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馬應龍感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用着不容質疑的語氣對來人問道。
傳信兵不敢遲疑,連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複了一遍剛才所說的話。
在聽完傳信兵的複述後,馬應龍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往後微退了兩步。
“埋伏前方部隊的清軍有多少?”馬應龍焦急地問道。
“不清楚具體有多少的清軍。但木大人他們大概估算一下,應該是有三千多到四千人馬的樣子。”傳信兵在稍微回憶了一下後,如實的回答了起來。
“那還好。”聽到埋伏的清軍人數不多,馬應龍似乎松了一口氣。
雖然馬應龍爲了對付此次的清軍調集八萬多的人馬,但是真正能打的不過是前鋒的三萬人。而這三萬人馬中,跟随馬應龍在此處的也隻有不到兩萬人。
如果清軍的大部隊在這裏,那馬應龍就不得不擔心能不能應付得了這些清軍。
畢竟清軍能以“潰敗”的方式來誘他們進行埋伏,那就說明剛才與清軍的戰事時,他們是壓根沒有打勝别人,清軍由此自終就沒有出力,隻是在演戲給他們看而已。
“禹将軍…”
“回海裏凡,末将在。”似乎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的禹嚴扶胸躬身禮拜道。
“你立馬調集五千人馬速去支援前面的隊伍,我這邊整頓好軍隊後便過去支援你們。你們過去就算是打不過清軍,也務必要把他們拖住,我們争取一戰就把清軍這幾千人馬給全殲了。”馬應龍下達命令道。
“是,海裏凡,末将這就去調集人馬。”禹嚴二話不多說,對着馬應龍再次行禮後便轉身離去。
望着禹嚴快速離去的身影,馬應龍心中稍安。前面的人馬,再加上如今讓禹嚴帶過去的五千多隊伍,合起來就是有八千多近九千之數。
哪怕清軍埋伏的人有四千,戰鬥力很強,但己方近九千的人馬就算是打不過,也不至于會慘敗才對。
……
“桂大人,賊軍的援兵來了。”望着正急沖沖的趕去救援的五千回軍,在路上進行圍點打援的滿清騎兵參領安佳.達次快速地跑到了章佳.阿桂的面前說道。
“好,太好了,就怕他們不來。”章佳.阿桂神色興奮了起來。
“吩咐下去,一旦他們進入我們的進攻點,就立馬沖出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安佳.達次說完便急匆匆的告退離去。
……
此時,渾然不知的禹嚴正急沖沖的帶着五千多的兵馬火急火燎的趕去解救前面被圍的隊伍。
一路上的匆忙,讓禹嚴也沒去考慮清軍是否有圍點打援的情況,甚至他連在前方探路的斥候也沒多派幾個,就這麽急行軍的趕過去。
如果是一個成熟的将領自然明白沒有斥候探路就急行軍是個大忌,但禹嚴卻沒有這樣的意識。
他認爲自己的五千多兵馬已經足夠多了,滿清不可能有比他們更多人會埋伏在這裏。而如果埋伏在這裏的人馬沒有他們多,那他們也沒有理由會怕清軍。那不是丢了真主勇士的顔面?
而且自他們起事以來,一直都是他們壓着滿清的軍隊打。不是他們不用斥候,而是實在是長期以來的勝利,讓禹嚴覺得回軍的實力是實在太過強悍了,沒有必要。
很快,禹嚴帶領的五千兵馬就進入了清軍的進攻點。
……
“轟…轟…”
突然間,安靜的地面上傳來群馬策騰的聲音。龐大的騎兵跑動,使得大地宛如在顫抖一般。
“這是?”一個瞬間的時間後,統領過騎兵的禹嚴立馬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有人立馬停下來進行防禦…”
雖然禹嚴下達命令很迅速,他所領的五千兵馬也相當精銳。但是軍隊處于急行軍狀态,又豈是一個命令就能說停就停得下來的?
留着回軍調整的時間實在太少了。畢竟聽到了馬踏大地的轟鳴聲,說明對方的騎兵已經很近了。
很快,還處于調整狀态的回軍便看到了清軍騎兵出現的身影。
爲了給大軍獲得調整的時間,随着禹嚴而來的五百回軍騎兵隻能是硬着頭皮迎上去,以圖阻攔一番這飛奔而來的清軍騎兵。
然而,這五百回騎在面對章佳.阿桂所領的三千精銳騎兵時,可謂是一擊即潰,根本起不了風浪。
在他們與清軍騎兵一個正面交鋒後,這五百的回騎剩下的隻有不到百騎之數。而這剩下的回騎也很快在清騎的追殺下消亡殆盡。
“殺啊…”
與回軍騎兵對陣完的清騎再次調整好了陣隊,轉而向回軍步兵發起了沖鋒。
“咻咻咻…”
在雙方弓箭對射了一輪後,清軍騎兵借着馬匹奔跑的速度,很快就攻入了回軍步兵的陣隊當中。
在馬匹所帶來的能量下,那些進入回軍當中清軍騎兵如魚得水一般,手中的馬刀揮舞之處盡是回軍倒下了來的屍體。
不一會,回軍那還算嚴實的陣型就被攻入的清騎給切割成了一塊塊雜亂無序的小隊出來。
步兵與騎兵對陣各有不同。騎兵散亂了,還可以遊曆在戰場邊遠當遊騎與步兵戰鬥。但是步兵與騎兵對陣時要是散亂了陣隊,就隻能是挨宰割的份。
“殺啊,真主的勇士無所畏懼…”
望着快要撐不住的隊形,禹嚴在大聲鼓舞着。
“海裏凡大軍就在後面,他們很快就到了,大家支持一下…”
“噗…哧…”
僅在數十息的時間後,章佳.阿桂所領的三千騎兵悉數沖入了回軍的陣型内。
戰鬥持續不久,但是清軍馬匹上挂着的箭筒上的箭矢卻是早已射光,連他們手中那本是光潔的馬刀也粘滿了鮮血。戰鬥激烈程度不言而喻。
一直以來都是驕傲自滿的禹嚴很快就明白什麽叫做群狼遇群羊。原本以爲他們是狼,結果他們卻是羊。
“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這些怎麽可能是讓漢人趕得四處躲閃的清軍?一定是哪裏錯了。”望着戰場的情況,禹嚴不由得質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