘與父親在這賞花,也未帶着奴婢、婆子,父親怕是傷了腰,可不能再閃到,蘇姨娘一人怕實在是照應不過來,便讓竹靜去吧,也是小五的一份孝心!”納蘭冰搬出孝道,蘇謹繡也不好再拒絕,隻能與竹靜一同扶着納蘭剛向文玫閣而去。
納蘭冰看着蘇謹繡的背景,冷意漸發,你想争寵,我絕不插手,可你若敢傷害我娘,那就不死不休。
文秋閣
“娘,發生了什麽事,這麽急着喚我過來!”納蘭冰一來便爲林秀文診了個平安脈,“脈相很平穩!”
“娘今日做了你最喜歡的花生糊,你要多喝兩碗!
是秋欣發現了些什麽,特找你來看看!”林秀文說完便去爲納蘭冰準備花生糊了。
“文媚(便是秋欣),發現了什麽?”納蘭冰一邊說着,一邊細細探查屋内。
“主子,您看!”秋欣拿抱着蘭花玉瓷瓶,瓶中插着一些應季的鮮花。
納蘭冰接過瓷瓶,嗅了嗅瓶中的鮮花,哼笑道:“真是有趣,給孕婦的鮮花居然混有動情的媚藥,這花是誰送來的?”
“是老夫人安排人送來的!
自從夫人懷孕後,屋裏便不能再熏香,老夫人總是會差人送些鮮花來,之前的奴婢都仔細檢查過,并無問題,隻是今日送過來後,奴婢便發現了不妥!
奴婢猜定不是老夫人授意的,一定是中途被其他人動了手腳!”文媚一邊思索,一邊說着。
“我現在倒不在意是什麽人幹的,總跑不了那幾個便了!
我很是好奇,爲什麽他們下的是催人動情的媚藥,而不是麝香之類的打胎藥,你不覺得奇怪嗎?”納蘭冰一邊挑眉看着文媚,一邊自懷中掏沾了些藥粉,兩三下便解了這媚藥。
“花還不錯,别浪費了!”解了媚藥,納蘭冰又将瓷瓶遞給了文媚。
文媚則眉頭深鎖着思考納蘭冰的話。
“從表面上的意圖來看,他們是想夫人與侯爺同房?
可是如今夫人已有五個月的身孕,胎象穩固,便是同房,也于胎兒無礙啊!”文媚緩緩将自己的疑惑道出。
“具體的情況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
剛剛在來的路上我遇到了父親與蘇姨娘,我故意摔倒在父親的身上,趁機探了他的脈,他脈中居然有中毒之象,隻是診脈時間過短,還未能探出是什麽毒,我借機讓竹桃去請張炎來爲父親看看腰傷,希望他能有發現!”納蘭冰推開窗戶,看着遠方,這暴風雨前的甯靜果然就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