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陽光照得整片大地通紅。
荊州城,南邊南紀門,城頭谯樓城道外。
此時,荊州駐防将軍尚嘉保正站在這谯樓女牆上眺眼往外望。
人的視力終究是有限,但是尚嘉保卻隐約之間可見到剿匪軍那龐大的駐紮營地。
“這反賊都兩天多沒有攻城了,怎麽回事?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麽呢?”此刻,夕陽照射之下,尚善喜滿臉的擔憂的念想着道。
經過昨日一天的平靜,對于敵軍動向一無所知的尚嘉保便試着派出一隊人馬出城對剿匪軍營地去進行騷擾,結果能回來的卻是寥寥無幾。
“咳咳…”
一陣的咳嗽,把處于深思之中的尚嘉保拉回了現實。
“将軍大人,還請多注意身體…”
“是啊,将軍大人,如今這反賊也沒有攻城。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這城門就由我等看守便可以了…”此時,在尚嘉保身後的将領們紛紛出言相勸道。
尚嘉保卻是對着他們搖了搖手回道:“如今反賊大軍圍城,你們就是讓我回去,我也難以休息,不如留在這裏安心。”
“将軍高義…”
“将軍實在是我等效仿之楷模…”
尚嘉保身後的将領又是一陣的拍馬附和着。
“好了,大夥。你們說這反賊已經兩天沒有動靜了,他們是想要做什麽?”
尚嘉保也沒有多跟這樣将領閑扯其他,直接問道。畢竟真要跟他們扯那些沒用的,他們可以扯上一天也沒完沒了。
“這兩天來,反賊的安靜的确是讓人真看不透,如果他們不是有什麽計劃就是這前幾天被我們打怕了,準備圍城困住我們。”荊州城守備劉大統說道。
“劉守備這話說得跟沒說一樣。”滿洲鑲白旗佐領巴爾虎.泰豐一臉鄙視的說道。
“嘿嘿,這個?卑職也是看不透,一切都仰仗将軍大人。将軍讓我打南我絕對不打北,讓我走東絕對不敢走西。”劉大統一臉笑容的說道,臉上沒有一絲對巴爾虎.泰豐話中對他不敬的不悅。
“好了,泰豐。你有什麽看法?”尚嘉保伸了伸手,攔住了還想要繼續說話的巴爾虎.泰豐問道。
尚嘉保的一問,倒是把巴爾虎.泰豐給問愣了。對于這些戰事之他哪裏能有什麽看法?讓他出主意去吃喝嫖賭他也許能說上個十百種看法,但是這樣的話…
“這個,卑職也是以将軍馬首是瞻,将軍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巴爾虎.泰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半跪在尚嘉保的面前說道。
此時,尚嘉保身邊的其他将領一聽巴爾虎.泰豐這話,臉上紛紛露出了嘲笑之意。反而,剛剛被泰豐嘲笑的劉大統像是沒事一般的站在那裏。
“劉守備,剛剛泰參領的話别往心裏去。”尚嘉保看了看劉大統後說道。
“這個自然,當不得将軍大人的提醒。卑職知道泰參領也是關心戰局才會如此。”劉大統恭謙回答道。
“嗯…”尚嘉保對于劉大統的态度很是滿意。
若非是這群反賊圍城還需要他們這些綠營兵幫忙守城,在平時候,尚嘉保絕對不會多看這小小的綠營守備一眼。
“咳咳…”
尚嘉保又是一陣的咳嗽。
“諸位,不管反賊有什麽陰謀詭計,我們隻需要用心守好這城牆。正所謂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諸位也放心,本将軍也已經派出了人馬到平南大将軍一等公傅恒那求救了,想來不需要多久,平南大将軍就會派出兵力來爲我們解圍了。”尚嘉保對着身邊的諸人安慰說道。
自古守城之人最怕守無援之城,那必将是死地。如今尚嘉保抛出這樣的話也是爲了給守城的将士們一個希望。
“将軍所言甚是,我等自當以死效命,以身報國…”城頭上的将領們紛紛表态說道。
随着時間的流逝,黑夜的來臨。聚集于南紀門城頭上的清軍将領們也都紛紛回到了自己的防區。
他們這些将領們集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依舊想不出剿匪軍爲何沒有攻城。對于城外的剿匪軍欲圍城困死他們的說法也大多數認可。
始終這荊州城之易守難攻不是他們這些剛剛造反的反賊所能理解跟有實力拿下的。就是朝廷兵馬也不見得能在如此完善的城牆下攻下荊州城,更不用說是一時興起的反賊了。
自得知尚嘉保已經派出人馬像朝廷求援之後,城中的守軍無不對守城信心十足。這可是從一品大員的求援,朝廷斷不會坐視不理,想來這荊州城之圍也是指日可解。
至于城外的反賊爲什麽這幾天都沒有攻城,到底是在謀劃何事?在守城的清軍看來,這已經不需要更多的猜測。
畢竟他們拖住的時間越長對自己等人的守城越是有利。隻要自己等人守城多加留心,難道這城牆還能自己垮了不成?
荊州城,西邊安瀾門,谯樓暗室之内。
“守備大人,那邊的人馬已經聯系上了。”暗室之中,劉大統身邊的一個親信對着他說道。
“如何?那邊怎麽回應?”劉大統聲音低沉了下來,有些急促的問道。
“那邊說了,隻能保證您在荊州城财産不少,所有跟着的弟兄平安無事。至于官位,則需要按着他那邊的标準來選,無法給予你準确的答複。”這親信回答道。
“怎麽?他們有信心,在沒有我的投降之下也能打下這荊州城?”聽到不能給予至少官居原位的劉大統,有些不敢相信問道。
“聽着他們的意思就是這樣。他們讓我過來回複您,要降就明日他們攻城之前降,不然他們一旦攻進了荊州城,想要再降就大打折扣了。”親信回答道,語氣中帶着些不自然。
“一群反賊而已,也敢如此猖狂。就是朝廷的兵馬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詞,當荊州城是豆腐捏的?我看啊,如果明天他們再碰壁,我們也不用投降了。”
劉大統雖然滿臉怒氣言道,但是他對于尚嘉保所說的求援解圍還是沒有信心。
于是,他怒氣過後又對着正直直站在那裏的親信問道:
“你說,城外的剿匪軍能不能打下這荊州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