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慘叫驟然響起,回蕩在幽深的隧道之中,久久不能消散而去。
也不知何時,天上忽然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令這秋天已然來到的季節,帶起了一股冰冷的涼意。
一個小時後,案發現場的隧道周圍,已經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五六名技術警察正在對現場進行排查取證。
等到劉忠義和王信華到來時,屍體已經被放入屍袋中收殓,等待送入法醫室進一步解剖檢查。
戴上手套,接過剛才取證拍攝下來的照片,劉忠義臉色一變,兩條粗大的眉毛不禁緊皺起來。
“劉隊,怎麽了?”
王信華疑惑不解。
“你看看。”
把照片遞給王信華,劉忠義繼續查看下一張照片。
“這、這是……”
比起劉忠義的皺眉來說,王信華差點沒有驚呼出來。
他不得不驚駭,隻因照片上的屍體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劉隊,難道說……”
再仔細看了下照片,王信華心裏揣揣不安。
“哎……”
劉忠義捏了捏鼻梁,把其餘的照片遞給王信華。
“這件事有點麻煩了!”
他隻感覺一陣頭疼,這件事隻怕又會驚動上面,肯定會成立新的專案小組。
“劉隊,這兩人的死法真的和兩個月前那件案情相同,會不會是同個兇手所犯?”
王信華臉色難看,看着兩具失去腦袋,皮膚蒼白的屍體,有股不忍直視的感覺。
兩個月之前,東海市幾十公裏的郊區山林隧道當中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死者便是腦袋遭到破壞性創傷,心髒消失不見的詭異案件。随後案情發展出乎人的意料,就在當天晚上,五名刑警與數名工人無故消失不見,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或者屍體。
當然,最令人難以置信的還是劉忠義和王信華兩人。在随後的晚上所遭遇的那個奇怪男人。
整整打出去了七槍,那個男人都仿佛沒事一般。
這樣的事情若不是親身遭遇,誰會信?
報告交上去,隻會讓上級懷疑他們兩個精神出現了問題!
再加上屍體也找尋不到,在劉忠義的示意之下,兩人把這件詭異的遭遇隐瞞了下來。
然而後面的幾個夜晚當中,王信華噩夢連連,每次醒來時冷汗都會浸濕全身。
按理來說,身位一名警察。不應該懼怕任何犯罪分子,可警察也是人,當面對的犯罪分子不是人時,也會感到害怕與恐懼。
幽深的隧道中,看過屍體的辦案刑警們,神情顯得有點緊張,隻有與同事聚集在一起時,才會明顯放松一下。
劉忠義揮揮手招來現場的負責人:“你們來到這裏之後。把這片地方搜索了一遍沒有?”
敬了個禮,那名警察答道:“劉隊。我們已經組織人往前面排查了,假如嫌疑人真的還停留在這裏的話,應該會有……”
“嗯,那就好,一定要保持聯絡,絕不能有絲毫放松!”
劉忠義很是明白。這些表情緊張的同事,也許還隻以爲是個殘忍的兇手,所做下的兇殺碎屍案,但他卻深深知道,這件事遠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不。與其說不簡單,應該說十分複雜。
複雜到已經不是普通警察能夠輕易處理的了。
劉忠義甚至有種想把案件交出去,盡快脫身的想法。
“劉隊,這是屍體的初步檢測報告。”
接過這份初步報告,劉忠義掃了一眼,内容基本上已經概括進入眼内。<m,兩者發育無異常,營養良好,顱骨、腦膜、腦組織遭遇機械性變損破壞,80%以上腦組織消失不見。
皮膚蒼白,無黃染,四肢無畸形,指、趾甲紫绀明顯。
内部檢查,呼吸系統正常,肝脾膽道系統無異常,消化系統無異常,泌尿生殖系統無異常,心髒,未發現,現場勘察無痕迹。
總的而言,這份報告和劉忠義兩個月之前,在隧道口所看到的那份報告,幾乎沒有多大的差别。
隧道?
等等……
劉忠義一怔,腦海裏回想這“隧道”兩個字。
爲什麽事隔兩個月的時間,發生相同的案件都是在隧道之中?
這裏面到底是有什麽樣的聯系存在?
還是說,這隻是一個巧合?
線索太少,劉忠義也無法确定。
“劉隊……”
“嗯,怎麽了?”
回過神來,劉忠義看見王信華正喊着他。
“劉隊,是地鐵公司方面的人找你。”
王信華指了指封鎖線的外面,有個穿着制服的男子,正焦灼地往這裏面看。
死者兩人都是東海地鐵股份有限公司的職員,在隧道裏面因公殉職,也難怪這裏的負責人十分焦急。
劉忠義帶着王信華,走出封鎖線外。
“是劉警官嗎?鄙人姓李,這是我的名片……”
男子低聲下氣,似乎是有求于人。
“好了,我們這裏很忙,長話短說。”
“好的,好的。”
男子左右看了看,有點爲難:“那個劉警官,是不是……”
劉忠義朝王信華微微示意,王信華明白,轉身離去。
“有什麽事你就快點說。”
“劉警官,你應該知道,兩個死者是我們公司内的人?不知道具體的死因是什麽?是他殺,還是……”
劉忠義瞥了男子一眼,“要知道結論,還需要等最終的屍檢報告出來才行,你不要在這裏胡亂猜測。”
“另外些事情,會有專門的人來和你接觸。”
擺擺手,劉忠義可沒這個閑心和這些人瞎扯淡,地鐵的運營不可能因爲兩個人的死亡就停止,在淩晨五點半之前,必須做完所有的勘察和事情。
“劉隊,怎麽樣了?”
王信華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那個男子。
“沒什麽。”
劉忠義不想多談。
“啪啪……”
遠處隧道深處,幾道電筒的光芒傳來,是前去搜查的小組回來了。
總計八個人,一個也沒少。
而搜查的結果也不是那麽令人感到愉快,這段線路被他們全部仔細搜查了一遍,不要說發現兇手的蹤迹了,連一點兇手可能留下來的線索,都沒找到。
這令搜查的隊員們有點喪氣。
兇手行兇手段極端殘忍不說,還非常狡猾!應該是個老手。
這是除了劉忠義和王信華兩人以外,所有人心裏面的想法。
……
“轟隆!”
毛毛細雨伴随一道道閃光,電蛇飛舞期間,隆隆作響的雷聲也傳遍了整座城市。
傾盆的大雨,猶如天河洩露了一般,“砰砰砰”的撞擊在車窗和車頂上,仿佛下一刻就會破窗而入似的。
這樣的暴雨天氣,縱然有着路燈照射,但能見度基本上不會超過幾十米,肉眼所見,全是銀鏈一樣的水花。爲了安全起見,同時也對自己的駕駛經驗并不充滿信心,王信華急忙把車速降低。
在他的這個司機的旁邊,劉忠義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面,沉默着沒有說話,低着頭不停地翻閱一份文件。
這樣的一份文件很薄,估計隻有三四頁,任何一個擁有正常閱讀能力的人,都能在十來分鍾時間内,把整份文件看完。
然而劉忠義用了足足四十餘分鍾,已然來回翻閱了十幾遍。
對,十幾遍,一個不小的數字。
劉忠義的眼眶很深,吊着一個漆黑的眼袋,明顯是因爲睡眠不足的原因造成的。
例如他現在,淩晨四點多鍾,不僅沒有睡覺,還要坐在警車内仔細閱讀一份文件,一份勘察文件。
這就是刑警的工作,沒有假期,一遇到案件就要二十四小時拼搏的職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