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是什麽車?”遠遠的,保羅指着一輛急馳而來的貨車問戴夫。
現在他在帳篷門口,看着其他帳篷裏的病人,包括那些感染的士兵,大早上跟着陳風華等人學八段錦——他目前還不知道那養生術叫八段錦,隻是感覺慢吞吞的,跟體操一樣。
做這些有什麽用?
如果想鍛煉,來幾組仰卧起坐、俯卧撐、下蹲什麽的不好嗎?
如果是練華夏的神秘氣功,難道這些東西是可以随便傳授的嗎?
當戴夫說這是一種健身的古代體操,并問保羅要不要一起練的時候,保羅跟着做了幾個動作,然後就感覺到有些羞恥,停下了手。
戴夫和保羅的帳篷距離其他幾個帳篷有點距離,算是比較特殊的隔離點。然後呢,這個帳篷這邊陳風華除了每天送藥、把脈問情況外,其他啥也不管。
連戴夫交錢都是他代交的!
其他帳篷可不這樣!
其他帳篷裏的病人、士兵,都需要跟着一起做八段錦或者五禽戲,必須做,而且每天好幾遍。
硬性要求!
好在無論是鎮子裏的病人還是那些士兵,服從性都很強,要幹什麽就幹什麽,有些還主動幫忙幹活什麽的,畢竟基本上都是輕症,活動并不受限。
這就讓保羅和戴夫兩個人嘀咕上了。
爲什麽不強制讓我們做那個什麽古代的健身操?難道這是區别對待嗎?
然後下一次送藥的時候戴夫就問出來了。
陳風華還是那句話:“身體是你們的,你們想做呢,就跟着我們一起做,如果你們不想做,我們不勉強。”
陳風華離開,戴夫和保羅兩個就互相看看,做吧,命要緊啊!
做完沒事,就往四周看,然後保羅就看到一輛貨車過來了。
“拉物資的吧?”附近就一條路,戴夫說道:“你想啊,這裏爆發疫情,四周肯定是被封鎖了。現在車能進來,顯然是被允許的。能到這裏來,還是貨車,那能是什麽?”
保羅有些心虛的問道:
“會不會是我弄掉的那些藥材?”
“有可能!”戴夫想了想,說道,“動了動了!你看帳篷裏的人動了,應該就是!”
的确,這是從邊防線,最近的口岸會晤送過來的藥材。
雖然直線距離不遠,但路是拐彎的,特别是這一段邊境線這邊國家基本上沒有村鎮存在,路況比較複雜,所以送過來也是費一番功夫的。
“這藥……”看到華夏這邊開心的卸物資,保羅和戴夫兩個想到先前喝的藥水,有些口苦。
那中藥味兒,真的是非常難喝啊!
看着車上卸下來數以噸計的藥材,孫老笑着說道:
“這下好了,總算不擔心藥材的問題了。”
陳風華撕開包裝,抓起一把藥材仔細看了看,也笑着說道:“都是好藥材。”
“那你試藥的事情……”
“試藥不能停啊!”陳風華說道:“已經有些感覺了,得繼續。這些藥材,用在關鍵處吧,我基本上已經能夠确定就是那兩個人燒的我們的藥材。隻是現在沒有證據。所以讓他們試藥來彌補,已經算是便宜他們了!”
當天,巴提卡再次送來了幾隻羊,并說明這是鎮子給供應的補給,都是當年的冬羔子,這季節吃着正鮮嫩呢。
董成很幹脆的宣布:
“今天晚上,咱們醫療隊做手抓肉,燒烤,也放松一下!”
藥材的事情解決了,他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下了。
畢竟這變異病毒的傳染性太強,如果藥跟不上,那麽麻煩就大了!
現在醫療隊每天的任務也非常的重,中醫這邊主要看病,檢測組的分析樣本基因組,還要給鎮子裏隔離開的居民做核酸,把感染的和健康的分開,這樣下來,每個人的任務都非常的重,特别是現在還是夏末秋初,天氣還很熱,那些穿着防護服的檢測人員每天回來脫下防護服,裏面都能倒出水來!
工作強度不比在國内隔離區弱!
所以,董成很幹脆的宣布,今天晚上放松!
大家已經投入到高強度的工作中好久了,需要放松一下!
聽到這個消息,營區裏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
雖然鎮子裏居民的病情還沒完全控制住,但目前整體形勢已經有所好轉,加上藥材已經送到,隻要按照預案做下去,不出什麽意外,規定時間内應該是能把整個鎮子上的病情控制住的!
幾口大鍋擺開,翻滾的白湯裏大塊的羊骨頭冒着熱氣上上下下,旁邊的燒烤爐子炭火通紅,撲鼻的燒烤味兒讓人忍不住舌尖生津,巨大空場地上的篝火已經燃起,有些人已經忍不住開始唱跳起來——包括那些鎮子裏的輕症患者,雖然不能趕過來一起,但在他們那邊同樣有大鍋煮的肉和燒烤。
在這個時候,孫老和陳風華已經放開了限制,就算是過個節,偶爾放松一下吧!
羊肉熟了,大盆子端出來,哪怕是平時在國内對這樣的肉敬而遠之的年輕女孩們此刻也和男人們一樣,抓起一大塊骨頭,就啃了起來!
吃肉,還是這樣的過瘾!
遠遠看着這樣的場景,保羅和戴夫兩個再看看自己手裏拿着單兵自熱食品,覺得這玩意兒差距有點兒大啊!
滿營區的香氣,就算是鼻子再差也聞得出來!
這待遇差别有點大啊!
就在他們埋怨的時候,巴提卡笑着端着一盤子羊肉過來,說道:
“陳醫生說了,請你們吃,不過不能吃多,對身體的康複不好!不過這樣的肉要趁熱吃,對了,如果想喝羊肉湯的話,喊一聲,我端過來的話,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喝了!”
然後巴提卡就走了。
兩個人頓時就有種沒被遺忘的感動——然後就感覺,自己的這個感動,怎麽就這麽廉價呢?
爲什麽?
是自己習慣了被虐,所以那麽一點點給予就感動了,還是自己做了虧心事的原因呢?
不過無論如何,不用啃這單兵食品了,真好!
兩個人風卷殘雲般将一盤子肉啃光,打着飽嗝放下盤子,戴夫感慨的說道:
“其實,華夏那些人還是挺不錯的,至少比咱們對待戰區的那些人強!”
“不一樣。”保羅回了一句,也沒解釋爲什麽不一樣,不過臉色還是很緩和的。
對于現在的待遇,他也還滿意。
畢竟人家在救自己的命不是?
當然,如果能夠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就好了。
隻是,沒一會兒,他就想收回自己的話:
那該死的中藥味兒,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