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寶塔第九層!
内中迸發一劍!
劍氣破虛空!
紫金光華之下,所有一切,似乎凝滞!
“該死!”
袁嘯舟連忙斷去法力。
然後這一劍臨至面門,便倏忽消散。
紫金寶塔光芒斂去,重新歸于沉寂。
這裏陷入了沉默之中。
“還是不行……”
袁嘯舟低聲念了一句,略感苦澀:“模仿道士表象痕迹無用!還是跟之前的遭遇,一般無二!”
紫金寶塔之中的那道聲音,不過隻是一縷陰神法力的存留。
但這一縷陰神法力,居然還能留有神智,并能辨别是否本門法力,就十分之荒謬!
按道理說,區區一縷陰神法力,怎麽可能具有本身的神智,怎麽可能辨别法力根源?
偏偏這一縷陰神法力,似乎因爲被紫金寶塔所保存,從而顯得古怪至極,高深莫測!
他本帶着僥幸之念,嘗試着模仿那道士的運功氣息之表象,或許能夠瞞過這本體已死的一縷陰神,但現在看來,依然如往常一般,無法打開第九層寶塔所在的奧妙!
“這又該怎麽辦?”
他不由得低聲念了一句,向來城府深沉,自問思慮謀劃不弱于人,心狠手辣更勝于人的袁嘯舟,眼中略感茫然。
若在過往,又或者換作别人,他定然今夜殺上門去,活捉道士,拷問功法,煉魂奪魄,挫骨揚灰。
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自知之明!
他攜帶白虹仙劍,請動赤焰山妖,逼迫兩名金衣斬妖吏,還讓掌教弟子攜帶煉魂神幡和化屍葫蘆,合力圍殺道士,都險些被道士全殲!
而如今道士奪了他的白虹仙劍!
他失去了仙劍,失去掌教級戰力,隻有煉神巅峰的本領,而且斷去一臂,再非全盛之時!
相反,道士本就具有掌教級戰力,再獲仙劍之利,隻怕已經能與那位掌控着整個吞陰山所有至寶的掌教大人,一較高低!
“此消彼長,老夫敵不過他。”
袁嘯舟語氣苦澀,握緊拳掌,沉聲道:“若敵不過他,老夫當如何奪取他這一脈傳承的功法,而打開紫金寶塔,得到更進一步的道路?”
他自知憑借本身,修煉到煉神境大成,已是極限。
如今已是步入老邁之年,他能晉升煉神巅峰,已經是得了這一場機緣。
此生想要再進一步,便隻能靠着手中這紫金寶塔當中隐藏的天大機緣!
如今他空有寶塔,卻無開啓之法,坐擁寶山而不能使用分毫,實在萬分憋屈。
難道他袁嘯舟此生,便隻能是守着這天大機緣,然後度過餘生,在晚年不甘之中,壽元耗盡而亡?
正在此時,他忽覺異樣,仿佛有人窺探。
“萬源神書!是那逆徒?”
袁嘯舟頓時起身,他門下弟子,皆修行萬源神書,源自于他,如今除卻孟山君被寶壽道人降服之外,還有一名弟子,前次被他舍棄,成了獵妖府的階下囚!
獵妖府竟是以萬源神書,反向追蹤自身?
然後他似乎料到什麽,收了紫金寶塔。
“不是獵妖府!是我吞陰山掌教!”
“他用什麽樣的方法,竟然可以借助獵妖府的力量,爲他所用?”
“莫非年初時,來到吞陰山見他的大夏之人,如今便是獵妖府真正的高層?”
“半袖紫衣?還是五大紫衣府主之一?”
袁嘯舟不敢耽擱,留下一件邪道至寶,稍作布置,一旦有人來此,必然引動邪寶,百鬼作亂,殺戮驟生。
于是他便攜紫金寶塔,匆忙而走!
他去往的位置,竟是廣山域!
他在廣山域險些喪命,竟還敢回返廣山域!
誰能料到這一點?
沒有人料到這一點!
那麽他便可以安穩藏身于廣山域!
與此同時。
袁嘯舟逃往廣山域的同時,吞陰山掌教卻來到了大夏王朝最繁華的中州!
大夏京城,位在中州!
此時天穹之上,一隻黑色紙鶴,振翅而飛。
過不多時,紙鶴落在一個山腰處,旋即破散,再度重組,化作吞陰山掌教的面貌。
他看向山間溪澗,神色冷淡。
溪澗旁的岩石上,疊放着衣裳,若是細看之下,竟是宮中的樣式。
而在溪澗之中,有一個潔白的身影,暢遊于水中。
“你怎麽出宮了?”
吞陰山掌教神色冷漠。
水中之人,忽然将頭探出水面,濕漉漉的黑發,貼在潔白的臉龐上,她清麗的五官,柔媚的氣質,如出水的白蓮,令人不由怦然心動。
溪水潺潺,波浪高低,時而水面高至脖頸,時而水面低于胸處,若隐若現,令人遐思無限。
“瞧掌教說的這話……”
那女孩兒笑道:“聽聞掌教要來京城,特地出宮一趟,可是十分不易的。當然,若掌教願意将這一門造化紙靈術傳下,今後若想見你,也就十分方便了。”
吞陰山掌教神色冷漠,出聲說道:“少說廢話,半柱香後,本座要去見獵妖府的紫衣,商議大事。”
這女孩兒擡了擡頭,眨了眨眼睛,說道:“不就是外界稱爲四大副府主之一的左域紫衣主事嘛,見那個醜玩意兒,難道比見我好麽?”
吞陰山掌教淡淡道:“不到半柱香了。”
女孩兒咕哝了聲無趣,然後才道:“那個豐源山上的小道士,已經惹起了各方的關注,尤其是大夏高層,十分謹慎。”
吞陰山掌教微微點頭,說道:“情理之中。”
年歲不過二十,如此年輕,若是煉氣境修爲,便算是天資不俗的奇才,就算放在仙宗之内,都有資格晉升真傳弟子!
而入了煉神境,更是世所罕見的曠世之才!
可這個小道士,卻直入煉神巅峰之境,比當年四十七歲晉升煉神巅峰的國師,還要驚世駭俗!
更重要的是,這小道士已經具有掌教級戰力,更奪取了白虹仙劍!
如今的小道士該有多麽強大?
“掌教想要知道如今大夏高層對他的評價嗎?”
“大夏高層對他怎麽評價?”吞陰山掌教問道。
“國師天資之高,冠絕當代,被譽爲三千年以來最爲驚才絕豔之人,外界皆公認國師乃是三千年一出的奇才!”女孩兒悠悠說道:“小道士比他更爲出色,堪稱冠絕古今,乃是萬古奇才,譽爲谪仙!”
“好高的評價。”吞陰山掌教緩緩說道:“就沒有想過,他是有曠世機緣,所以這般驚世駭俗?”
“當然有人考慮過,所以現在也有人盯上了小道士。”女孩兒說道:“小道士年紀輕輕,令人萬分驚歎,如果是有機緣在手,那麽堪稱天大的仙緣,不知多少人心頭火熱……隻是小道士顯得太強,震懾了所有人而已。”
“那查到了線索沒有?”吞陰山掌教問道。
“查不到線索。”女孩兒說道:“似乎真的是仙根道骨,谪仙下界,才這般驚世駭俗,若是如此,可就難辦了……”
“難辦?”吞陰山掌教不由冷笑一聲,說道:“無論是天生的根骨,還是後天的際遇,對他來說,都是讓他成爲萬古奇才的資本!而對我們來說,也同樣沒有區别,不也都是可以掠奪的機緣嗎?”
“若他真是仙根道骨,掌教會怎麽做?”女孩兒當即問道:“是收歸麾下,加以掌控?還是就地誅殺,煉制傀儡?又或者是……奪舍?”
“小道士已煉神巅峰,無人可以奪舍軀殼!”吞陰山掌教淡淡說道。
“那我倒是有一個方法哦。”女孩兒眨了眨眼睛,說道。
“什麽方法?”吞陰山掌教問道。
“吞陰山至高法寶,堪比道門仙家品階的青靈魔雲罩,可以将小道士生擒,掌教級戰力都無法脫逃。”女孩兒臉色羞紅,低聲說道:“隻要掌教願意動用此寶,将小道士抓回豐源山,讓我得了他的血脈,跟他生下孩子,必将是天資縱橫,或許還在他本身之上!”
“……”吞陰山掌教沉默不語。
“掌教奪舍了嬰孩兒,豈不是就具有仙根道骨?”女孩兒又輕笑着說道:“再生幾個,自幼教導,好生調教,未來更是吞陰山的中流砥柱,忠誠于山門,甯死不變!未來的吞陰山,豈不是淩駕于任何宗門之上?”
“荒謬!”
吞陰山掌教呵斥一聲,又頓了下,低聲道:“但是……也不是不可行。”
聲音落下,他又面無表情地說道:“半柱香到了。”
他轟然破碎,化作大片紙張,然後凝聚起來,化作一隻紙鶴,振翅高飛。
溪澗之中的女孩兒,捂嘴輕笑,然後潛入水下,宛如一條遊魚,暢遊水中。
而與此同時的寶壽道長,并不知道有人饞他的身子,更不知道有人要當他的兒子。
他已經來到了星羅山所在。
前次來此,還是來别人的宗門興師問罪。
今次來此,已經是來自家的地盤走訪巡察。
“焦鶴,本座來了。”
“觀主……”
當下有弟子來迎,低聲道:“焦觀主早上出門,尚未歸來。”
寶壽道長微微點頭,步入星羅山,取過盛放白光的玉盒,等待焦鶴歸來。
過得片刻,焦鶴方是歸來,隻是身上帶傷,臉色蒼白。
“拜見觀主。”
“怎麽回事?”
寶壽道長皺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