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閩浙總督楊大人給予福州水師提督緊急軍情…”一個傳令兵快步走進廂房,在環視了一下後,來到了楊延庭面前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傳上來…”楊延庭擡了擡手吩咐道。
“嗻…”傳令兵很自然的高舉着軍情信件,遞給過來侍從。
在所有将領的目光中,楊延庭接過侍從舉過來的軍情,然後展開一看。
“大人,是何緊急軍情?”拜都.阿格好奇的問道。
楊延庭聞言,把手中的軍情信件一收,然後回道:“楊總督信中言:如今反賊兵鋒直指莆田,讓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出船阻擾反賊海上的運糧船隊,以減緩反賊進攻的速度,爲平南将軍的人馬争取時間。”
“什麽?反賊已經快打到了莆田?”水師營副将愛義.朗伯驚奇的喊道。
“信件上的确是這樣說的,既然是楊總督那邊傳過來的軍情,想來不假。”楊延庭将手中的軍情遞給了正盯着自己的拜都.阿格說道。
拜都.阿格很是自然的雙手接過軍情,展開來看。
“這麽快,一路的兵馬都是豆腐嗎?都擋不住反賊的?”愛義.朗伯頗爲不忿的言道。
“朗伯,别亂說話。”卻見已經看完軍情信件的拜都.阿格說道:
“這反賊突發而來,實在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帶我軍緩回來,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拜總兵所言甚是,大夥也不必懼于這夥疥癬之疾。當年三藩之亂,吳逆賊之禍害不強于如今?可依舊被聖祖爺平定。如今,我朝天子聖明仁德,平定這群不知感恩戴德的反賊是遲早的事情。”楊延庭點頭附和道。
“提督大人所言極是…”
在場衆将紛紛附言。酒席間又恢複了一陣的祥和之風,衆人再次紛紛勸起酒來。
“報…”
門外又是守衛的禀報聲傳來。
“傳進來…”拜都.阿格瞧了瞧正望着門外楊延庭,随後大喊道。
随着門外一聲應答,門口處進來報信的傳令兵。
“所報何事?”楊延庭對着進來報信的清兵問道。
“禀報提督大人,巴雅爾将軍有緊急軍情需要提督大人回去商議。這是将軍大人給大人的信件。”傳令兵說着便舉上了手中的信件。
楊延庭接過了信件,展開稍微辨認了一下。
忽然之間,楊延庭的雙手居然有些顫抖了起來。隻見那短短的信件上赫然寫着:“接到最新軍情,反賊已經攻破莆田,兵鋒直指福州城。立刻回城商議軍情。”
拜都.阿格見狀,心中不由大驚。這是什麽内容,居然讓楊延庭有如此反應?
“提督大人?”拜都.阿格作揖後問道。
楊延庭立刻收起手中的信件,随即對着在場的衆人說道:“巴将軍有緊急軍情需要與我等商議,副将級以下的人先行回軍營等候消息。”
“是…”
随即,包廂房内陸陸續續出去了一大半的人。
“大人,怎麽了?”拜都.阿格疑惑的問道。
楊延庭再次把手中的信件遞了過去說道:“反賊的速度比想像中快,不日将進入福州境内。巴将軍讓我回去商議如何應付反賊之事。”
楊延庭的話一出,留着此地的衆人立刻大驚失色了起來。
反賊的速度未免太快,就算守城的人馬都是豬,也夠攔着他們的一會才是。
“将軍,可知莆田那邊是如何讓反賊攻破的?”副将鄂卓.卡拉都問道。
“莆田那邊的情況不清楚,應該跟泉州那邊情況一般。”楊延庭負手回道。
楊延庭的話讓鄂卓.卡拉都愣了一下,卻又不敢再問楊延庭。因爲他是剛剛休假回來,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爲了搞清楚狀況,隻好悄悄問向身邊同爲副将的方佳.伊耐。
“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還能是什麽原因,無非是反賊仗着自己的槍炮厲害,讓泉州的守軍無法守城。然後城中又有綠營的人馬投降,所以泉州才不到一天就讓反賊攻破。”方佳.伊耐語氣中對泉州的守軍很是不屑。
“原來如此,多謝了。那軍中可商議出如何對付反賊的槍炮火器嗎?”鄂卓.卡拉都再次低聲問道。
“這個自然。反賊火器之所以厲害,不過是他們自稱爲‘火德’。我大清之水滅其之火,自然是不在話下。于是,有人提出,以陰穢之物便可使其之火器威力大大減弱。”方佳.伊耐手輕掩着嘴,伸過頭去說道。
“這…有用嗎?”鄂卓.卡拉都不禁質疑的喃喃道。
“有沒有用不清楚。不過,是辦法總得試試。反正也沒有什麽損失,萬一要是有用呢?”方佳.伊耐不經心的說道。
原本人滿熱鬧的廂房中一下子空了下來,鄂卓.卡拉都看着這酒席桌上狼藉一片,竟有些說不出的荒涼感。
此時,楊延庭還在跟着拜都.阿格等在說着什麽。
“報…”
又是一聲的禀報之聲傳來。
此時,房中的衆人都紛紛看往門外。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接二連三的事情過來?”楊延庭心中很是煩躁的念想道。
随着通傳,又進來一個身着皮甲的報信清兵。
“一封忠勇公、平南将軍傅恒大人給予水師提督楊延庭大人的軍令。”隻見這清兵手拿着軍令站着對楊延庭說道。
“屬下…接令。”
楊延庭跪地接過手令,連同着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跪在地上。
待楊延庭起來之後,又是這清兵給他磕拜。二人互相寒暄幾句之後,這清兵也就随着楊延庭的侍從退了下去。
楊延庭再次展開軍令紙一看,卻是傅恒要求福建水師南下廣東,對廣東進行登陸擾亂。甚至傅恒暗示不追究福建水師對廣東進行任何的燒殺搶掠。
楊延庭合起軍令紙,正準備與在場的将領一說之際。卻聽道一個呼天搶地的聲音喊着過來。
“報,三江口水師營急報…”
聲音甚至沒有理會到門衛的阻攔,直接就來到了楊延庭的包廂房中。
“今天是怎麽回事,還有完沒完了。”此時,擁有良好養氣修養的楊延庭也不由得怒問了起來。
“說,是什麽事情。”
“禀報提督大人在場的各位大人。三江口水師營地被襲,如今危在旦夕。”來人大聲喚道。
“什麽?”
衆人一片嘩然。
楊延庭忽覺腦袋一陣暈眩,兩腿一哆嗦,竟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