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右手的要求,在地下室大門外面還要安裝一個監控,正好對着到地下室的過道,陳央來回走了一圈,摸着下巴皺着眉頭。
這裏布線可就不好布置了,當年修建這座小樓房哪裏考慮到那麽多,何況地下室本來就隻用作存儲雜物之用,根本就沒有留下讓線路進去的口子。
要想讓電源線和信号線接入進去,隻有一個辦法,重新打兩個洞口,還要相隔半米距離。
這可是很麻煩了,令陳央摸着後腦勺歎氣不已。
“麻煩,真是麻煩,老子最讨厭麻煩了……”
再怎麽内心咒罵,陳央也隻得努力去做,否則等到九點多鍾右手蘇醒過來,發現他還沒完工的話,那等待他的就可是一場噩夢了。
“啪啪……”
就在這時,樓道上方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柔弱的身影緩緩露出來,是蕭蕊那個女人。
“陳先生,你這是?”
蕭蕊吃了一驚,她走下樓梯才一擡頭就看見一個人正站在樓梯口,居然是房東陳央。
陳央僵硬地擡起頭,沒有感情地看了一眼蕭蕊,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神色不對勁,又勉強展現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哦,準備去上班了嗎?”
“嗯,是的,陳先生起來的也很早啊。”
說是上班,也隻有蕭蕊自己才知道,事實上哪裏是去上班,根本就是去找工作而已,還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走了幾步,蕭蕊靠近陳央,好奇地看了看陳央手裏拿着的線路和架子,問道:“陳先生,你這是準備幹什麽啊?”
也由不得她不好奇,看着陳央這幅打扮,任誰都想問上一句。
陳央當然不可能說這是一個外星人的陰謀,目的就在于監視你們這些醜陋的人類,他隻能淡定地想,用輕松地語氣說:“最近附近這裏,不是有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時有發生麽,我就想安上監控,保護一下大家的财産安全。”
這謊言撒起來面不改色。
而蕭蕊也沒有懷疑,神仙也想不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内幕,她隻是禮貌地微笑一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陳先生你忙,我先走了。”
說完,她走出大門,離這個巨大的“陰謀”越來越遠。
看着她的背影,陳央收回視線,心裏估摸着這時候應該也是租客們上班時間到了。
說起來,陳央的這座小樓房加上樓頂總共五層樓,除了一樓空了一間房以外,二樓三樓四樓總共租出去了六間房。
其中二樓一個租客即便是剛才那個叫做蕭蕊的女人,年紀很輕,與陳央差不多大,正在爲了自己的夢想而每天努力拼搏着。
在蕭蕊對面的租客,則是兩個年輕的女模特,同樣也是爲了偉大的夢想而付出了青春與身子,整日奔波于各大車展或遊戲展上。
至于三樓,一間房子租給了一家三口,男人是個酗酒賭博分子,女人則是一個麻将“高手”,他們的兒子則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成爲享受家庭暴力下的叛逆少年。
這一家的對面,是一個三十多歲,每天來回在市中心與市郊奔走的上班族,沒有什麽過多可以說的。
在四樓兩間房内,情況就比較複雜,右邊被三個女人一起合租,左邊則是一對男女朋友合居,陳央也沒有多少了解,作爲房東,隻要租房的人不是犯罪分子就行了,反正誰給錢不是錢。
掃視打量完周圍的情況,陳央無可奈何的情況之下,隻好按照計劃在門頂部的牆壁上打洞,好在牆壁厚度比較薄,花費了一個半小時把整個監視攝像頭給安裝完畢。
弄完一切,他不敢多做休息,時間隻剩下半個小時,陳央氣喘籲籲帶着設備和工具跑上樓頂,迎着清晨的陽光來到樓頂邊緣。
站在樓頂邊緣往下一看,陳央略帶疑惑,從這個高度下去,是不是有點過于高了?
不過既然是右手的吩咐,他不敢多疑,安裝好雲台與監控攝像機,随後也顧不得固定線路了,直接把信号線以及電源線丢下去,然後從網線進入的洞口拉入房内。
再沿着之前打的兩個洞口排入地下室,整理好一切,陳央發現竟然隻花費了半個小時,恰恰沒有超過右手規定的時間限制。
陳央松懈了口氣,放下惴惴不安的心情,開始等待右手的蘇醒。
“一切都做好了嗎?”
右手無聲無息蘇醒過來。
“啊,是的,是的,一切都做好了,長官,您請看。”
指着顯示器屏幕上的三個監控畫面,陳央忐忐忑忑,深怕會遭到右手的不滿批評。
“唔,還不錯,沒想到你這個蠢貨還有一點用處。”
右手的話語非常侮辱人,然而陳央,不,這個混蛋沒有生氣,反而“感動”地抹了抹眼淚,“謝謝長官的誇獎。”
“以後不要叫我長官了。”
右手猶如橡膠一般延伸出去,在鍵盤上噼裏啪啦敲擊着。
“按照你們人類的叫法,你可以叫我羅斯……”
螺絲?
陳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應該是羅斯才對,不過,叫它螺絲豈不是更有意思?
他嘴唇微微上浮,似乎是取得了什麽勝利一般,阿q一樣的恭敬道:“是,螺絲長官。”
被惡意命名爲螺絲的右手,沒有感覺到來自陳央腦部的惡意對抗仇恨情緒,繼續敲擊着它的鍵盤。
屏幕上閃現的畫面已是超出了陳央這個可憐人類的接受範圍,他隻好坐在椅子上,任由右手鼓弄着電腦,自己則呆傻着不知該幹些什麽。
過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總之陳央懷着畏懼地聲音輕輕問道:“螺絲長官,請問您這是打算……”
“遊戲,一個手機遊戲。”
遊戲?
陳央腦袋有些運轉不過來了,寄宿在他右手的應該是一個地外生物吧?或者說是外星人也可以,但是什麽時候外星人和手機遊戲聯系在一起了?
右手的心情似乎很愉快,它居然有心情和陳央這個低等的地球人解釋:“我要開發一個手機遊戲,第一可以解決錢的問題,第二能夠收集信息和植入後門。”
植入後門?
這個字眼一出現,陳央立即想到病毒等詞語,他恍然大悟,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就說嘛,外星人怎會有如此閑暇開發狗屁遊戲,原來真正目的是植入病毒啊。
佩服,佩服,陳央對自己的右手投去佩服的眼神,賺取地球人的錢财同時,還不忘埋下毀滅人類的陰謀詭計,外星人果然非常奸詐。
該說什麽好呢,陳央覺得自己投靠外星人的做法真是沒錯,這樣邪惡的外星人,抛棄人類的節操第一時間跪舔果真是最聰明的做法。
右手并不了解此刻陳央腦海内浮出的各種想法,它的速度差不多達到了鍵盤鍵位響應的極緻,一行行代碼以可怖的速度被編寫出來,然後刷刷流下。
根據之前所查詢到的資料,右手瞧不上目前手機平台上的遊戲引擎,它決定自己開發出一個手機遊戲引擎,這對它來說也是一個挑戰。
這種古老落後以集成電路爲核心的二進制計算機,編寫代碼程序非常繁瑣,利用率也很低,盡管它見多識廣,也得好好“思考一番”才能下手,這導緻它的速度很慢。
當然,右手覺得很慢的編碼速度,如若是在一個頂尖程序員看來,足可以駭死當場。
一個遊戲引擎的開發豈是說開發就能開發的,這就像一座大廈的修建,一個人居然敢獨自完成,這本來就夠狂妄了,而更誇張的是這座大廈的修建速度,竟然比上百人的工程隊的速度還要快上無數倍,這根本就不可能!
舉幾個例子,《馬克思·佩恩》的max-fx引擎從最初的雛形finalreality到最終的成品共花了四年多時間,lithtech引擎的開發共花了整整五年時間,耗資700萬美元,這就可見一斑了。
好在,地球人眼中的不可能,對于右手來說隻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