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與性格有關,靳青害怕的東西很少。
也正因如此,當她對某件東西表現出恐懼時,那種恐懼感就會變得尤其明顯。
譬如,她怕窮。
對她來說,花錢會讓她産生摳心挖膽的痛感,更不要說養活這麽多人。
那是一種來自骨子裏的恐懼,讓她随時都有轉身就跑的沖動。
直到聽說有人和她相約狩獵後,靳青緊繃的神經才終于放松了些。
大昌國與其他三國接壤的地方,被劃出了三個封地,分别掌握在幾個異姓王手中。
這三個異姓王,當年都是随着阿蘇萬的父親達那石打江山的。
達那石封他們爲異姓王,既是爲了向衆人展現自己寬厚,又是爲了讓這些異姓王幫忙守衛邊疆。
而現在,那些老異姓王已經作古,繼承他們位置的,變成了他們的兒子。
北安大王的封地與蒙國接壤,本人骁勇善戰。
但阿蘇萬卻不知道對方究竟在折騰什麽。
雖然大昌國并沒有異姓王不經傳召不得回京的規定。
可自己手裏既然把有一方土地,誰又喜歡去向别人卑躬屈膝。
除了阿蘇萬下旨召見外,封土毗鄰吐蕃和西夏那兩個異姓王隻喜歡待在自己的封地上。
而北安大王則同另外兩個異姓王不同。
他每個月都會回京一次。
阿蘇萬善騎射,北安大王每個月都會以同阿蘇萬切磋騎射的理由,回京同阿蘇萬比試一次,
他的北地距離王都并不算近,即使快馬加鞭也要跑整整五天時間。
過來五天時間,回去五天時間,再加上要在王都小住幾日。
這麽一折騰,半個月便過去了。
所以說,阿蘇萬對北安大王的操作感到非常迷惑。
這人都不覺得累麽!
阿蘇萬的死訊傳出去時,北安大王剛好在路上與報喪官遇上。
聽說阿蘇萬死了,北安大王當即快馬加鞭的向京都趕。
哪想到剛到京都,便聽到“女王被天神複活”的事。
既然女王複活,那再說過來奔喪已經不合适。
于是,北安索性那比賽說事,想要親眼看看女王是不是真的複活了。
靳青并不管北安王心中是如何想的,她現在已經被銀子占滿了心神。
知道自己的方向感不強,靳青任由婢女将自己扶上馬車,向着皇宮而去。
一路上,靳青詢問了不少關于狩獵的事情。
婢女雖然感覺奇怪,卻也如實的回答了靳青的問題。
靳青詢問的非常仔細,在确認裏面沒有坑後,才終于松了口氣。
不就是比賽誰射中的獵物多麽,她就不相信,那個所謂北安大王能比她厲害。
靳青伸手抓了抓後腦勺:爲了以防萬一,要不她先撸一座山去。
靳青一邊想着,一邊被馬車帶回皇宮。
由于女王剛剛從墓穴中爬回來,因此誰都不敢讓靳青受累。
就連那個傳說中的北安大王,也識相的沒過來打擾靳青。
鑒于靳青的情況,史官看她的眼神滿是柔情。
因此對于靳青很多不合時宜的動作,都視而不見。
在皇宮中癱了兩天,“貼心的”的北安大王終于過來向靳青問安,順便提起了賭約的事。
對于期待已久的活動,靳青當即拍闆:去,必須要去,若不是惦記着這個,她早跑了。
看到死而複生的女王,北安大王的眸光閃了閃,随後便笑着同靳青行禮告退。
第二天一早,靳青便被帶到了京郊的狩獵場。
婢女們貼心的爲她準備了一套紅色的獵裝,又爲她牽來一匹白馬。
努力忽略靳青看向白馬的垂涎目光,婢女垂頭小心翼翼的提醒靳青:“王,北安大王帶着獵物來了。”
靳青的注意力還放在馬身上,根本沒聽清婢女的話,隻是下意識的點頭:這馬長的好肥啊!
這兩天雖然吃喝不愁,但宮中的飯菜都是定量的。
廚房中根本沒有準備多餘的食材,所以靳青每天都吃不飽。
或許是出自動物的本能,白馬被靳青看的有些不安,噴了個響鼻,蹄子也在不停地踩踏地面。
707在意識海裏提醒靳青:“宿主,你打算怎麽做。”
在他的記憶中,他家宿主似乎并沒有電亮騎射技能。
靳青目不轉睛的盯着肥到流油的白馬:“一會找個僻靜地方,點火烤肉。”
這麽肥的馬,應該夠吃一頓的。
707頓時尖叫起來:“宿主,我是問你打算怎麽應付騎射。”誰問你怎麽吃馬了!
對着良駒動這樣的念頭,你的良心都不會痛麽!
很明顯,靳青并沒有良心這樣的東西。
隻見她圍着白馬轉了兩圈,眼中的垂涎幾乎化成實質:“等一會比賽開始後,老子扛着馬就跑。”
說話間,靳青還不忘時不時伸手在馬身上拍幾下,引得白馬更加躁動不安。
707:“...”完了,這人沒救了。
就在靳青對着白馬上下其手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婢女低柔的聲音:“陛下,北安大王帶着獵物過來了。”
靳青臉上猙獰的笑容還沒來及收回去,就那麽直直的轉頭看向來人。
然後,她的表情僵住了,在心裏瘋狂的喊着707:“你别告訴老子,這TM的就是所謂的狩獵!”
北安大王是個身材高大,相貌粗狂的男人,但這并不是讓靳青面容扭曲的原因。
眼前的一幕,讓活了這麽多年,自認爲見多識廣的靳青,再次刷新了三觀。
因爲這些人所謂的狩獵對象,竟然是...人?
隻見北安王身後用繩子綁了一串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最大的四五十歲,最小的則七八歲。
每個人的前胸後背都被畫上了的象征箭靶的圓圈,就連額頭和後腦勺也沒有放過。
靳青:“...”這些人都這麽會玩麽!
見靳青怔怔的看向那些“獵物”,北安大王心情極好的對她行禮:“上次王嫌棄獵物的年級太大,跑的不快又不知道躲藏,玩的不盡興。所以這一次,我特意給王尋了些年輕人過來。”
說罷,走到其中一個青年身邊,刺啦一聲拉開對方的衣服,伸手拍了拍對方結實的胸膛:“這都是我在邊境特意抓回來的好豬猡,王看看是否滿意。”
看到青年身上竟然也畫着同樣的箭靶,靳青:“...”老子有一句MMP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