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郊外某處的廢棄汽車修理車間,伯尼小心地四處掃視了一圈,确認周圍安靜無人之後,這才用手提了提風衣的領口,令自己的臉頰遮掩在風衣口子下,迅速拉開鏽迹斑斑的鐵門,走進車間。
“伯尼?”
車間内傳出一道女人的聲響,布蘭妮披着一件毛毯,從雜亂的修理器械設備中走出來。
“我找了點吃的。”
伯尼打開車間門口的電燈,在泛黃光芒的照射下,他把一個黑色塑料口袋打開,從裏面掏出紛亂的面包、牛奶等食品。
“外面怎麽樣了?”
布蘭妮無心于食物,而是關心外面的狀況。
“很麻煩……現在我們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弗羅斯财團的人了。”
伯尼雙眼閃過一絲陰霾,他還是過于低估了弗羅斯财團的能量,居然不知動用了什麽方法,撬動了洛杉矶fbi分部的隐藏力量,使得他背負上了一級謀殺罪。 隻要被逮捕。那麽進了fbi的審訊室,有時候犯人的口供到底是什麽,真相又是什麽。那就真的不重要了,是以伯尼毫不猶豫地逃了。
至于今後怎麽辦?逃到哪裏去?伯尼也心亂如麻,一時也隻能沉悶地思索。
其實要逃跑,也很簡單,美國荒無人煙的地方很多,随便往哪座大山和戈壁一跑,fbi也找不到。可是作爲社會性的人類,真跑到那種地方。離開了社會又如何生存,那也是一個大問題了。
“要不,我們去墨西哥?”
布蘭妮拆開一份面包咬了一口,想了想提出建議。
“墨西哥?”
那個混亂的地方對罪犯來說。确實是一個美好的地方。
伯尼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墨西哥,也好,我把你送過去……” 布蘭妮皺起眉頭。
“當然。”
伯尼摸出一根煙,發現沒有火機後又放下,“這件事不能這麽算了,我總要查清楚,弗羅斯财團到底在圖謀什麽。”
“你不去我也不去。”
布蘭妮搖搖頭。“我可不覺得我一個人,能在墨西哥活的很好。”
“你不去的話,在我身邊可是很危險。”
“至少在你身邊。可以晚上放心睡覺。”
布蘭妮始終不同意伯尼的要求,讓伯尼也隻能歎了口氣,放棄了勸說的打算。
“嗯,我想起來了,也許有個人可以幫助我們。”
伯尼說道。
“誰?”
“卡斯.博迪,我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住在離洛杉矶一百五十多公裏外的一個鎮子上,我想可以找他幫助我們。”
“你的那個朋友可靠嗎?”布蘭妮猶豫道。
“有時候你會難以置信。他比很多婊子都還可靠。”
“走吧,我們趁着今天晚上出發,如果是明天的話,我們的旅途就沒有現在這麽順利了。”
兩人迅速收拾起桌子上的東西,來到修理車間外的一輛破吉普上,開着車駛入了旁邊的公路上,幾下便消失在道路盡頭。
……
兩個小時後,幾輛黑色低調的suv緩緩駛來,進入了廢棄修車間外的院子中停下。
“嘭。”
車門打開,沈浪、王瑞、萊恩、黑人普特姆、影子等多人從車上下來,看向了廢棄車間。
“根據監控攝像,他們應該是到這裏來了吧?”
“也許已經不在了。”沈浪漫不經心道。
“不在了?”王瑞可不相信,一揮手,後面的七個雇傭兵,穿着防彈衣,手持m4a1,頭上戴着夜視儀,幾乎是全副武裝來到車間大門。
“咔嚓。”
車間大門上的鎖鏈被鉗子瞬間絞斷,兩個雇傭兵猛地沖了進去,後面的同伴則進行戰術掩護,确保能夠在發生意外的第一時間,進行支援。
可惜的是……
“哧哧……主管,裏面沒人。”
晉升爲安全副主管的王瑞,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竟然又被沈浪給說中了。
“怎麽會沒人?”
王瑞怒氣沖沖大步邁進車間,裏面的燈光已經被打開,故而他也能第一眼掃視清楚,内部确實除了廢棄的設備外,并無照片上的一男一女。
“畢竟是fbi的優秀探員啊……”
沈浪手持伯尼的照片資料,慢慢渡步過來,對此情況并不意外,這個伯尼依照資料上所說,雖然喜歡得罪同事和上司,可确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多次射擊訓練中都取得第一名的成績,還曾破獲過多起恐怖襲擊事件。
若非這個伯尼不會做人,得罪的人太多,早就有功勞晉升到fbi的中高層去了。
何況昨天和前天,fbi聯合洛杉矶警方,對伯尼多次的搜尋都徒勞無功,就已經證明了伯尼的優秀之處了。
“那兩個人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王瑞心情很不爽,這裏地處郊外,監控可不像中國那麽多,車往二級公路上一開,那真的是誰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會跑到哪天岔道上去了。一旦在這裏失去線索。再要找到人可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找尋到那兩個人,可是陳央親自下達的命令,王瑞絕不想在自己手上給辦砸了。
萊恩眼神示意下普特姆。普特姆點點頭,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來到院子中蹲下,仔細查看地上的輪胎印,一會兒又走出院子,等了片刻走回來:“隊長,找到了。”
“往哪邊走了?”
“東南那條路。”
萊恩打個響指。自然有手下去把地圖找過來,放在桌子上。讓衆人查看。
“往東南那條路走,是蒂梅丘拉。”沈浪沉吟道。
“也許目的地不止在這裏。”
萊恩抱着雙手:“往東南方向過了聖疊戈,就是美國和墨西哥的邊境了,他們很可能是想出境。”
“出境?到墨西哥?”
沈浪略一思考。點頭:“很有這個可能性。”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複雜的英語對話王瑞聽不大懂,不禁很不耐煩。
“目标很可能往墨西哥邊境跑去了。”
沈浪用中文一句話解釋清楚:“我們需要分成兩路,一路到墨西哥邊境去守株待兔,一路繼續沿着公路追尋。”
“墨西哥?”王瑞郁悶不已,在美國呆久了,他也知道這個墨西哥可是毒販猖獗,十分混亂的一個國家。要是讓目标逃進墨西哥,那麽以後就别想把人給找出來。
“讓我去吧。”
王瑞僅僅思考了半刻,就提出要求:“分一對人給我。我們坐直升機過去。”…
想到目标可能已經走了幾個小時了,也隻有坐直升機趕過去,才可能追上。沈浪沒有明确反對,用英語對萊恩他們解釋了一番。
作爲雇傭兵,對于雇主的要求他們不會反對,很快命令分攤下去,王瑞和萊恩、普特姆他們帶上五個人前往邊境城市,而沈浪和影子帶領剩下的人。爲防止萬一,繼續沿着公路往前搜索。一旦發現目标的車子,立即進行任務。
不再遲疑,沈浪和影子帶着剩餘的雇傭兵,坐上兩輛suv,方向一轉沖入公路,加速朝前駛去。
目前時間已指向晚上八點半,美國的荒郊道路,可謂一片漆黑,來往的車輛也非常稀少,以至于兩輛suv能夠跑出上百公裏的時速,而不用去擔心安全問題。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沈浪坐在後排,忽然轉頭對後面的那位金發女人問道。
這個金發女人一直十分沉默寡語,和那個影子一樣,也是之前沈浪極爲注意的兩人之一。
女人的容顔并不如何漂亮,臉頰的下方還有一道傷疤,更是在一定程度上摧毀了作爲女人的臉蛋,但這個金發女人從前到尾,毫無一絲自卑的意味,反而眼神中帶着外人無法理解的平靜。
聽到沈浪的問話,女人随意地擡起頭來,正當沈浪以爲她要繼續沉默的時候,她用嘶啞的嗓子說道:“澤諾比娅。”
“呃,澤諾比娅……”
沈浪微笑道:“你是……美國人吧?我看你和其他人不同。”
“曾經是……”
澤諾比娅語氣平淡至極,幾乎不帶一丁點的私人感情一樣。
這句話一出,沈浪閉上了嘴巴,沒有再多加詢問,他聽得出來,這裏面肯定有一個令人難忘的故事,而這樣的故事,往往是當事人絕不想提起的。
車子還在往前繼續行駛,很快道路周邊來往的車輛,從偶然幾輛,到最後行駛了許久都見不到一輛車經過。
一個小時過後,蒂梅丘拉已經遠遠出現在前方,可是他們想要追蹤的目标車輛,卻并未發現。
“這下可麻煩了,難道真的隻能守株待兔了?”
沈浪也從中感到一絲麻煩。
“嘟嘟……”
手機的鈴音忽然響起,沈浪抓起電話,上面正在接收一段視頻和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