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獵妖府。
國師入京!
單腿獨臂,緩緩而行。
當下整個京城,各方雲動,無數勢力爲之震動。
在國師離京的這段時日,各方勢力難免會有蠢蠢欲動之勢,趁機在京城之中及朝堂之上,争取自家的利益。
而今國師忽然歸來,許多勢力尚未将手腳收拾幹淨,不免有些驚惶。
就連皇室之中,也陷入了一片複雜的氣氛當中。
“陛下,國師歸來了。”
“朕知曉了。”
年輕的皇帝,這樣說來,默然片刻,然後說道:“命人去請國師入宮。”
一刻鍾後。
傳訊之人歸來。
“陛下,國師稱有要事在身,今日午後,再入宮觐見陛下。”
“……”
年輕皇帝神色陰沉,一言不發。
而國師在各方勢力的眼線關注之下,徑直來到了京城獵妖府。
“拜見國師。”
陸續有紫衣主事、半袖紫衣、金衣斬妖吏、半袖金衣等修行者,前來拜見。
在寶壽道君殺入京城,掀起大戰之時,獵妖府同樣損失慘重,事後從各地調派斬妖吏、并且将朝堂之上不少陰神境甚至陽神境的王侯将相,調入了獵妖府填補空缺。
甚至已經從朝堂之上歸老的上一代老臣,壽元将近,也被請出,入了獵妖府主事。
而國師的聲勢,早已深入人心。
寶壽道君是在近來一年,強勢崛起,在一年之前尚是名聲初顯,一年之後的今日便已經聲震天下,無敵于世。
對于許多人來說,寶壽道君的存在,仍是恍然如夢。
而對于老輩之人而言,甚至他們閉關一場,就是三五年,甚至數十年的光景。
甚至如今還有許多修行者,在閉關之中,根本無法料到短短一年光景,世間局勢之改變,已經超過了過往數百年的變化。
至于國師,雖然也屬年輕一輩,但是近百年來,他都被譽爲天下第一強者!
雖然在寶壽道君的面前,有些黯然失色,但不妨礙國師在世間修行人心中上百年的無上地位!
“我師兄呢?”
迎着所有修行者敬畏的目光,國師淡淡開口。
雖然他已斷去一臂一腿,但威勢之盛,更勝往昔。
當下便有中域紫衣主事上前,躬身說道:“回禀國師,府主已經閉關,欲要嘗試打破修行最高界限,突破陽神境之上,成就僞仙之境!”
國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巧了點罷?”
場中頓時沉寂了下來。
“在哪裏閉關?”
“……”
中域紫衣主事默然片刻,才道:“獵妖府最高靜室。”
國師繼續往前行去。
雖是單腿獨臂,但法力運使,他腳下生風,竟與常人行走無異。
“國師……府主正在閉關,緊要時候,不能打擾。”
“他是我師兄。”
國師頭也不回,平靜道:“他若閉關,不容打擾,我自然不會害他。”
聲音落下,國師已經走入了獵妖府最深處。
消息當即傳入皇宮。
國師入京城獵妖府,徑直前往府主閉關之所。
所有斬妖吏,無一人阻攔。
整個獵妖府,如無人之地。
這就是國師的地位與威名!
“……”
年輕皇帝神色複雜,說道:“獵妖府以府主爲首,如今府主閉關,一旦打擾,隻怕走火入魔,難免受創,這等時刻,本該萬分謹慎,不容任何人踏足!可是在國師的面前,竟無一人阻攔,任由他進入獵妖府,也無懼他對府主不利……”
國師聲勢如此之盛!
若午後入宮,他未經通禀,徑直闖入,整個皇宮,又有多少人會阻攔他?
隻怕在皇宮之中,對于國師而言,也是如入無人之地!
“待國師從獵妖府出來,派人告訴他……”
年輕皇帝繼續說道:“朕忽然身體抱恙,不便見他了。”
聲音落下,這年輕皇帝背負雙手,看向了獵妖府的方向,神情萬般複雜。
——
左舷域西南方向。
小熊崽子、工具甲、孟山君、徐影、孟秋、劉清等人,駕馭戰船臨近。
“這裏已經出了左舷域,算是山玄域的地界。”
“白虹觀在此,也設立了一座分觀,正在建造當中,内中有一名外門弟子,是少陽分觀出身,受派前來,一旦此地分觀建造成功,他将會在此駐守二十年光景。”
孟秋出聲說道:“熊小爺,你們名聲太大,人家一眼便能認得出你們來,我去探一探……”
熊小爺聽得自己名聲大,當即十分贊同,點了點頭,揮手道:“去罷。”
孟秋下了戰船,徑直前往了山玄域白虹分觀建造之地。
此地仍在動工,來自于工部的官員以及被請來的民間能工巧匠,都在建造道觀,忙得熱火朝天。
而孟秋前來,當下便有工部官員認出了這是白虹觀弟子,忙是上前來迎。
“見過道爺。”
這工部官員是個中年男子,看着面貌稚嫩,身材尚未長開的小孟秋,而不敢有半點怠慢,心裏更是詫異,這孩子如此年齡本應隻是雜役弟子,可竟然已是天下第一仙宗的白虹觀的外門弟子,真是天縱奇才。
“白虹觀外門弟子孟秋,奉命前來送信,請問這位大人,我家白師兄何在?”孟秋平淡道。
“孟道爺,這不巧了,白道爺今晨去勘驗材料,隻怕沒有那麽快回來。”這工部官員忙是說道。
“這位白師兄倒是盡心盡力,還懂得勘驗材料。”孟秋聞言,露出敬佩之色,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在這裏等他。”
“勘驗材料,還要護送材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會回來的。”這工部官員出聲說道:“不如就将信件交與下官,等白道爺回來,由下官轉交給他老人家?”
“這可不行,這是從豐源山祖庭山門送出來的信件,須得親自交到他的手中。”孟秋繼續說道:“何況這位師兄,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都是自家師兄弟,他又是如此盡職盡責的性子,我得要見他一面,跟他好好聊一聊……”
“……”
這工部官員眼神之中,異色一閃而過,旋即便道:“既然如此,那小孟道爺請稍候片刻,此處正在興工,塵土飛揚,下官給孟小道爺安排一處清淨地方,再安排人來伺候……”
孟秋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前後過得有一兩個時辰。
然後便見那工部官員,領着一個白衣道袍的少年,匆忙而來。
這白衣道袍,正有個白虹觀的熊仔标志,而少年的腰間,也挂着白虹觀的腰牌。
這少年身上氣息湧動,讓孟秋倍感親切。
這是混源白虹貫日經所修煉出來的真氣!
“讓孟師弟久等了。”
這位白師兄近前來,笑着說道:“師兄事情繁忙,實在招呼不周,待會兒便命人設宴,爲孟師弟接風洗塵……”
孟秋上前來行禮,說道:“見過白師兄,接風洗塵就不用了,師弟這次是奉命來送信,須得親自教到師兄弟的手上,而且聽聞師兄對建造分觀之事,萬分盡心盡力,實在讓師弟欽佩……”
白師兄笑着道:“師弟過獎了……”
兩人交談了一番,作爲同門師兄弟,相談甚歡。
随後孟秋才取出一封信件,說道:“這是密信,須得混源白虹貫日經才能打開,是鄭長老給你的信……”
他口中的鄭長老,便是号稱寶壽道君分身的鄭主事,曾經擔任過少陽分觀的最高主事人,暫代少陽分觀之主。
送出信件之後,孟秋方是要告退離去。
白師兄再三挽留,見他實在執意要走,才無奈放他去,又道:“下回孟師弟再來,可一定要跟師兄好好喝一杯!”
“下次一定。”
孟秋這樣說來,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白師兄目視他離去,片刻之後,目光落在手中的信件上,運使混源白虹貫日經所修煉的真氣……
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看向那工部官員,說道:“這是用法力加持的,我用真氣打開,須得半個時辰。”
工部官員神色複雜,說道:“他是不是有問題?哪有一封信送來,要耗費半個時辰才能開啓的?”
白師兄說道:“興許是重要機密,才如此重視……這孟秋看起來不過十歲,如此年齡的孩子,能有多少心計城府?我觀他言談之間不假,而且我這一身服飾與腰牌,更重要的是修行混源白虹貫日經,我二人的氣機交會,屬于同源……他确實是白虹觀弟子。”
工部官員遲疑道:“謹慎起見,是不是滅口?”
白師兄搖頭道:“左舷域已經出事了,這裏再失蹤一個白虹觀的弟子,你我豈不是自掘墳墓?能瞞過去,自然是最好,他年紀這樣小,也看不出什麽……”
——
戰船之上。
熊小爺等人,等候了兩個多時辰,已經十分不耐煩。
“不如直接殺下去,全部抓起來,挨個嚴刑拷打?”工具甲問道。
“太魯莽了,要是抓錯人怎麽辦?”徐影低聲道。
“不要說話,孟秋回來了。”
熊小爺等人,見着孟秋回來,才迎上去。
孟秋神色凝重,說道:“山玄域也有問題……白師兄應該是死了……”
聲音落下,衆人皆爲之沉默,目光變化,氣氛凝滞。
“其實我見過白師兄。”
孟秋說道:“我雖是星羅分觀出身,白師兄是少陽分觀出身,但我曾經去少陽分觀給鄭長老送信,當時接待我的就是白師兄……剛才我故意說不曾見過白師兄,所以他們弄來了一個假的……”
停頓了下,孟秋又說道:“假的白師兄,也是修行混源白虹貫日經。”
混源白虹貫日經,是白虹觀至高功法!
但是各分觀皆有掌握!
外人修行混源白虹貫日經,豈不是代表各地分觀出現了問題,洩露了功法?
隻有小熊仔知曉功法内情,它心中默默念道:“老爺跟個大善人一樣,見着誰都恨不得送上一本混源白虹貫日經,這功法沒有外洩才怪……就算今後人人修行混源白虹貫日經也不稀奇,老爺最喜歡了……”
它這樣想來,然後才興奮地道:“既然有問題,那還等什麽,直接動手,全部拿下!”
工具甲頓時眼睛一亮,自告奮勇地道:“我先去挨揍……呸,不對,我先去把它們拿下!”
它聲音還沒落下,就見一頭猛虎,從戰船之上撲落下去,徑直朝着山玄域的分觀而去,怒吼咆哮,威勢兇猛。
“大哥!我來打頭陣!”
“……”
熊小爺正覺欣慰,覺得自家這些小弟,終于開始上道,但瞬息之下,眼神一滞,驚呼道:“這個狗日的!它想搶小爺的功勞?”
聲音未落,熊小爺從戰船之上蹦了出去,宛如一道流光,咻地朝着山玄域白虹分觀而去!
隻在半空之中,就越過了孟山君,直接撞入了山玄域正在建造的白虹分觀!
轟隆!
隻見流光瞬息而過,當即便将建造了一半的白虹分觀砸成了粉碎!
“什麽?”
那位白師兄與那工部官員,均是露出驚駭之色,嚴防戒備。
而就在塵埃之中,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一瘸一拐走了出來。
在場衆人爲之屏息!
隻見塵煙之中,走出來的小小身影,竟是一頭小熊,未過膝蓋高,頭頂生角,身後長尾,眼眸泛金,身上套着一件小小白色道袍,腰間挂着一個玉佩。
“你……”
那白師兄眼瞳一縮,轉身便逃。
那工部官員驚呼道:“白虹觀第六代觀主?”
聲音未落,便見一大片血海,籠罩方圓百裏!
無極天魔的神通,淹沒了一切!
——
與此同時。
京城獵妖府最高層。
國師站在閉關靜室之前,半晌無言。
過了許久,才聽國師出聲道:“師兄,你沒有話對我說嗎?”
内中一片寂靜。
國師也沉默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又聽得國師開口。
“我知道你沒有閉關,你先天所限,根本無法超出陽神境之上。”
國師說道:“既然你閉門不見,我也不爲難你,隻問一句……阿文還活着沒有?”
半晌依然沒有回應,國師歎了一聲,轉身離去。
但就在國師走出這後院之時,才聽得後方傳來一個聲音。
“不要查了。”
老爺子今天出殡,今晚做法事,之前寫的這章,先發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