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女兒瘋癫,李氏早已習慣。
無奈的看了靳青一眼,轉頭将趙雨韻抱得更緊:“韻兒...”她可憐的女兒。
趙雨韻也重新醞釀情緒:“娘...”
“咔吧、咔吧...”
李氏無奈的拍了拍趙雨韻的後背:“起來吧!”她現在一點想哭的心思都沒有了。
趙雨韻木着一張臉站起身:比起有個像靳青這樣一言難盡的姐姐,未婚先孕算個屁啊!
正好這時,趙梓敬也拉着大夫跑了過來。
這人便是剛剛給李氏看病的那個。
原本他已經同李氏告辭,卻沒想到半路又被趙梓敬拉了回來。
趙梓敬被吓得狠了,也說不清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拉着老大夫玩命向回跑。
大夫被趙梓敬拉的跌跌撞撞,嘴裏不住的念叨:“小子無狀,小子無狀...”
哪裏來的黃毛小兒,這麽瘋跑怕不是想要他的命。
趙梓敬還沒從剛剛的恐懼中脫離出來,哪裏聽得到大夫斥責的話。
拉着大夫一路跑回後院,饒是見多識廣的大夫也被三人的傷勢驚呆了。
指着地上的父子三人,對靳青問道:“怎的傷成這般模樣。”
雖然經常接觸後院陰私,但是一家三個爺們同時身受重傷的事,大夫當真是第一次見。
更别說還有這麽多昏倒的仆役小厮。
這家後院争鬥的慘烈程度堪比戰場了吧!
見到大夫那驚愕的表情,李氏終于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吓得她當即用手捂住了嘴:“怎的傷成這樣。”
雖然已經對丈夫兒子徹底冷了心腸,但發現他們真出事時候,李氏心中也不好受。
聽到大夫說完三人的傷勢,李氏轉頭看着靳青:“桐兒,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爲何下人們隻是暈倒,偏偏三個主子受了重傷。
靳青伸手抓了抓後腦勺對707問道:“如果老子說,這三人是走路的時候摔的,你覺得她會不會相信。”
707:“...你猜!”李氏要是相信了,那她這病恐怕不好治。
靳青歎了口氣,考驗她說謊能力的時候又到了。
此時,那些被靳青打倒的下人已經紛紛清醒過來。
但他們素來乖覺,隻一動不動的趴在原地。
現在的情況非常明朗,雖不知大小姐爲何性情大變。
但這樣的小姐,他們确實決計惹不起的。
老爺離家時,那寒酸模樣他們都看在眼裏。
原本他們以爲到了别院後,老爺就能夠掌握别院大權,順便從李氏手中取過财權。
到時候,他們便還能像原來那般,跟在老爺身邊耀武揚威。
可沒想到,一直以來裝瘋賣傻的大小姐在爆發之後,竟然有如此駭人能耐。
他們隻是些奴才下人,本就沒有什麽節操,誰有本事,誰就是他們的主子。
現在主母手中有錢,深藏不露的小姐又亮出了本事。
眼看老爺和兩個公子即将失勢,他們的賣身契又不知落在誰的手中。
倒不如悄悄投靠小姐這邊,說不得還能得到更好的出路。
懷抱這這樣的心思,最初清醒的人一直躺在地上不動。
他們想要觀察夫人對老爺少爺态度,在做下一步打算。
後來清醒的人,看到之前那些人不動,便也跟着裝暈。
竟是不約而同的想要靜觀其變。
見李氏還執着的想問清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靳青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地上的爺三個:“小的那個想要爬樹摘柿子,大的和老的也想吃,于是大的和老的打了起來。
其他人過來拉架,但是他們打的太厲害,所以大家都被打暈了。
最後,大的和老的同歸于盡,連樹都撞斷了,小的從樹上掉下來,三個人同歸于盡了。”
說完這一長串話,靳青先是伸手指了指地倒塌的柿子樹,和那顆摔爛的柿子:“那是證據。”
之後又無奈的搖頭:“好可憐啊!”
707:“...”宿主,這是你說過最有邏輯,卻最不切實際的謊。
李氏:“...”定遠将軍和兩個兒子爲了一顆柿子自相殘殺,這還是人話麽!
趙雨韻:“...”大姐好像真得了癔症。
趙梓敬:“...”原來謊話還能這麽說。
大夫:“...”這宅子看起來富麗堂皇的,沒想到卻是個空架子,他們連柿子都要拼命搶,還有錢付診費麽。
裝暈的下人們:“...”我屮艹芔茻,無話可說了。
李氏顯然也不相信靳青的話。
隻見她深吸幾口氣,快步走到大夫身邊:“勞煩先生爲我夫君和兒子...”
李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夫君,夫君,你怎麽了,爲何會傷的這麽重。”
李氏皺起眉頭,手中帕子扭得死緊:她竟是忘了宛如這個白眼狼。
宛如雖是邊跑邊哭,但那聲音卻依然柔弱,仿佛絲絲縷縷往人耳朵裏鑽,聽得人骨頭酥了半截。
宛如跑到了近前,先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趙時臉,之後又伸手去搖趙時的身體:“夫君,夫君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有事,你不能丢下宛兒啊!”
趙時原本就受了重傷,被宛如這麽一搖,嘴裏竟然噴出了血。
宛如被這一幕吓壞了,剛忙向後一退,卻正好踩到了躺在趙時身邊的趙梓儒。
趙梓儒之前便有内出血征兆,被宛如這麽一踩,口中噴出了比趙時更高的血柱,人也劇烈抽搐起來。
宛如已經被吓得面無人色,連滾帶爬的跑到趙梓銘身邊:“梓銘,你快醒醒,到底發生了什...啊啊啊啊啊!”她爲什麽會摸到一根黏膩的骨頭。
看到宛如的模樣,剛剛還一臉心疼的李氏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老大夫被宛如氣吹胡子瞪眼睛:“你是大夫麽,誰讓你動傷者的,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李氏也是氣的不行,可還沒等她開口訓斥宛如。
卻見宛如像是見到曙光般,撲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哭的撕心裂肺:“夫人,千錯萬錯都是宛如的錯,您救救相公和梓銘梓儒吧,您隻要救他們,宛如給您當牛做馬。”
李氏的臉一瞬間憋得發紫:“...”氣煞我也。
即使心裏再恨,這也是她的夫君和兒子。
可被宛如這麽一哭,倒像是她不想救人一般。
事情是自己在做,可好人則被宛如當了,這人真真是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