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吉避兇是一個正常人都最先應該有的反應,張瑞發現有土匪來打劫村子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是遠遠的躲開。
“如果我就這樣走了,李四叔一家怎麽辦?”在張瑞跑出幾步後立刻停了下來自問道
“反正土匪還沒來到這邊,先去找四叔一家走了再說,其他村民隻能讓他們好自求多福了。”
一念之間,張瑞便決定往回跑了。
一盞茶左右時間,張瑞便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口。也許是幸運,土匪居然還沒有放火點着張瑞的房頂。
本來張瑞想要直接路過就去李四家,但是路過自家房屋門口的時候好像有點什麽如閃光一般在大腦一閃而過,然後心裏覺得差了點什麽,可又說不清。
張瑞也不知道是什麽,便在自家房屋門前猶豫了一分鍾。從古至今,有時候一絲的閃念往往會帶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猶如鬼使神差一般,張瑞便進了家裏。在眼睛掃着這沒幾樣家具的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心中想要找到的東西。看見米缸,張瑞肯定不會是今天中午的米;看見鍋跟菜刀,張瑞也知道絕對不是擔心它們被拿走;再看見了牆邊上的鐮刀,張瑞都覺得不會是它。
那會是什麽呢?張瑞在苦思,時間可不多了,土匪們說不好什麽時候就到。
大概過了五分鍾,張瑞還是沒有找到想要找的東西,覺得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然而,就在張瑞回頭準備出房子之際,蓦然發現了門旁邊的牆角落有把斷的砍柴勾刀在那裏。這把勾刀斷勾後剩下的直刀處,後來讓當年的張六跟狗毛一起打成了類似殺豬刀一般形狀的樣子。
當時張六想跟李四一起去報仇,帶的就是這把刀。後來說不報仇了,張六就把它丟在了門口這個不明顯的角落。
此時的刀刀身赤黑,原本磨得發亮的刀刃現在有些鏽迹點點,但是拿到手裏還是能感覺它的鋒利閃存。
見到了斷刀的時候,張瑞就知道自己想要找的是什麽,是一把可以防身的工具。
本來張瑞是想能逃就逃,逃不掉就當順民得了。張瑞覺得這些土匪再怎麽瘋狂也隻是求财,在光天化日之下總不至于屠村吧!
要是真屠村了對他們也不見得好。畢竟官府這樣都不管,那“我大清”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乾隆的臉皮還要不要了。他可是号稱盛世明君,十全老人,這不是啪啪啪的打臉嗎?
雖然土匪們不一定會屠村,不過很有可能會殺雞吓猴的殺幾個人。所以有刀防身不一定用得到,但是實在不行的總能用來防下身,再差也能臨死拉個墊背的吧!
張瑞迅速的找了塊破布把刀身随便一包,往懷中一塞就出了門去。
李四家本來就跟張瑞家很近,張瑞沒跑幾下就到李四家旁邊。急急忙忙繞過最後一個牆角,剛剛想要進他家的門,就看到他們一家被一個拿刀的土匪趕着出來。三方人一碰面都相互的愣了一下。
“四叔?”張瑞率先喊了出來。
此刻,看見對方有人質在手。張瑞也不确定能不能打得過這個土匪,畢竟他看起來雖然矮了些卻壯實很多。如果不能短時間解決掉他,引來他的同夥事情會變得非常糟糕。所以張瑞決定先裝傻,做順民試試。
“狗子,來做什麽?”李四不斷、的使眼色讓張瑞快跑
“嘿,來就對了,看來是認識,也是這個村子了!省得我再跑多一家。”土匪反應回來不由得一樂
“一塊走吧!你要敢跑掉我就砍了這兩個小東西。”說着便在小妹的附近揚了揚刀,閃閃的刀光吓得小妹跟阿狗哇哇直哭。
“好漢饒命,莫要傷着小孩子。我跟着好漢走就是啦!”看着晃刀的土匪,張瑞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嘿,有意思。老子可不是什麽好漢,爺也明白了,爺就一土匪,不過你這聲好漢喊得爺很爽,爺就不跟你們爲難了。好好給爺走,到曬谷場去,我們直連山的六當家有話要跟你們這些泥腿子說。”聽到張瑞話的土匪心情不錯的說道
“是,是,我們這就過去,不敢勞好漢操心。”說完張瑞便對李四說:“四叔,我們走。”
“狗子,你過來做什麽,剛剛讓你走就應該直接走了。”看見靠過來的張瑞,李四忍不住低聲抱怨着
“剛才在華光大帝廟附近的荔枝樹蔭下睡覺,醒來的時候看見有土匪進村打劫。便想着看能不能在土匪到達我們這邊前通知你們一起離開,想不到還是慢了一步。真抱歉,四叔還是沒有來得及。”張瑞低聲解說道
聽到了張瑞的話,李四心中一陣感動了起來,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就是自己的親兒子也不過如此。看來狗毛沒有交錯人,自己這些年也沒有白照顧他。“你啊,就不應該來。”
“都嘀咕什麽呢?快走,别磨磨蹭蹭的,讓老子不高興。”土匪看見兩個悄悄說着話就來氣,感情老子還得給時間你們叙舊了。
“不敢不敢,我們這就走。”說完張瑞就和李四一家子出了屋子往村子的曬谷場走去。去的時候才發現村子裏人不斷地被提刀的土匪趕到曬谷場站着。
張瑞跟李四到了曬谷場不一會後,曬谷場就幾乎站滿了人。
曬谷場的土匪也慢慢集中了起來,張瑞環顧了一下,一共有七個土匪,個個手拿砍刀。其中一個身高隻有一米六左右,膚色黝黑、臉色冷漠、目露兇光的土匪正站在兩個村民搬來的八仙桌上,應該就是那個土匪說的六當家了。
隻見這個六當家拿着手中的砍刀對着腳下站着的桌子邊緣狠咂幾下。
“砰…砰…砰”
“都她娘的給老子安靜下來,再吵的别怪老子給你們兩刀。”聽到聲音的人都不敢說話,有小孩子的都被捂着嘴巴,不讓他們發出聲音。也許是看着效果還不錯,這個六當家還是滿意地微點了點頭。
“不錯,老子是直連山的六當家,人稱黑豹子。老子山寨有上百弟兄要養活,可前些天老子說來收點糧,你們這幫泥腿子不給老子不老老實實地配合,居然他娘的給老子學跑路。要不是有人告訴老子,老子還不得白跑一趟,你們這幫泥腿子不是很能跑嗎?現在倒是跑啊!現在什麽也不用說了,每家每戶出糧兩擔,誰要不敢出的話,老子現在就送他到下面去。”
聽到了這個六當家的話,場上的人一下子騷動了起來。這時站在桌子不遠的李大狗不顧妻子跟兒子的眼色跟阻攔出聲說道:
“這位大王,今年天氣幹旱了好幾個月,田裏禾谷都産出不多。兩擔糧實在太多了,給了兩擔糧再要交稅交租的話都沒有收成了。能不能少收些,先收個半擔糧,等時候好點我們都願意多出些糧給大王你們。”
李大狗的話帶動了很多村民感想,都紛紛出聲附和着。聽到了這話的黑豹子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從八仙桌跳了下來,讓李大狗過去。因爲看見了黑豹子的微笑,李大狗就稍微放心了一下,以爲自己的話打通了這個黑豹子。而且自己也不能不去,要是不去沖撞了他可不是鬧着玩的。雖然李大狗的妻子跟兒子都比較擔心,卻也隻能放着李大狗過去了。
隻見李大狗剛要走到黑豹子身邊,黑豹子就突然揮起了手中的刀給他來了一刀。雖然李大狗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不過哪裏是長年打架的悍匪的身手靈敏,一刀下去胸口幾乎見骨
“啊…啊…啊!”李大狗捂着出血的傷口難以置信的躺着地上叫着。
“呸,讓你他娘的會說價,老子說了兩擔糧就是兩擔糧,少一點都不行,交稅交租就要交,老子的糧就可以不交了?還有誰不要交兩擔糧的,出來說話。”黑豹子對着躺着地上大叫的李大狗吐了口水,大聲叫喚道。旁邊的土匪也在不削的嗤笑着。
“當家的”
“爹”
李大狗的妻子跟兒子連忙跑到李大狗的身邊,用身上的衣服捂着他的傷口。
“啊……啊……”
疼着讓李大狗忍不住慘叫着,看着此情此景的黑豹子感覺心中很愉悅,這慘叫的聲音是多麽的動聽啊!也不對李大狗的妻子跟兒子動手了,慢悠悠的走到人群之中。
目睹了這樣的事情,村民們哪裏還敢說話,看到黑豹子走來都自覺的低下頭讓開路,誰知道這個家夥會不會不爽就給自己來一刀。看着村民的樣子,黑豹子知道自己殺雞儆猴的目的達到了。作匪那麽久,黑豹子知道沒有什麽比一上來就見血更能攝住這群泥腿子。
“看來你們都學會尊重老子了,現在趕緊滾回去給老子準備糧吧!如果有人給我耍心機,一會我再看不到糧,别怪老子大開殺戒。”
說完之後,黑豹子看見沒有人動,忍不住大怒。就要揮刀砍向身邊的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被吓得直接癱坐在地上。這時男子身邊的一位老人家不顧一切的撲跪在黑豹子的腿上哭述道
“大王,求求大王别傷我兒子。不是我們不肯回去拿,實在是家中無糧了,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又幹旱稻谷也沒有成熟。家裏中早就斷糧,我們都是靠着野菜在熬日子而已啊!”
聽到哭述的黑豹子一腳踢開老人家,還啪啪的給了他扇了兩巴掌。“讓你用髒手來抱老子大腿,讓你還要老子幫忙想辦法。”
說完平舉着刀對向旁邊另外一個青年說:“你,去那邊把李府的李管家請過來。說我黑豹子有事找他說話。快去,去慢了老子砍了你。”
聽到吩咐的青年不敢有絲毫逗留,直接跑往李府的磚瓦房去。
老人家地上癱坐的兒子還沒有回過神,老人家的另外一個兒子看了看黑豹子,不敢出聲默默地蹲下身子守我老人身邊,扶着他。黑豹子瞄了一眼,也不理他們,就在人群中度來度去等待李管家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