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是在方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人,可以說是看着方欣茹長大的。
方家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因此對于方欣茹的心性和手段也有一定的了解。
聽說父親和徐冉始終的始末後,方欣茹安靜了很久,才對趙管家問道:“莊彤彤呢?”
管家沉默了片刻,之後對方欣茹搖搖頭:“不清楚,自從出了警局,莊彤彤就不見了。”
方欣茹的相貌極好,此時聽了管家的話,她兩條好看眉緊緊蹙起:“爸爸失蹤那天早上有什麽異常麽?”
管家:“先生給我所有人都放了假,我猜他...”
管家的話沒有說完,便自動禁了聲:小姐再聰明,也隻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有些事還是聽不得的。
熟料卻聽方欣茹嗤笑一聲:“他去找莊彤彤了是麽?”
管家聞言先是一楞,随後悶悶的點頭:“嗯!”
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啊,小小的年齡竟然什麽都知道。
方欣茹轉頭看向車外:那人總是能輕易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确定爸爸究竟去哪了,還會不會再回來。
見方欣茹好一陣不說話,管家試探的喚了一聲:“小姐?”
方欣茹看向管家,臉上帶着高貴得體的笑:“趙叔,房子的廢料都拉去檢查了麽,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她懷疑,爸爸就藏在那房子下面。
隻不過,藏得方式或許有些與衆不同。
趙管家下意識的搖頭:“幾大研究所都派人過來取樣化驗,可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進展。”
方欣茹低下頭輕輕彈了彈自己的指甲:“那監控呢?”
她家裏的每個公共角落的都安裝了監控,總不能什麽都沒拍到吧!
聽說監控,趙管家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小姐,監控視頻現在都在警局,看起來,是房子自己塌的。”
或許應該說,房子把自己拆了。
隻要一想起自己在監控中看到的畫面,趙管家就覺得心裏一陣陣發寒。
見管家那副諱莫如深的模樣,方欣茹再次看向窗外,好半天才輕輕吐出一句:“有意思。”
看到方欣茹笑的明媚,管家渾身一凜:小姐怎麽看起來怪怪的,他想辭職怎麽辦,誰給他把工資結一結。
管家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對方欣茹問道:“小姐,你不想辦法去找找莊彤彤麽,找到她,說不定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方欣茹笑眯眯的從後視鏡中盯着管家的臉:“不着急,我們先去找張律師。”
張律師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金牌大律師,他的律師事務所與方建宇公司有合作協議。
方建宇很多法律上的事,都委托給了張律師。
趙管家通過後視鏡看着方欣茹那張稚嫩的臉,不知爲何,他竟然有種全身發涼的感覺。
一股寒意從尾椎直頂到腦袋,繼而擴散到全身各處。
趙管家牙齒打顫,指尖發涼,但還是哆哆嗦嗦的對方欣茹問道:“小姐,您去找張律師做什麽。”
方欣茹歪着頭,似乎是在思考管家的話。
可不一會兒時間,她忽然咧開嘴,對着趙管家露出了一個甜美燦爛的笑:“我想要看看我現在究竟有多麽富有,趙叔,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她想要自己變得有錢,所以,爸爸絕對不能回來。
這麽點小事,她相信趙管家一定能辦得妥妥帖帖。
不然,像趙管家年齡這麽大的老家夥,活着還有什麽用呢!
聽懂了方欣茹話中的意思,剛剛還全身發涼的趙管家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成了冰。
有一瞬間,趙管家竟然覺得坐在車後座的,似乎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個長着血盆大口的惡魔。
他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麽了解自家小姐。
被靳青強行在家裏住下後,夏添隻能咬緊牙關同靳青相互磨合。
他是一個非常識時務的人,當發現自己抵抗不了靳青後,他便開始嘗試着适應靳青的存在。
等了幾天,發現靳青不打算将輪椅還給自己,夏添隻得打電話将收廢品的人叫過來,順便讓對方幫自己留意最近有沒有人丢棄破舊廢棄的輪椅。
既然他瘸腿的事,注定會讓他成爲衆人眼中的焦點。
那他就得盡力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
輪椅雖然不方便,但爲了不讓自己太狼狽,這也算是生活必需品。
畢竟還是個孩子,臉面這東西,夏添看的很重。
他在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尊嚴。
廢品回收站那邊過來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精明老頭。
再将夏添這兩天撿的紙盒、塑料瓶和廢鐵收好後,老頭給了夏添五十五塊錢。
夏添小心翼翼将錢揣進口袋,擡頭對老頭問道:“有廢舊的輪椅麽。”
不知爲何,往日對夏添總是愛答不理的老頭,今天的态度竟非常好:“剛收上來一台輪圈有些毛病的,我看了,砸一砸還能用。你如果想要,我就幫你矯正,給我35塊錢就好!”
老頭看向夏添的眼神非常柔和:小小年紀就一個人讨生活,還丢了一條腿,孩子也實在是可憐。
夏添驚奇的看向老頭:這還是對方頭一次對自己這麽溫和的說話。
夏添其實很不喜歡這個老頭,因爲這人一直身體力行的向他表達着一個意思:窮就不配活着...
往日裏賣廢品的時候,老頭也不停的克扣他的錢。
五塊五算成五塊,二十八抹成二十五,就像是恨不得能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可爲什麽這老頭今天卻轉性了,甚至還要幫他修輪椅!
夏添默默向後退了退:他懷疑這老頭最近和不法分子搭上線,準備把他抓去切腰子,切眼角膜。
正巧這時,靳青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去陽台打算摸點吃的。
老頭被夏添看的不耐煩,皺着眉頭對夏添說道:“你愛要不要,淨耽誤我的時間。”
老頭心中其實非常懊惱:他明明花了50塊錢收上來的輪椅,怎麽腦子一熱三十五塊錢就要賣給這個讨厭的小瘸子,他剛剛是不是中邪了。
老頭前後态度雖然變化極大,卻也讓夏添松了口氣。
被苛待的多了,别人稍稍對他好一點,他就會覺的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