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衆人探尋的目光,亞森表現的非常淡定。
隻見他施施然站起身,走到會場中央。
亞森在會場中間站定,他的右手在胸口握拳,對着靳青彎腰行禮:“陛下,我國主近來得了一件無價之寶,特意命我送給陛下,希望能頂未來十年的供奉。”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之前就見龜茲國對那物品十分寶貴,現在一開口竟是打算抵扣十年的供奉。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那錦盒上,他們真的很好奇,這裏面裝的是什麽。
感受到衆人驚訝而期待的目光,亞森的頭昂的更高,看起來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他似乎很滿意衆人的注視。
享受完衆人的注目禮後,見靳青沒有反應,亞森示意身後的手下将錦盒送上前,同時慢悠悠的說道。
“中原人信奉佛教,據說有一位神明叫做觀世音菩薩,她對中原人的影響深遠。”
一邊說話,亞森一遍緩緩解開錦盒上的帶子:“她普度衆生,爲人們免除種種痛苦煩惱。”
靳青的眉頭微蹙:“707,這人不會從哪挖了副水晶骨頭給老子送過來了吧!”
聽到靳青的話,707趕忙翻看劇情,随後驚訝的漲鼓了身體:宿主,事實比那個更不靠譜。
就在靳青同707說話時,亞森還在繼續嘚吧:“傳說中,那菩薩手中有一件名爲玉淨瓶的法寶。我家國君虔心禮佛,得仙人入夢,賜下寶瓶,我國君想到龜茲與大昌乃兄弟之邦,故讓我将這寶物給陛下送來。”
亞森的話說的及其漂亮,更讓聽者心情澎湃。
将衆人的好奇心吊起,亞森的手緩緩拉開錦布,将裏面的東西展現在衆人面前。
聽到衆人齊齊的抽氣聲,靳青伸頭一看,卻見錦盒裏面放着的是一隻晶瑩剔透的玻璃瓶。
這個瓶子燒的極好,通體竟是連一個氣泡都沒有。
可問題是,這玩意兒是玻璃做的。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着得意洋洋的亞森:這人是不是把她當成傻子哄了。
有幾個國土與龜茲國相鄰的使臣,則是悄悄縮了縮脖子。
早就聽說,龜茲國在制作琉璃的時候,由于配方比例出錯,不小心燒出了一種通體透明的新物種。
不但成本極低,而且比琉璃通透的多。
這件事他們雖然早就有所耳聞,卻沒想到亞森竟然拿着這東西當貢品,還編出了這麽個神乎其神的故事。
一時間,這幾個知道内情的人,臉色都有些詭異。
如果大昌女王當真收下這瓶子,那他們明年也找這麽個東西送過來就是,花錢少,還是個祥瑞。
事實上,上輩子的時候他們也正是這麽做的。
布魯骨對這個玻璃瓶愛若至寶,當即同意了亞森的交換條件。
從第二年起,其他國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拿了各種稀奇古怪,卻不值錢東西送過來。
而大昌國換了個二百五皇帝的消息也就此穿了出去,加速了大昌國的敗落。
大昌的官員端詳着亞森手中的玻璃瓶,眼中都是滿滿的擔憂。
東西再好,這納貢的規矩也不能變,否則會出大問題的。
可就在這時,衆人發現一直端坐在龍椅上的靳青動了。
隻見她慢悠悠的一步步走向亞森,亞森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眼中的得意幾乎溢出來。
他就知道,隻要是女人,沒有人能抵擋住這麽瓶子的魅力。
眼見着靳青越走越近,亞森更熱情的吹噓起來:“用這瓶子中的水潔面,能讓皮膚光滑細嫩,食之更可延年益壽...”
這些話,是從那個倒黴驿長那得到的靈感。
這些日子他被那人騙了不少銀錢,好在現在可以連本帶利的讨回來了。
由于最近表現不錯,而在角落中有一個小位置的富貴,正兩眼放光的看着亞森:這句話好,他要記下來,回頭一定用的到。
所以說,人都是在相互學習中不斷成長的。
坐在富貴旁邊的人,看到富貴的動作後,悄悄躲富貴遠了些。
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麽運氣,明明就是個沒用的纨绔,卻因爲一張臉被送入了後宮。
現在更是得了女王陛下的眼,又是賜名,又是賜官。
想他通過自己本事一路爬上從三品官位,才勉強能在宮宴上有一席之地。
可富貴就因爲女王的青眼,便能坐在他旁邊,這讓像他這樣努力的官員情何以堪。
注意到官員的目光,富貴側頭看去,對那人抿嘴一笑,卻隻得了對方一聲冷哼:他可是正經人,恥于同這些靠美色媚主之人爲伍。
富貴翻了個白眼:“毛病。”
看到兒子幼稚的動作,坐在對面前排的大司農眼中是滿滿的得意。
這次宮宴,陛下隻帶了兒子和阿木兩個人出席,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再次養好傷的布魯骨則是呆呆的看着亞森手中的玻璃瓶:好美,好想要。
雖然上輩子就吃了這瓶子的虧,但這麽美麗的東西,當真是無論看多久都不會厭煩。
隻可惜,他已經不是皇帝。
甚至,他已經不是姑姑唯一的侄子。
想到這,布魯骨的視線落在緊跟在靳青身後的阿木身上:姑姑現在有了新侄子。
他要是再提出想要這個瓶子,姑姑能給他麽...
一時間,會場上安靜的落針可聞,大家都緊盯着靳青的動作,試圖看出靳青下一步的動向。
緩緩走到亞森身邊,靳青單手拎起玻璃瓶。
這是一隻長頸玻璃瓶,瓶身光滑,厚度均勻。
随着靳青的動作,亞森的手下紛紛趴在地上将手伸平,似乎是在擔心靳青失手将瓶子打破。
亞森适時露出難堪的表情:“陛下,這玉淨瓶太過珍貴,大家難免仔細了些,您千萬莫要責怪他們!”
言下之意便是在強調瓶子的價值。
靳青沒有說話,隻是拎着瓶子走到一名官員的桌案前,伸手拿起那人桌子上的黃銅酒樽。
将裏面的酒倒空,靳青提着空酒樽走回亞森面前:“這是秦始皇用過的,老子給你了,從明年起,納貢翻十倍。”
亞森的表情有些怔楞,靳青的話太過突然,一時間他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什麽。”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麽,還有秦始皇是誰。
靳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掂了掂手中的酒樽自顧自說道:“你知道老子這古董最大的作用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