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炎爲長恭診完脈後,連忙施針,又開了方子,輕歎了口氣,“娘娘,四殿下的毒已解,但毒已入經脈,便是醫好了,殿下的右臂以後也無法擡重物,更無法使劍!
而且殿下的一身武功怕是會盡廢!”
“什麽?
怎麽,怎麽會這樣?”宸妃失神在攤坐在太妃椅上。
“這是藥方,每次五碗水煎成兩碗,每日是晚各服用一次!
再連續施針七日,殿下的毒才能徹底清除!”張炎将藥方交給了一旁的宮人。
“有勞張大人,小德子送張大人!”宸妃手扶着頭,朱唇輕語道。
“宸妃娘娘保重!”張炎說完轉身離去。
待到張炎離開,宸妃猛的站起身來,蹒跚到長恭床前,一邊心疼的看着還在昏迷的長恭,一邊吼道:“今天所有跟随殿下身邊的侍衛全部處死!
留着你們一群廢物,眼睜睜的看着殿下被傷成這個樣子!”
“是!”
“小德子,人已動手了嗎?”宸妃輕問着她的心腹太監。
“回主子,算算時辰,應該已經動手了!”德公公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
“哼!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暫且留他一命,早知如此,本宮應該昨日便派人動手!
長恭,我兒!
本宮不信皇兒從此後就形同廢人,小德子,去,将太醫院與京城裏的名醫全部請進宮來!”
“是!主子!”
張炎剛剛回到承林伯府,便被忠勇候府的下人請去了忠勇候府。
文濤閣内,納蘭辰仍在昏迷,老夫人、南宮甯、納蘭香等人哭聲一片。
納蘭冰這一路尋找龍香草也并不一帆風順。
不是有人圍追,便是有不少暗藏的陷阱,不過好在諸葛風與連鶴一直跟在她身後,遇到的這些障礙都被連鶴解決了,她隻需要在無聊時,随意看看風景,順便散散毒粉便可以了。也因爲有諸葛風與連鶴在,納蘭冰隻用了半日的時間便尋找到了龍香草。
“寶貝,終于找到你了!”納蘭冰小心翼翼的将龍香草收好,策馬便向城内趕去。
“等等,小兄弟就這般要走了嗎?小兄弟還是不肯留下姓名嗎?”諸葛風駕着馬緊跟在納蘭冰身後。
納蘭冰從來沒有這般後悔做過一件事,真是不應該救他!
“我們不會再見,所以不必留下姓名!
駕!”納蘭冰丢下這句話後,便加快馬速,希望可以擺脫他二人。
“駕!”諸葛風不肯放棄,緊跟其後。
“貴府在何處,今日時辰尚早,我主仆二人到府上讨碗酒喝!”諸葛風仍是不肯放棄。
對面諸葛風的态度,納蘭冰很惱火,但又不得不小心應對,畢竟他是皇上,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 還不是目前的她可以颠覆的存在,隻是,他爲何這般锲而不舍的跟着她?就是因爲她長得像他口中的蘭依?如果是因爲這個,那情況可不妙啊。
納蘭冰想到這,右手輕輕一揚,随後“駕!駕!駕!”将馬的速度提到最快。
諸葛風剛也要加速去追,卻發現馬突的倒地,口吐白沫!
“主子!”連鶴也發現自己的馬情況不對,一躍而起,飛到諸葛風身邊,拉着他平安着地。
連鶴走到兩匹馬的旁邊,看了看它們的眼睛,探了探頸脈,“馬被她毒死了!”
突然,連鶴發現一粉色荷包,将它拾起,忙送到諸葛風手中,“這應該是她剛剛不小心弄掉的!”
諸葛風望着納蘭冰離去的方向,眉頭緊鎖,接過連鶴遞過來的荷包,仔細地反複查看,終于笑了笑,将荷包拿在鼻下深深一吸,“好香!
這荷包是用南州特有的麗錦所制,麗錦價格昂貴,她出身定不俗,這上面有一個‘莞’字,這不是她的名字,便是她的小字。
連鶴,回到宮中,你立刻去收集所有三品以上官員,或是望族的家眷中名字裏帶莞,或是小字帶莞的女子畫像,要快,知道嗎?
朕說過,朕對她勢在必得,你看,連天都在幫朕!”諸葛風緊握着荷包,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激動。
隻是,若他知道納蘭冰是故意将她從納蘭莞身上順來的荷包丢在這裏時,他還會不會如這般的開心。
納蘭冰駕着馬一路奔到城内,爲了防止被諸葛風查到關于她身份的蛛絲馬迹,納蘭冰特别在成衣鋪換了套衣衫,又在集市裏換了匹馬,便向上官慕白的别院行去。
别院内,清舟焦急的等待着納蘭冰。
“來了,來了!納蘭小姐來了!”别院的管事領着納蘭冰來到清舟面前。
“納蘭小姐!”清舟抱拳行禮。
“這是龍香草!這是藥方,這藥不需要内服,隻需要準備浴桶,将慕白泡在其中,速速去準備。”
“好的,在下這便就去!”清舟片刻也不敢耽誤,拿着龍香草與藥方便去安排一切。
納蘭冰知道慕白怕要等到明日一早才能清醒,她心裏又擔心竹文的消息,于是待她幫忙清舟給慕白泡完藥浴後,來不及休息,便匆匆趕回忠勇侯府。
當納蘭冰剛一進府門,便聽說納蘭辰被人斬斷一雙腿,張炎剛被請來爲他醫治的消息。
于是,她還來不及趕回文竹閣,便先去了文濤閣。
“辰兒,我的辰兒,是誰?是誰幹的,嗚嗚,我絕不放過他,絕不放過他!”南宮甯扶在納蘭辰的床邊,全無往日的雍容,此時她隻是個普通的母親。
“祖母,父親!
母親也在啊!
小五祈福結束,從法華庵回來了!
大哥哥他……”納蘭冰向幾人行了首禮,便看向床上的納蘭辰。
宸妃找的殺手很專業,一刀自納蘭辰膝蓋處齊齊斬斷他兩條小腿,下手幹淨利落。
“你,一定是你!是你幹的對不對?”發髻散亂的,涕淚滿臉的南宮甯看見了納蘭冰便猙獰的用手指着她。
“母親……
小五,小五隻是個手無縛雞之邊的弱女子,而且他是我的親哥哥,這話,這話從何說起呢!
祖母!”納蘭冰委屈的看着老夫人,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