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時光總是短暫的,衆人仍沉浸在整日無所事事,騎馬,遊泳,曬太陽的悠閑時日裏,但假期卻悄然到頭了,國内的六号晚上開始收拾行囊,再搞個party狂歡夜,第二天早上便齊齊離開。
大包小包必定的,連安峰都被迫當了一把苦力,替他們拿點行李,一起搭乘飛往洛杉矶國際機場的航班。于衆人航班時間不同,最先離開的是吳超和紀敏夫妻倆,安峰和他們擁抱道别。
“下次有機會找更多的時間來你這個大地主家裏度假,這次沒吃窮你,算你走運。”吳超笑着說。
“歡迎。”安峰拍了他一下,“不過就你這能耐,撼動不了我這座大山,瞧瞧這次是誰紅酒喝到吐的?夠過瘾吧?”
吳超撓撓頭傻笑,安峰言而有信,他真的搬了一大箱紅酒出來,把它當啤酒對瓶幹,結果可想而知。
紀敏瞪了一眼吳超,無奈道:“這貨就是嘴上硬,實際沒有多少斤兩,下次可千萬别搭理他了啊!”
安峰笑笑,朝他們擺擺手。
接着是王樂,他倒沒帶多少東西,除了包另外還買了一個拉杆箱,裏面裝的都是帶給家裏人的禮物,仍舊一身黑超打扮,他也和安峰抱了一下,說道:“關于分公司的細節,我們網上聯絡。”
“勞煩。”安峰說,同是寝室好兄弟,感謝之言無需多說。
王樂潇灑轉身:“就這樣吧,哥走也!”
最不舍的恐怕是小玉了,逛迪士尼的這四天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就是現在都在念叨着那裏有多好玩,還跟媽媽說,如果能再玩一次,讓她乖乖上學都行。真難得,熊孩子居然被刺激出決心來了。
姐姐對安峰說:“這幾天我們考慮過了,這裏的環境的确不錯,小玉也喜歡,就怕你這邊壓力太大了。”
安峰搖着頭說道:“别擔心這些,你隻管好好教育小玉,其他事情就放在我身上。小時候是你處處讓着我,幫着我,雖然我很多地方惹你生氣,但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姐姐,現在我來罩你。”
姐夫笑着說:“咋整的這一幕,怪煽情的。”
安峰撇嘴道:“還不是你們一個個堅持和我道别鬧的。好啦,暫時這樣吧,春節我還會回去的。”
聽了老爸老媽一些叮囑,最後揮手道别。
中午補了一覺,下午起床洗把臉後,便拿起手機撥打雷的号碼。上次找實驗室的事情有了結果,不過安峰一直沒時間,隻能讓雷幫忙拖延到後面。和他通話後,雷表示實驗室不難找,但需要點錢。
安峰也不在乎這點錢了,預定了一個時間段,接下來就是尋找或者購買各種匹配的葡萄組織,花了幾天時間收集完全。葡萄園也正式采摘,安峰把用來釀酒的葡萄采用人工采摘,而其它出售就用了機器,損失率在8%左右,但勝在時間快,現在老約翰已經聯絡買主。
沒事情後,安峰開出運輸能力出衆的皮卡,帶上親自調試的培養基和材料,前往洛杉矶。雷幫他高價租用了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的一個生物基因實驗室。ucla是一所非常有名的大學,經常能挺進世界前十五,一般這種高等學府都不喜歡外借自己的實驗室,可ucla有一個弱點:公立的。
美國的公立大學政府撥款扶持,但最近政府一直喊窮,連公立大學都在想辦法高學費以緩解财政壓力。安峰出個萬把塊,再加上以前一些投資商的關系,還是有辦法的。雷在辦這件事情時很用心。
幾個小時後抵達洛杉矶,按照地址上寫的,來到學院門口,手機撥通了聯系人的電話,說明自己的身份和預約後,随後出來一名四十幾歲的男性學者,将他帶進學院大樓,找到出租的實驗室。
聽對方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并簽署損壞賠償協議後,安峰逐一去認識實驗室裏面的器材。無論是器材還是使用手冊,都是專業詞彙和縮寫,好在他早有準備,來之前已經讓機器腦背了詞典。
安峰的目的就是培育适應能力超強的轉基因葡萄,讓頂級葡萄樹長滿加州大地,徹底改寫紅酒市場。大有拳打法國波爾多,腳踩澳洲雅拉谷之意。
他的實驗很簡單:重複已經成功的研究。先取所需要的目标基因,與運載體結合,重組dna,然後導入受體細胞,花很長的一段時間去篩選目标基因——這是實驗裏唯一有難度的,因它不需要技術而是耐心。次世代技術再強,也無法幫他增強耐性,這裏面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安峰雖然懶,但不會半途而廢,他隻要耐着性子,遲早會找到目标基因。最後通過pcr儀進行大面積增殖,獲得所需重組細胞,儲存到培養基内。接下來就可以離開實驗室,後續很多步驟都能夠在家裏完成。
整個過程持續了好幾天,安峰覺得有些慢,但參考其它葡萄轉基因技術動辄兩三年的研發時間相比,他恐怕是史上最快的。晚上住酒店,白天就去實驗室窩着,重新體驗了高中時的忙碌生活。
辦公室門被敲了兩下,安峰正在台式基因槍前忙碌着,頭也不擡的說:“請進!”
虛掩着的門被推開,一名穿着白襯衫,一頭黑發,戴着眼鏡的中年白人走了進來,手裏還捧着一杯咖啡。
安峰回頭看了一眼,微微點頭:“下午好,麥克。”
“你也是,安。”對方說。
“抱歉,我的實驗到了關鍵時刻,請随意。”安峰說了這一句後,繼續埋頭于自己的工作中。
“沒關系。”對方很客氣的說。說來也巧,麥克·凱斯是一名生物研究專家,專門從事生物細胞的研究工作,對世界難題——癌細胞有很深的認識。一次偶然,他進錯了實驗室,遇到了埋頭苦幹的安峰。
也就是這次偶然,他們聊了幾句,起初他沒把安峰放在眼裏,隻以他是學校裏某個勤奮的留學生,因華裔總是很勤奮,雖然溝通能力不強,但埋頭苦幹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凱斯随口問了一些,誰知對方懂的不比自己少,而且看他的實驗和理論,怕是比自己還在行。
自己做了幾十年研究,難道還被一個年輕人給比下去了?凱斯有意無意的談及其他話題,把内容往高深方向引,誰知此人的表現一如既往的輕松,理論和實驗數據脫口而出,而且有一些結論看起來……更準确?
後面凱斯跑去讓做這個課題的同事驗證後,還真的發現了計算誤差,修改過來後,答案更趨向于那個叫布魯斯的華裔。凱斯震驚了,他忽然想起以前一項無聊的調查,說是科學家獲得重大發現的黃金年齡在25-35歲之間,統計的美國籍諾貝爾獲獎者,他們獲得博士學位時,平均年齡是25歲左右。
這樣安慰自己,心态就平穩多了。
倒是安峰完全不知道自己修改那項課題數據對其他人的震撼,當時他隻想快點篩選目标基因,打發這個煩人的老家夥,沒想到反而給纏上了。無奈,他隻能在閑暇時刻和凱斯聊一些與細胞基因學有關的内容。
也許是天意吧,安峰進行葡萄轉基因的工作時,觸及了同屬一大類的生物工程,因此扯上了關系。按照機器腦理解的“規律”,這樣做更能夠挖掘出關聯知識,因此生物基因,細胞學的知識就有了。
“oh,yes!”安峰忽然歡呼一聲,把喝咖啡的凱斯也吸引過去,隻見他滿臉的笑容,喜不自勝。
“我成功了!”安峰難得主動打開了話題。
“恭喜你!”凱斯說。
安峰激動的把重組細胞取出,現在隻剩下利用pcr儀将它複制到一百億至一千億倍,然後進行細胞組織培養,把目标細胞裝在培養基裏面,帶回自己的實驗室裏,慢慢等待它們成長,發育……最後豐收。
凱斯給他打了下手,幫了他一些忙。安峰做完後,想請他去喝杯咖啡,但凱斯說自己辦公室裏就有好貨色,安峰也不想走遠,就跟他去了。然後又來了其他一些研究專家,稱呼都是帶着“dr”的,雙博士學位的猛人大把,安峰倍感壓力。
麥克·凱斯這是擺鴻門宴啊,這老家夥,良心大大的壞!
這次算他們走運,連續奮戰一個星期,安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情好就多說了一些。所謂的互相交流,基上是他在應付,其他人在交流。他們說什麽安峰也聽不進去,他們怎麽來,機器腦就怎麽破。
安峰喝了一口咖啡,認真的說:“我也覺得凱斯博士說的誘發癌細胞的表達基因x突變後,是能夠永久殺死癌細胞的,但是還需要制造一個連鎖反應,否則藥物會對其它正常細胞造成損害。”
(x代表胡說八道)
他們紛紛就安峰所說的交流意見。
安峰内心吐槽:靠,誰管你們說什麽呀,永久殺死癌細胞的方法我這裏大把……可我就不告訴你!
最後安峰表示要結束研究,打包回家時,他們邀請安峰加入研究課題小組——雖然他隻有一個不被美國承認的學士學位,但老美這幫書呆子可是真心做研究的,誰管你有什麽學位呀,有知識就行。
安峰回絕了,他才不幹這種事,研究出成果了,主要功勞是你們的,老子就挂一個名字在最後面?開玩笑,還不如你們給我打工,我給你們一輩子都做不完的課題呢,而且還是平均幾年就能出成果的。
安峰和他們交換通訊方式後,毅然離開。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倒是有這個想法,雇傭一批做研究的手下,專門研發他的課題……懶在作怪。就拿這次來說,雖然是個簡單(對于他)的實驗,還是花了一個星期。
如果後面更複雜,更大型的呢,難道要花半年?
安峰可沒這個耐心,他倒是想過将一項課題分多組内容,讓不同的人研究不同的區區域……就像一個研究所,雇員研究出來的知識專利都屬于研究所所有,他們得名,安峰獲利,何樂而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