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攙扶着坐上王永安排的車,去了鄉辦衛生所。
看着靜靜躺在太平間中的魏振祥,夫妻倆哭的泣不成聲,幾乎昏死。
雖然對這兒子心裏又氣又怨,可再怎麽說,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至于鄭喜翠...
他們根本沒看到人。
據說鄭喜翠上午就過來了,她先是撲在魏振祥身上失聲痛哭,而後就念叨着要找一個叫甜寶的人。
還說要讓甜寶祈禱,讓魏振祥活過來。
當時鄭喜翠哭的太過慘烈,一邊哭一邊跑,甚至連鞋都跑掉了。
當了多年的醫生,見多了生離死别,卻是第一次見到像鄭喜翠這樣想去找别人祈禱救人的。
這要是放在前幾年風聲緊的時候...
呵呵,估計這兩人就得一起躺平了。
雖然身邊有人看守,可魏石頭和吳巧鳳還是哭的連連暈死。
先是女兒沒了,現在連兒子也沒了,這不是要他們這對做爹娘的命麽。
偏偏他們的身體狀況好得不得了,哭暈之後,醫院趕忙給他們做身體檢查。
結果一看才知道,這兩人的身體好得很,幾乎什麽問題都沒有。
衆人看的連連稱奇。
着實想不通,這兩人的身體狀況怎麽比年輕人都好。
哭了醒,醒了哭,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正當大家不知道應該如何勸他們時,姗姗來遲的魏蓮花将這兩人扛走了。
許是失去了兒子的原因,魏石頭夫妻以肉眼可見的迅速消瘦。
如同被抽走了精氣神,兩人經常雙眼無神的望着窗外,一坐就是一整天。
若不是上邊已經派人下來照顧魏蓮花的飲食起居,估計這他們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
之前那些東西送進研究所後,魏蓮花的價值被充分證實了。
可惜魏蓮花一直稱自己是藝術家,打死不願意去研究所任職。
因此,上面隻能派專業人員過來保護她們一家。
不過自從魏振祥死後,魏石頭夫妻便松了口。
可能用不得太多時間,便會舉家搬遷去上面提供的安全區了。
至于魏蓮花,大家都覺得這是個迷一般的人物。
她沒有設計圖紙,對零件也不挑,一直都是就地取材,想到什麽做什麽。
隻要這人出現了靈光一閃,他們身邊的東西就會變成另一幅模樣。
有時候是他們的自行車,有時候是他們用來解悶的收音機。
似乎隻要給她足夠的零件,她就能拼湊出各種奇怪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她做東西總是一次成型。
而這些東西除了實用之外,還都非常危險。
魏蓮花做出的東西雖然不可複制,卻給了研究所的科研人員們極大的啓發。
過去,他們總是模仿漂亮國的研究方向。
而現在,他們有了更先進的科研理念。
這就像是一種倒推,既然魏蓮花同志能将東西做出來,那他們順着這個方向做基礎研究,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在他們眼中,魏蓮花就像是一個寶藏,永遠給他們帶來驚喜。
隻不過,這個寶藏有些犟,居然認定她是個藝術家...
屁的藝術家,就她那些畫,看一眼都覺得辣眼睛。
也不知道當初那個叫啊什麽的歪果仁,不知道忽悠了他們蓮花同志什麽話。
把他們的好同志弄得五迷三道,不務正業。
也就是那人跑的快,若是讓他們逮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腿打斷再說。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魏蓮花蹲在牆頭嘴裏咕咕哝哝似乎在自言自語,牆下都是緊張兮兮擔心她掉下來的守衛。
對于魏蓮花的出其不意之舉,他們早已習慣,甚至有些期待。
因爲每次魏蓮花表現奇特時候,都會給他們帶來一些驚喜。
而他們看不到的是,之前鎖過魏蓮花的鬼差,正與魏蓮花并排蹲在一起,靜靜的觀察着屋裏的魏石頭夫妻。
鬼差最近很閑,自從魏思甜走後,這村子裏幹淨的一個鬼都找不着。
于是,在沒事的時候,他便會蹲在一邊找魏蓮花說話。
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這位讓上官無比忌憚的大人,其實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
像是前些天,她還給自己畫了幅肖像。
雖然哪哪都不像自己,可鬼差還是很感動。
生前的事情他早就忘了,這可是他做鬼之後的第一幅畫像。
要知道,地府可是不流行畫像的。
當然,通緝令除外。
尤其是那副畫還是用油彩畫出來的,猛然間,他覺得自己的逼格都提升了不少。
更讓他開心的是,那副畫竟然賣出了一千塊。
這要是換成紙錢,至少也有幾百億了。
這說明了什麽,當然是他值錢啊!
雖然随畫賣出去的,還有一種名叫聲波槍的東西,但是那并不重要。
買到畫的那個人顯然非常懂行,拿到畫沒多久後,便直接燒給了他。
那懂事的程度,簡直讓他不想關照都不行。
後來,他還拿着畫,在地府中好好炫耀了一圈。
雖然有沒眼光的說畫上的是夜叉大人,但鬼差清楚,那都是這些人在妒忌自己。
越想越覺得魏蓮花是個好人,鬼差自然更喜歡與這人親近。
沒事的時候,兩人還會湊在一起說些小八卦。
看着一動不動的魏石頭夫妻,魏蓮花十分感慨:“你說他們是怎麽做到連眼睛都不眨的。”
這都一天了,這兩人居然連眼珠都不動。
鬼差搓搓下巴:“可能是睡了。”在地府也經常會遇到睜眼睡覺的人。
據說他們是因爲在塵世間有心願未了,導緻死不瞑目。
因此到了地府也永遠閉不上眼睛。
魏蓮花深以爲然的點頭:“有道理。”
鬼差心裏美滋滋的,所以說,他特别喜歡和大人聊天,不管自己說什麽,對方都會肯定自己。
忽的,魏蓮花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剛剛說鄭喜翠怎麽來着。”
鬼差繼續暗搓搓的盯着魏家夫妻看,同時不忘回答魏蓮花的話:“嫁人了。”
說實話,那鄭喜翠也真是造孽。
男人死了以後,撿來的便宜閨女也丢了。
之後她整個人就不正常了,不想着幫男人下葬,順便向婆家靠攏求助,反而獨自一人漫山遍野的找魏思甜。
要說隻單純找人也就罷了,偏還要再踩婆家一腳。
遇見人就哭訴魏家人心狠,隻想着那便宜小姑,不管他們一家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