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聖上,奴才附議傅大人之言。奴才以爲安南小癬,不以爲懼。反賊當爲朝廷之重。”舒赫德禮拜回答道。
“如此,兵部,禮部各拟旨傳下去。”乾隆吩咐道。
“嗻,奴才遵旨。”
“戶部尚書阿裏衮。”乾隆再次點名道。
“奴才在。”戶部尚書阿裏衮立馬站了出來,甩了袖子跪地回答道。
“朝廷與反賊在江甯府之戰至關重要,大軍斷不可因爲糧饷不濟而影響戰事,糧饷之事可有撥付好?”乾隆問道。
“回禀聖上,大軍之事奴才不敢有絲毫怠慢。奴才早已撥付庫銀運往并着令地方全力供給大軍糧草,同時下令讓範家協同運送軍糧。範家運送軍糧早已輕車駕熟,定然不會拖累大軍後勤。”阿裏衮回答道。
“好。”乾隆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傅恒,朕可是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朕的半壁江山,你可别再讓朕失望,不然就朕想保你都保不了。”
“接下來是商議準格爾的戰事…”
………
随着時間的流逝,早朝也一如往常的結束。
乾隆慢步回往寝宮之時,突然之間發現在身旁的太監王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你有什麽事?”
王泳立馬躬身禮拜道:“啓禀聖上,今早在殿前失儀之事已經問出了結果。”
“噢?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這事。是誰?”乾隆突然之間才想起這事。
“是茶水司一小太監,受了寒,這才不小心打翻端送過來的茶水杯子。”王泳恭恭敬敬地回道。
“殿前失儀,該當何罪?”乾隆面無表情的問道。
“罪死。”
“讓他安排工作的領班太監去看守皇陵去吧!用不回宮錄用。”乾隆吸了口氣吩咐道。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吩咐下去。”王泳不敢臉露出一絲的情感,雙手甩了衣袖跪拜在地上,用着近乎麻木的聲音回答着。
“下去吧!”乾隆轉過身去揮了揮手說道。
“嗻,奴才叩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王泳跪退到了一旁去,等待乾隆轉身離開這才敢慢慢爬起來。
殿前失儀,這罪可大可小。就這茶水司小太監所犯之事本來也算不得什麽。畢竟不是在皇帝跟群臣的面前摔壞杯子,若不是被乾隆聽到聲音,頂多就賠點銀子了事。卻沒成想乾隆不單聽到了,還追問了。
王泳料想着乾隆頂多就讓人抽他幾鞭子了事,這才鬥膽多加一句,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王泳現在回想都暗自害怕,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自古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奴才的命什麽時候不是随着主子的喜好。自己可還多什麽嘴呦!”
………
江蘇,南京(江甯府)。
中國四大古都之一,有“六朝古都”、“十朝都會”之稱,是華夏文明的重要發祥地,曆史上曾數次庇佑華夏之正朔。
南京地處中國東部地區,長江下遊,瀕江近海。與其重要的地理位置相比,它的政治意義上更不能讓人忽視。
南京一名由明太祖朱元璋定都而來,它還被稱作金陵,建業,建康,集慶,應天等等。明永曆三年,清順治六年,清軍攻克南京,改南京爲江甯府。
江甯府,安民道,天香樓。
天香樓,始建于明朝天啓年間,取意天下之香。
明末清初時期,幾經兵災禍事,此時已隸屬兩江總督府的産業。天香樓樓建五層高三丈有餘,除底樓與頂樓外,其餘三層皆内設雅間,內有藝妓彈唱。除消費之高外,其更是宣稱非文人雅士不得入內。
天香樓四樓,靠近南邊的一雅間內。
此時飯桌上正擺着幾道精緻的小菜,圍坐着兩名身穿錦緞的青年在把酒話聊。
“啓原兄,請。”左邊的青年雙手舉杯敬酒道。
“元徽兄客氣了,請。”坐于右邊的柳啓原連忙回敬着說道。
待二人喝下杯中之酒,再次客套的動了筷子。
“多日不見,啓原兄可有聽說南邊兵禍之事?”遊元徽咽下口中之肉後緩緩問道。
“我雖然常深居家中苦讀,但也并非兩耳不聞窗外事之徒。元徽兄說的可是南邊短毛賊之事?”柳啓原瞬間就起來精神回答道。
“說的可不就是短毛賊。要知道我大清可是有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死規矩。這辮子乃是命之所在,若非反賊,誰人還敢剪了頭上的辮子。”遊元徽回答道。
短毛賊乃是滿清對剿匪軍的另外一種蔑稱。
一則是由于剿匪軍壯大的過快,許多剪完辮子的将士還沒有來得及長出長發就已經進行跨省越境的作戰,故而給滿清的官員看來都是短發的樣子。
二則是剿匪軍事忙,張瑞又習慣于後世短發的整潔易打理,故一直以短發事人。經過精心修剪的短發讓人看着精神,負有陽剛之氣。在張瑞帶動下,剿匪軍上行下效之下,倒也沒有什麽異類。估而剿匪軍一直都是以短發形象事人。
以儒家文化而言,要恢複漢家衣冢,自然要談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焉敢毀傷。
不過話由人定,滿清那如此醜陋的辮子發型都能剃,更何況是看着精神陽剛的短發?
對此,剿匪軍給出的說法是:這是斷發明志,誓死推翻滿清鞑子。
至于平民百姓,隻要不留滿清那頭象征奴隸的辮子,愛怎麽打理自己的頭發。張瑞自然也不會有什麽限制。
“他們既然都造反了,自然不在乎什麽留不留發的問題。難道他們留着辮子,朝廷就能不砍他們的頭不成?”柳啓原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樣子,然後拿起酒瓶倒滿二人的酒杯,敬了一杯說道。
“其實這辮子是真醜,不然我們大夥出門也不會都帶着頭上這頂瓜皮帽。隻是這上百年殺戮下來的規矩,敢拿頭試刀的還留下誰?”
“啓原兄所言正是。可伶這天下才承平多久,這次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死去了。”許啓原吸盡杯中的酒,歎了口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