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彌漫着少女的香氣,阮清語從來不用香水,那是少女獨有的體香。
此刻,張遠正坐在床頭上,鼻子用力的呼吸着枕頭上留下的清新氣味,露出很滿足的微笑。
“小遠!”客廳裏傳來張心離的叫喚。
張遠像是做賊心虛般急忙把枕頭擺放原位,然後有些戀戀不舍的走出這間屬于阮清語的卧室。
張心離将一杯開水放在桌上,朝張遠笑道:“先喝杯水坐會兒,清語應該快回來了。”
“好。”張遠笑了笑,走過去端起水杯小抿一口,問道:“伯母,清語還沒找到工作嗎?”
張心離歎了口氣,苦笑道:“是啊,都不知道爲什麽,那幾份工作都做的好好的,也不說理由就先後都把她辭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新工作,也都是才隔了一兩天就不要人了。”
“會不會得罪了什麽人?”
張心離搖搖頭道:“不會,清語那孩子我很了解,她的脾氣很好,不會跟人結怨的。”
張遠拿着水杯,低頭思索着。
張心離笑道:“不說她了,小遠,你們當醫生的很辛苦吧?”
“還行。”張遠點了點頭道。
“說起來,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
張遠笑了笑,道:“伯母,幫助病患本來就是我們份内的事嘛。”
“小遠,你家人都在京城嗎?”
“不,我家在衛天市。一家人也隻有我一個呆在京城。”
張心離“哦”了一聲,說道:“一個人在外邊生活,不容易吧?”
“還好,都習慣了。”
“對了,你家還有什麽人啊?”
張遠放下水杯,微笑着說道:“爸爸,媽媽和一個妹妹。”
“你家裏是做什麽的?”
“我爸在衛天當一個不大不小的官,我媽自己開了家小公司,小打小鬧。我妹妹還在念大學,就在衛天大學。”
“哦。”張心離點了點頭,含笑看着張遠。
張遠是京城第一醫院的内科醫生,當初張心離被送到第一醫院救治時,張遠就是她的主治醫生。也就是那個時候,張遠與張心離的女兒阮清語有了接觸,之後他便開始追求阮清語,隻是阮清語一直都對他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這些張心離都看在眼裏,她知道張遠很喜歡自己的女兒,對于張遠的身世和工作她都很滿意。隻可惜,自己的女兒好像對張遠一直沒什麽感覺。雖然張心離一心想撮合清語和張遠,可是阮清語雖然孝順聽話,但是對于感情這種事她的性子就很倔強,對此張心離也沒有辦法。
“伯母,清語很喜歡音樂吧?”
張心離苦笑道:“她本來是打算大學時念音樂系的,後來她爸爸走了,家裏也變的落迫,她才轉念文學系的。”
張遠說道:“我有個朋友是開茶室的,我可以介紹清語去他那裏,每天晚上彈兩三個小時的鋼琴,報酬也很可觀。”
“是嗎?”張心離欣慰道:“那就拜托你了。”
說着,張心離歎了口氣道:“這段時間雖然清語表面上都不說,其實我知道她心裏也着急着想找到幾份兼職工作。唉,都是我這個當媽的不好,拖累了她。”
“伯母可别這麽說,您做的已經夠好了,不然也教不出這麽好的一個女兒。”
說起女兒,張心離面帶笑意的說道:“是啊,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也就是這個女兒了。等到她嫁人了,我什麽擔子都可以放下來喽。”
張遠摸摸鼻子含笑點頭,張心離肯跟他說這些話,還打聽他家裏的情況,已經是暗示她已經接受了自己。剩下的隻要阮清語點頭,張遠相信他跟清語離結婚禮堂就不遠了。
其實張心離知道阮清語心裏所想的是那個叫楚源的男人,每天爲他打掃房間,每天撫彈他買給她的吉它,從這點點滴滴上,已是過來人的張心離都看的出來自己的女兒傾心楚源。雖然張心離自己也對楚源很有好感,但那份好感隻源于對他在她們母女倆在危難時伸出援手的感激,若僅僅是感激就要自己的女兒以身相許,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也不會答應。歸根結底她跟楚源總共才見過幾次面,對這個總是不在家,行蹤飄忽不定的人沒有太多深入的了解。而且張心離認爲,一個經常不在家的男人結婚後也肯定不會顧家,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将來吃苦,所以潛意識中更偏向于當醫生的張遠。
張心離看了看時間,說道:“你先坐,我先去做飯,清語很快就回來了。”
“好。”張遠目光張心離走進廚房,然後起身四處閑逛,最後走進了書房。書房裏的擺設同樣很簡單,隻有一張桌子,一台電腦,一張書櫃以及牆上挂着一把吉它。張遠打開電腦,找到了幾部阮清語自己寫的文章,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張心離跟他提過,以前她們母女住在海鹽市時,阮清語常會去街頭彈唱吉它,或者自己寫幾篇文章投稿發表賺點稿費。不過那時候她沒有電腦,所有的文章都是靠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手寫出來的。而近半年左右,阮清語先後被辭退了兼職工作,又找不到新工作後,她又開始重操舊業,用電腦寫了幾篇文章在網上發表,因爲一部《我在咫尺,他在天涯》一炮而紅,已經有出版社跟她預約下本書的版權了。
才女不愧是才女,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張遠單手拖着下巴,面露微笑,已經陷入無盡的遐思了。
此時,阮清語剛從求職中心裏走出來,掩飾不住一臉的疲憊。這半年來,她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踏進身後這個求職中心的大門了,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出來。也是,這年頭想找份兼職的工作的确不容易,可她畢竟還要上課,不可能找全職的工作。本來前段時間,學校裏同意給她安排一份家教的兼職名額,可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麽,原該屬于她的名額又讓給了别人。阮清語倒是沒有太多的難受,畢竟她要生活,别人也要賺錢生活。所以她每天仍舊不厭其煩的在求職欄裏打轉,可是半年了,仍舊沒有一份工作。如果不是有自己的書出版,如果不是還要每天晚上給張欣欣補課,她恐怕早就重新拿起吉它去街邊賣唱了。
拍了拍臉頰,阮清語露出一份燦爛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沒關系的,今天沒有,明天再來找。”
點了點頭,給自己打足氣後,阮清語擡着台階而下。剛走下最後一階石梯,忽然旁邊傳來一聲“清語”的叫喚。
阮清語轉頭看去,見到一個穿着一身高檔西裝,背靠着一輛高級跑車,手裏拿着一捧玫瑰的年輕男子在向她微笑招手。
阮清語微笑着向他點了點頭,便轉身往車站走去。
那名男子卻是急了,忙跑過來将玫瑰捧到阮清語面前,柔聲說道:“送給你。”
阮清語笑了笑說道:“子洋,我說了以後别送我花了。”
這個名叫徐子洋的男人是阮清語的同學,同系但不同班。阮清語隻知道他家裏很有錢,而且家中還有人在京城當官。對此,阮清語并不在意,對她來說,徐子洋隻不過是一個同學而已。雖然,人家并不是這麽想。
在阮清語轉到京首大學的第一天,徐子洋就注意到了這個清純美麗的女孩,打聽她的家世後便開始追求她。可是整整一兩年的時間過去了,阮清語仍是不爲他所動。而徐子洋也從未有一天放棄過,或許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不是有一句話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嘛。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才越是令人心動。
因爲兩年如一日的苦苦追求,對其他抛媚眼的女生不屑一顧,徐子洋才在學校裏得到了一個癡情王子的稱号。對此,他還挺洋洋得意的,可惜再癡情,阮清語還是從來沒接受過他。
“是你不接受我的花,還是你不喜歡花呢?”徐子洋笑問道。
阮清語搖了搖頭不說話,轉身繼續往車站走去。
徐子洋将玫瑰随手丢棄到路邊的垃圾桶裏,追上去與阮清語并排走着,說道:“清語,我送你回去吧。你看,我車都在,用不着擠公交。”
“謝謝,我習慣了坐公交車。”阮清語朝他笑了笑,笑的如此的清純與可愛,卻沒有包含半點雜色。
徐子洋仍不死心的道:“對了清語,我拖了關系幫你找到一份工作……”
“子洋。”阮清語搖頭婉拒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請不要再爲我做那麽多的事了,好嗎?”
徐子洋含情默默的看着她:“你知道,爲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阮清語笑了笑,說道:“我知道,謝謝你。不過,我們還是好朋友嘛。”
“可是清語,我……”
“車來了。”一輛公交車在車站停下,阮清語踏進車廂後朝徐子洋揮了揮手。
看着載着阮清語的公交車駛遠,徐子洋原本陽光的臉龐瞬間陰沉下來,掏出煙點上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往跑車停靠的地點走去。剛坐進自己的高級跑車裏,他馬上掏出手機撥通一串号碼後問道:“怎麽樣?”
“洋少爺。”手機裏傳出一個比較尖銳的男人聲音:“今天有家兼職保姆的工作,對她比較滿意的,不過被我們攔下來了。”
徐子洋彈了彈煙灰說道:“不管花多少錢,不可以給她任何工作。懂了嗎?”
“可是,她還有份出版……”
徐子洋目露兇光,惡狠狠的道:“媽的,就是那個出版社,死活不給我買帳。好啊,既然不給我面子,我也不用給他們面子。你明天找人,把那家出版社給我砸了。”
“可是……”
“放心。”徐子洋靠在真皮坐椅上,陰側側的笑道:“不用擔心會出事,我會壓下來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那人才說道:“知道了,明天一定辦好。不過這次找人的話,價錢可能會高一些。”
“錢不是問題,總之不能讓她的書再出版了。”
“明白了,明天給你消息。”
挂上電話,徐子洋吐出一口煙圈,冷笑道:“阮清語,你不是要裝清高嗎?我就斷你所有财路,看你要高傲到什麽時候。到時候可别跪在我面前求我,嘿嘿嘿……”(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