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西夏屢屢到了年關就襲擾蘭州,爲的就是消耗跟試探宋軍的實力。結果因爲新皇新登基,加之軍政大權掌控于保守派之手,對敵政策更多傾向于防禦反擊。
隻要力保領土的不丢失,西夏遊騎兵犯境,更多也隻是搶些東西跟人口。一到大雪紛飛之際,他們還是照樣要滾回西夏去,等黃河一解凍這邊境還是處于宋朝的掌控。
也許是幾年,在宋朝身上嘗到了甜頭。西夏從上到下都覺得,也許可以試着,把這丢失進軍中原的蘭州給偷回來。有了這個橋頭堡,宋朝的若大河山也處于他們的兵鋒之下。
正是出于這種渴望跟貪婪,西夏國主才準許了赫連鐵樹的建議,派出上萬騎兵就會偷襲下蘭州城來。隻要完成實際占領,在這種時間裏,西夏可以源源不斷增加兵力進行防禦。
等到跟宋朝打上幾場仗,擁有城池之跟後方援助的優勢,他們完全可以守住蘭州。讓宋朝不得不承認,蘭州再次由西夏掌握的既定事實。
想法非常不錯,可偏偏碰到一個同樣選中他們下手的趙孝錫。将組建不到一年的騎軍,大膽的拉到這裏進行實戰磨煉。
利用西夏軍隊的大意,消滅一支支西夏騎兵隊的同時,也讓這些菜鳥騎兵們迅速成長起來。
看着前後出現的宋軍騎兵,人數已然達到過萬,赫連鐵樹的表情無疑有些凝重。至于那些失去戰馬的騎兵跟步兵,更是慌張的搭建防禦工事。生怕後面的宋軍騎兵會發動攻擊。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算想布置防禦工事,又能布置成什麽樣子呢?騎兵擅攻不擅守,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西夏騎兵在馬上是英雄,可落了馬連宋軍的步兵都不如。
面對這種前後圍堵的情況,拓跋野朝赫連鐵樹道:“大将軍。現在怎麽辦?”
雖然是詢問他的意思,可望着拓跋族近四千控弦之士,根本不理會後面失去戰馬的騎兵跟步兵。赫連鐵樹就清楚,這個時候他要下個狠心做決斷了。
如果要照顧這些步兵,那麽他們這種騎兵很有可能,将全部殒落于此。那怕他相信,在這種騎兵交鋒過程中,他的騎兵一定能拼赢宋軍。
隻是眼前的這支宋軍騎兵人多勢衆不說,還是以逸待勞等待多時。相比這些宋軍士氣旺盛。他手下這些騎兵則士氣有些低落。這樣的戰鬥,想取勝多少有些困難。
加上他發現眼前這個捕熊場的地形,對他們非常不利。被堵頭堵尾的西夏大軍,就如同扣在捕熊場這個大澡盆裏,唯有沖出去才有可能逃命。
至于就地防守,宋軍騎兵前後夾擊之下,他們取勝的希望很渺茫。現在唯的希望,就是希望沖破眼前這支宋軍騎兵的阻攔。殺出一條血路突圍。
隻要保證手下這支騎兵,回到西夏總有卷土重來的機會。若爲了這些步兵。把騎兵全部犧牲在這裏,隻怕也非常不值。
盡管赫連鐵樹不願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他深信拓跋野帶領的拓跋族騎兵,等下沖陣之時。絕對會一股作氣沖出去,不會返回對他們實施救援。
拓跋野詢問他,無非就是讓他做選擇。是跟着他部族的騎兵一起殺出去。還是留他們下來陪這些步兵賠葬。這種有些冷血的選擇,令赫連鐵樹也覺得拓跋野還真狠。
可對方能成爲萬人将,若一點狠勁都沒有,怎麽可能領兵作戰呢?
面對拓跋野的冷眼詢問,赫連鐵樹沒多說什麽。而是派出身邊的親衛。告訴步兵跟那些,失去馬匹的騎兵固守待援。
就現在這種情況,沒有騎兵的保護,他們面對上萬宋軍騎兵,還固守待援,可能嗎?
意識到被抛棄的命令後,不少失去戰馬的騎兵,立刻不依的怒吼起來。結果讓兩軍的士兵都沒想到,赫連鐵樹很冷酷的下令,射殺這些違抗命令的騎兵。
聽到赫連鐵樹異常冷酷的道:“你們還是我赫連鐵樹的兵嗎?面對我的命令,竟然還敢違抗。
你們以爲,我做出這個決定心裏好受嗎?你們難道想讓,所有的騎兵一起陪葬嗎?”
直言不諱道出這種兩難的選擇後,不少騎兵頓時也愣住了。是啊!到了這個份上,他們兩條腿怎麽追的上大部隊呢?若拖累這些同袍在此,他們又真的忍心嗎?
出于遊牧民族的騎兵們,都清楚在面對生死存亡時,抛棄弱小保留精英,才是一個部落延續的最佳辦法。而今天他們很不幸,成爲了弱小的一族。
望着這些騎兵跟步兵不再抱怨,赫連鐵樹才兇狠的道:“我赫連鐵樹發誓,如果此戰我有幸回到西夏。它日卷土重來之時,我必屠宋人十城替你們報仇雪恨。”
面對赫連鐵樹連這種誓都發出來,這些步騎兵還能說什麽。很快在一些抱着必死之心的騎兵軍官指揮下,盡可能的将隊伍中,能用的東西利用起來進行防禦。
一直覺得這個時候,宋軍應該可以進攻的拓跋野,卻很意外的發現。這支宋軍騎兵,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一步,仿佛就站在那裏等着他們去進攻一樣。
等到回過頭來,赫連鐵樹安撫下那些被抛棄的騎步兵,走到本部騎兵面前高聲道:“此戰是本将輕敵大意,導緻大軍陷入宋軍的重重陰謀之中。
假若今天本将有幸返回西夏,它日本将一起會奏請國主。派遣更多的騎兵南下,洗刷我們今日被宋人挑釁的恥辱。
現在拿出你們的虎狼之威,告訴眼前這些宋軍騎兵,僅憑他們休息擋住我們歸家的路!拿出你們的刀箭,狠狠的殺死這些宋狗,能做到嗎?”
‘能!殺殺殺!’
這樣的聲音響起之後,一直未動的鬼臉騎兵中,突然走出兩個号聲再次吹響了牛角号聲。很快一直停在他們身後的宋軍騎兵,立刻快速沖刺了起來。
面對後面宋軍騎兵開始合圍,拓跋野不等赫連鐵樹下令,立刻吼道:“兒郎們,随我殺宋狗了!”
他這一聲令下,拓跋族的騎兵立刻傾巢而出,朝前方阻擊他們的宋軍騎兵沖殺而去。誰都清楚,隻要沖破這些騎兵的阻截,他們就能逃出生天。
就在這個時候,鬼臉騎軍一位手槍銀槍的騎士,将手中的銀槍往前一指。這些占據高位的宋軍騎兵,突然出人意料的往兩側奔跑而去,将中間似乎留給西夏騎兵沖擊。
覺得這些宋軍騎兵,還是不敢跟他們進攻騎兵對決時,沖在最前面的拓跋族騎兵。望着一馬當先,從宋軍騎兵中沖出的一支騎兵隊時,臉色一下子慘白了起來。
‘重甲騎兵,宋人有重騎兵!’
吼出這番聲音的拓跋族騎兵,清楚在這種隻有沖才有可能活的進攻中,他們不可能停下來。隻要他們一停,後面同樣沖起來的騎兵,會直接将他們踩踏至死。
可面對這支打頭迎面沖來的重騎兵,這些拓跋族的騎兵同樣知道,他們這下兇多吉少。面對這些已然占據上風的重騎兵沖擊,他們根本就抵擋不了。
待到重騎兵開始搶占了攻擊主陣地之後,其餘宋軍中的輕騎兵則尾随而至。待重騎兵沖鋒過來,将沖散的西夏兩側騎兵,同樣來個毫不留情的斬殺。
望着這支宋軍騎兵中,竟然還有一支重甲騎兵。拓跋野跟赫連鐵樹,比看到鬼騎軍的表情還驚駭。
同時也非常驚訝,宋朝何時組建了,這麽強悍的一支騎兵部隊呢?
随着重騎兵開始冒着,那些拓跋族騎兵抛射的箭雨,絲毫不理會那些箭支,往前面直沖時。兩軍的前鋒騎兵部隊,終于開始了短兵相接。
可面對這些人馬都披重甲的騎兵,大多帶着騎殺奔襲而來的慣力,将他們刺穿于馬下時。西夏騎兵的集團沖鋒,立刻陷入停滞不前的囧境。
不少措手不及的西夏騎兵,甚至直接被後面的騎兵踩踏至死,這沖鋒陣形頓時大亂。這支重騎兵的出現,如果一塊重盾般,擋住他們打算突圍而去的希望。
相比西夏騎兵前軍沖鋒被扼殺,尾随而至的宋軍遊騎兵,則秩序井然般獵殺着這些堆積一團的西夏騎兵。這也正是,趙孝錫祭出重騎兵阻截他們沖鋒突圍的原因。
看着出于後軍中的赫連鐵樹,跟其手下的騎兵。因爲比拓跋族的騎兵出擊稍晚,陣形顯得相對還完整。
此次來蘭州,就爲他而來的趙孝錫,立刻拍馬沖下那個斜坡,直奔赫連鐵樹所在的位置出擊。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給赫連鐵樹再有返回西夏的機會。
望着鬼騎軍出動,直奔自己而來,赫連鐵樹也清楚,他沒有逃避的可能。唯有正面殺破鬼騎兵的突襲,他才有可能逃回西夏去。若殺不退鬼騎兵,他的生命将在這裏終結!(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