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證進入宋朝的偵騎安全,他們選擇集結的地點,一般都選擇距離黃河不遠的地方。而趙孝錫他們所待的地方,也是其中一個集結地。
原本拓跋玉一行人,是在先前那個集結地,等待這幾隊偵騎彙報情況。可左等右等不到,他們才覺得肯定有問題,派人過來一看卻發現夜色下燃起的篝火。
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身爲過境騎兵中,也算是一個領頭人的拓跋玉。主動請纓過來打探情況,還把律屬于他手下的部落偵騎給帶了過來。
派出兩個偵騎摸上去,發現隻有趙大四個邊軍騎兵在這裏宿營,那些原本應該在這集結的偵騎卻不見蹤迹。拓跋玉就知道,這個秘密集結地肯定出問題。
要是知道那些偵騎的去向,抓住這幾個不知死活留在這裏的騎兵,無疑是好的辦法。而在昨晚那種夜色之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趙大一行人休息的地方。
會隻有他們四個休息在火光之處,其餘的人反倒睡到了暗處。被火光吸引的他們,又怎麽能發現,休息在火光附近暗處的其餘人呢?
其次這幾年西夏偵騎,面對宋朝的邊軍騎兵,可謂都是以少打多打慣了。那裏會怕區區四個邊軍騎兵呢?
有了這些誤會跟驕傲的心,拓跋玉很快做出拿下趙大等人的決定。最終踢到了鐵闆,反倒讓手下人消亡殒盡,唯獨剩他一人還算完整。
看着朝陽升起,拓跋玉等人的心裏也升起了希望。至于趙孝錫,則讓手這十七人分成四組。其中他一個人帶着趙大等四人。鎮守布置最爲嚴密的矮坡一線。
其餘折知剛等人,則每人帶三個親衛老兵負責一面。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防止有人從外面摸上來。
加上他們此行帶出來的箭支,以及這些西夏偵騎的箭支,趙孝錫等人手中,幾乎每人擁有了百支以上的鐵箭。配上他們的箭術。就算來支千人騎兵隊,隻怕也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唯一一面能夠用于集團沖鋒的矮坡,被趙孝錫連夜布置起了溝渠拒馬欄的死亡之地。其餘三面山坡,大多都不适宜快速沖擊。
騎兵若是失去了速度,坐在馬上那就是落靶子。以趙孝錫身邊這些人的箭術,射擊騎在馬上沖不起爲一騎兵,那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在趙孝錫等人凝望着山坡不遠的平原,天色越來越亮時,一支百人以上的偵騎還真的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内。望着這支騎兵。緩慢往這裏推進,趙孝錫臉上終于露出了笑臉。
雖說對方人數幾乎比他們多出五倍,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占據了有利地形,失去了最大依仗的騎兵,不是活靶子是什麽呢?
望着那些騎兵不斷往這裏靠近,趙孝錫起身道:“拓跋玉,你要等的人終于來了。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等他們也等了好久。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老實在這裏待着。不然敢輕舉妄動。我就把你跟你手下的人頭,割下來挂在蘭州城樓上。”
抛下一句殺氣騰騰的話,趙孝錫帶着趙大四人來到了他們守衛的地方。其餘三個方向,因爲暫時還沒看到有偵騎,隻留下一個親衛老兵負責巡視。
在這種居高臨下的地方,有什麽東西都能一目了然。也正是因爲這些。暫時三面不需要支援的折知剛等人,也全部來到了趙孝錫防禦的這一面。
看着那些騎兵慢慢接近到山坡前的平地之上,趙孝錫顯得非常平靜。至于山下的騎兵,也開始派出幾個偵騎,沿着這個面積不到的山坡了一圈。
等到那支隊伍中。走出一個看上去象傳話的人道:“宋朝人,我想知道,我們拓跋隊長是否還活着?若是他還活着,把他放出來,我們将軍可饒你們一命。”
對于這話,趙孝錫很平靜的道:“拓跋玉,你的人到了,你是不是應該吼一嗓子啊!”
這知雖然很平靜,但一直在聆聽的拓跋玉,很快吼道:“我還活着!”
就在他吼出這一句時,那個傳話的騎兵臉上剛一喜。站在趙孝錫身邊的趙大,已然射出誰都沒有想到的一箭,直接将這些進入弓箭射程範圍的騎兵給射殺于馬上。
這種不打招呼直接偷襲的做法,自然引起坡下那些騎兵的憤怒之聲。唯獨居于中間的一位中年騎士,卻很凝重的道:“這些人很聰明,他們知道在平原上鬥不過我們,就在這裏拖延時間。想等待援兵來接應,看來留給我們救援的時間不多了。”
想起昨天淩晨時分,看到兩個星夜兼程的騎兵。因爲太過突然,加上夜色之下,他們布置在周圍的偵騎哨,都未能劫住對方。
現在天色已亮,已然不制衡他們的視野。可對方占據有利地形,若是發動攻擊,隻怕也會導緻偵騎損失慘重。可不救那個還活着的拓跋玉,回到國内他們也難逃罪責。
覺得有些左右爲難的中年騎士,很快道:“你們兩個小隊,前進沖擊試一下。那些拒馬杆雖然不多,卻很雜亂無章。要小心謹慎一些!”
命令下達,十二個被點名的小隊,很快就拍馬走出了隊伍。望着趙孝錫一行人,站立的地方還是有點距離,不靠近雙方的有效射程,他們也很想把對方怎麽着。
隻是往前面沖,似乎也不太行。那些看上去,雜亂無章的拒馬杆,戰馬根本就沖不起來。沖上去,都隻會讓人馬兩失。
可帶領将軍的命令已然下達,他們再不情願也必須上。因此,兩個人隊排成一條橫線,開始放緩馬速往山坡下方靠近。
等到他們抵達山坡下,越發能看清那些削成鋒利長矛般的拒馬杆之外,還有足以讓馬蹄失足的壕溝。這就意味着,他們根本就沖不上去。怎麽辦呢?
現在能做的,他們就隻剩下,靠他們所擅長的箭術。跟對方近路離拼個高低,繞着山坡下沒有适應跑馬的地方,來個輪番射擊。希望射殺對方,或消耗對方的箭支。
商量好作戰方案,兩個小隊的偵騎開始将原本直對山坡的戰馬,開始轉換成側向奔跑。通過側身奔跑,不斷往山坡上逼進。
望着這些騎兵,能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想出來種戰術來。确實也非常不簡單,隻是對于趙孝錫而言,占據高處的他們。在同等距離下,他們射殺對方的成功率更高。
朝身邊早就蠢蠢欲動的衆人道:“我們箭支雖然足夠,但我要求你們必須做到,一箭射殺一人。誰要是随便浪費箭支,你們知道後果的。”
‘是,将軍!’
有了這句話,每個人都開始瞄準,這些不斷騎馬奔馳的西夏偵騎。直到還是趙大射出了第一箭,讓兩個錯身而過的騎兵,第一個射過這支箭,第二個卻沒能射邊被射入馬下。
他這一箭射出,其餘折知剛等人,也隻有幾個老兵射出了第一箭。都分别射中了目标,唯獨幾個離的遠一些的偵騎,幸運的逃過了第一輪的射擊。
看着兩個小隊,一轉眼的功夫就剩下四個人,其中兩個就算沒死。被救回來的時候,已然開始在吐血,看這情況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覺得第一番試探不行的中年将軍,根據退下來的偵騎彙報的情況,很快眼神一淩道:“等下你們随我,一同展開攻擊。阿骨朵,你帶着盾牌将那些拒馬杆撥出來。
其餘人,随我一起壓制對方的弓箭手,就算射不中他們,也不能讓他們随意攻擊阿骨朵他們。隻要解決那些拒馬杆,我們直接沖上去将這些宋狗斬殺幹淨。都聽清楚了嗎?”
做出爲番部署,領頭的中年騎士很快就帶着其餘偵騎,開始發起了進攻。而且他們想到的辦法,還是非常的有效。
就是采用抛射的戰術,依靠他們的人數優勢,将箭抛射到趙孝錫等人站立的坡頭之上,若是不想被射中唯有躲避。
可是趙孝錫等人一旦後撤躲避,幾個手持盾牌的西夏偵騎,就有機會沖上山坡。撥出那些橫插在山坡的拒馬杆,這個方法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望着對方在跑動過程中,開始集中往自己站立的地方抛射箭支,趙孝錫覺得這些人腦中似乎還蠻好用的。
很快交待衆人躲避,至于他自己,則站到了最高處。凝視着這些圍繞山坡,開始跑馬的西夏偵騎。
就在帶隊的中年騎士,覺得他的壓制策略起到了作用時,望着幾個開始拿着盾牌步行沖上來的西夏偵騎。一直沒開弓的趙孝錫,終于射出了他的第一箭。
望着這支鐵箭,速度快如閃電般射出,這隊手持盾牌沖鋒的騎兵。其中一個,直接被鐵箭貫穿盾牌,倒飛的滾落了下去。
這一幕,這一箭,看的那些壓制的西夏偵騎,也是心頭大駭!這群宋朝騎兵裏,怎麽會有如此強悍的神箭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