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嶺南三忠?”
楊應琚跟錫特庫中心都同時對張瑞的話升起了不解疑問
這些人是誰,做過什麽?問這個做什麽?明末的事情誰知道。
“你問這個做什麽?明末的那麽久遠的事情還有誰知道。再說了,本官從甘肅到廣東這邊做這個兩廣總督也不過才一年多的事情。哪裏知道這些。”楊應琚老實的回答
“不知道啊!也對…”張瑞有些意外的樣子,随後回想一下之後,又點了點頭說道
“你們主子應該是想要把這些事情永遠埋在地下,所以不想讓人知道也是正常。”
“嶺南三忠說的是陳邦彥、陳子壯、張家玉三位抗清英雄。其中的陳邦彥跟陳子壯兩位就是在離這不遠的清遠,兵敗被你們大清兵俘虜殺害了。”
“亂臣賊子,妄圖蚍蜉撼樹,不自量力。敢擋我大清國兵威,兵敗被俘殺本很正常,這又有什麽?”楊應琚聽到張瑞的話,忍不住自豪的評論着,似乎還暗示着什麽。
“這各歸其主,兵敗被俘殺到也正常。但是你們大清兵對其中的陳邦彥處于了‘磔刑’,磔刑你們應該是懂的,就是割肉離骨,斷肢體,然後割斷咽喉。也就是普通百姓說的淩遲。”
“你說這個是想要幹嘛?”錫特庫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問道
“你不用着急問,先聽我把話說完。還有一個叫做陳子壯,他兵敗被俘後被你們大清朝處以‘鋸刑’。”
“即是将人從頭頂向下,鋸成兩片。但是因人的軀體晃動,無法鋸下去。據說,當時陳子壯對劊子手高喊:“蠢才,界(鋸)人需用木闆也!“。劊子手這才領悟用鋸行刑的方法。也就你們大清才能一直出這些的酷刑。”
張瑞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盯着望住此時已經坐在地上的楊應琚說道
“說來也巧,給他上‘鋸刑’的也是兩廣總督,叫做佟養甲。行刑還是在廣州城內,當時他叫上廣州的諸紳們去觀看。所以至今還有“界人須用闆“的典故,在廣州父老當中流傳。”
“你說這些事情到底是想要做什麽?”聽着張瑞這血淋淋的描述,楊應琚心中真的有些害怕了。
“沒有什麽,我就想着要不要做一些符合我身份的事情而已。”張瑞露出了自認爲是最真誠、最陽光燦爛的笑容說道
這笑容在楊應琚跟錫特庫的眼裏看着卻是那般的可怕,猶如一個虎視眈眈他們的猛獸一般。随時會吞噬他們
“你什麽身份?想要做什麽事情?”楊應琚内心生出了恐懼,更是着急的問道
“還能是什麽身份?我不是被你們乾隆皇帝禦筆親點成了反賊嘛!既然是反賊就應該做點反賊該做的事情不是?比如殺一些高級文官武将宣示一下自己的存在。”說着,張瑞還有一些無辜的樣子
“對,…不對…那,那個…你…想要鋸了我?”楊應琚下意識的回答了張瑞,跟着有些語無倫次說了起來。
“嘿…你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這樣吧!一會把你被鋸開了後,我會叫我醫護隊的那些美女們幫你縫合在一起。也算是給你一個全屍,當做你的獎勵吧!”張瑞此刻猶如貓盯老鼠一般看着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楊應琚
聽完張瑞的話,楊應琚居然吓出了尿,把褲子都尿濕了一片。
“鋸刑。”
天啊!這得是多喪盡天良才能發明出來的刑法。
此時,楊應琚心中把發明了“鋸刑”的佟養甲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幾遍。
楊應琚自認自己不是英雄,也沒有殉國的勇氣。更不會像那個陳子壯那般,面對這殘酷的“鋸刑”還能從容的氣度。
沒有挨過打就不會知道痛,沒有懂得痛就不會理解活着的美好。
如果可以,楊應琚希望此時看到的、聽到的全部都是夢。自己一覺醒來後,還是睡在自己疼愛的小妾旁邊。
“早知道就不貪功勞了,好好的待在廣州城裏就沒有這些事情。”楊應琚内心懊悔不已,恨不得拿刀插自己兩刀解氣
“既然他這個兩廣總督要受‘鋸刑’,那麽你這個将軍受‘磔刑’吧。正好一人一個,不用争。”張瑞看着一邊的錫特庫很公平公正般地說道
聽到張瑞的話後,滿以爲能躲過一劫的錫特庫也如發愣了一般,癱坐了在地上。
“那個張瑞…不,六哥,本官…噢…我…我跟那個佟養甲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六哥,你看看能不能放過我,無論什麽代價我都願意出。我發誓,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過來騷擾你一下。就是乾隆親自下來要打你,我也不會再跟着…”
自剛剛被張瑞解開了綁住自己的繩子時,楊應琚以爲張瑞必是還懼怕大清國實力,如果他不想要死就要自己這個兩廣總督爲之周旋轉機。
既然張瑞有求于他,他也就敢對張瑞不客氣。
所以楊應琚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會被殺死的可能,既然如此,那爲什麽不表現得忠烈一些?也許以後還能是一段佳話呢?
正是因爲張瑞親自給楊應琚解開了繩子,才給了他錯覺。讓他以爲張瑞對自己的沒有殺意,以爲自己就算是被俘了還是能有活着的希望。
哪知道他是這麽一個反賊,說話做事完全琢磨不透。
人就是如此,如果明知道自己會死反而不怕死,但是以爲自己不用死又要死的時候才怕死。
當年滿清訓練漢人的奴隸時用的就是這一套。
此時,楊應琚真心害怕了,他怕張瑞真的就這麽把他給殺了。要知道他辛辛苦苦了幾十年,才剛剛坐上這個兩廣總督位一年。
要是一開始被俘的時候死了還沒有感覺到難過,但是現在。
“就這麽要死去了嗎?還是要受‘鋸刑’慘死,真不甘心。”
楊應琚的潛意識不斷的提醒着他,此時旁邊沒有什麽人。他也不再顧及臉面,就這麽跪在張瑞面前,對着張瑞求饒着。
錫特庫看見一個兩廣總督都是這樣,那他也還要什麽臉面?
于是,錫特庫也跟着楊應琚不停的給張瑞磕頭求饒。
“忠君報國?說得輕松,被剮的不是你,當然說得好聽。我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我辛辛苦苦弄來的錢,田,地還沒有能好好享受。就這麽死去了多不值得。”錫特庫内心不斷的提醒自己,絕對要活下去
“反正接下來我也不是廣州将軍了,隻要這次能躲過這劫。自己這幾年弄的錢财也夠自己花一輩子了,不行就再給上面一點錢,把我調離廣東,有張瑞這個這麽有實力的反賊在這裏,誰來誰倒黴。”
遠處的正在給他們放哨的洪虎看着這邊的動靜,内心對張瑞不住的崇拜。
他剛剛用了多少手腳才強硬的讓他們兩個跪下。可是六哥就跟他們說了些什麽,他們此時就立馬磕頭求饒。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
“果然要緊緊的跟在六哥後面學習,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洪虎喃喃說道,随即又繼續爲張瑞放哨,不讓别人來打擾他們。
作爲一個現代人,張瑞看着有人不停給自己磕頭求饒,無論如何都會有些不習慣。特别想到這兩人的歲數合起來完全過百了,更會讓人于心不忍。
但是,張瑞又不得不在内心提醒自己,收起自己那點可笑的善良,就是再不習慣也得習慣。
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如果此時兵敗被俘的是自己,那麽自己估計連磕頭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因爲這是在清朝,清朝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你要不給他們磕頭,他們反而覺得沒有安全感。
望着這不斷的的給自己磕頭求饒的二人好一會。張瑞這才一臉無奈的對着兩人說道
“哎呀,你們這樣很讓我爲難。你們要知道,我是一個反賊,要是不殺幾個官怎麽對得起我反賊的身份?這樣吧!要磔刑還是鋸刑,留給你們自己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