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還不知道高迪已經将她試做瘟神,捧着自己手中的電話,靳青頭一次感覺到心裏發悶。
尤其是高迪那個大老爺們,跪在地上哭的像個180斤孩子的一幕,更是讓她渾身立起雞皮疙瘩。
真受不了!
想到一會會有聯絡員過來取靳青的畫像,高迪轉身去了方宇那間屋子,在方宇旁邊畫起了靳青的素描,順便觀察方宇的情況。
靳青則是在後院忙活了一整個下午。
将地下的東西都挖出來後,靳青便捧着一堆破爛去了診所後面的,一個沒有放東西的空房間。
就連有人上門同高迪取她畫像的事,都被她忽略了過去。
對于靳青避不見人的事,高迪是一點都不擔心。
事實上,他現在恨不得将靳青推出門外,再不見面才好。
現在他這個聯絡點毀了,說不定過幾天他就會被召回去...
感覺自己辜負了國家和人民賦予他的光榮使命,高迪陷入了濃濃的悲傷中。
将地下室毀了的事情,對過來取畫像的聯絡員交代清楚,高迪絲毫沒提這些事情同靳青有關。
也因此被聯絡員一頓批評:既然地下室出現問題,爲什麽不抓緊時間讓技術部的同事過來維修。
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麽大的事故。
高迪誠懇的接受了批評,并且還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後才将畫像送給聯絡員。
高迪還告訴聯絡員,不管靳青的原名是什麽,她在自己面前一直自稱“靳青”。
最後,在聯絡員斥責的眼神中,高迪終于将人送走了!
不過聯絡員也留下了話,在高迪的處分和地下室未來如何規劃沒有公示前,他每天都會過來幫高迪傳遞消息。
這不過電話機的事情,恐怕要等地下室重現建好後再安裝了。
否則這麽小的診所,又不是大型單位,竟然出現了一部電話,實在是太過打眼。
方宇是在一天後才清醒過來的,看着自己似乎已經完好無損的肩膀,方宇有些懵逼:他竟然還活着,而且沒有受傷,那之前的事算什麽,做夢麽!
高迪看着方宇那張略顯蒼白的臉,正想同方宇說靳青的事情,誰想靳青卻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隔了一夜沒見靳青,但仍然記得靳青所作所爲的高迪對她沒有任何好臉色。
高迪用鼻子對靳青重重的哼了聲,便将頭扭了過去,似乎是再不想看見靳青的臉。
靳青倒也不生氣,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丢進高迪懷裏,之後便雙臂環胸歪頭斜眼的看着面前的方宇:“醒了?”
方宇同樣眼神複雜的看着靳青,他想要問靳青他們是怎麽從豹哥手下逃出來的。
他還想問靳青,他暈倒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他的傷爲何會莫名其妙的好了。
但是想了很久,方宇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嘗試着下床。
靳青皺眉看着方宇,一把将方宇又推了回去:“做什麽?”
方宇畢竟失血過多,又躺了太長時間,靳青這一推之下,方宇當即重重躺在床上,鐵架子和牆劇烈碰撞了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方宇在心裏無聲的流淚:小瑤怎麽會這麽粗暴。
高迪則是目光呆滞的看着靳青丢給自己的東西:這是個什麽東西。
眼前這東西明顯是靳青剛剛丢給他的電話聽筒,但是又和原本的電話聽筒不大一樣。
隻見聽筒的内壁上被靳青摳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洞,上面伸出來十幾個金屬晃晃悠悠的按鈕。
每一個按鈕上,都貼着靳青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裁成小塊的扣取紙。
這些扣取紙上都寫着不同的字,似乎是在昭示這些扣取紙的作用。
最上面的兩個稍大的按鈕,一個寫着接聽,另一個則寫着挂斷。
下邊的按鈕則分别寫着“1.3.4.5.6.7.8.9.0.#.*”。
電話聽筒最下方原本與電話機相連的電線,已經被無情的拔掉。
取而代之的,是原本鏈接電話線與電話底座的水晶頭,以及一小段電話線。
電話線的底端,則是懸吊着一個小小的黑色方盒。
在高迪拿起聽筒打量的時候,那個小方盒子就在聽筒下面搖搖晃晃,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樣,當真是像極了靳青的德行。
感覺聽筒沒有之前光滑,高迪将聽筒翻過來,卻發現入眼的竟然是一塊深咖色,内裏能看得到一個個小格子的塑料闆。
高迪想要将那東西摳下來,但靳青不知道是用什麽黏上去的,那塑料闆竟然很結實,隻是被高迪摳過的地方微微翹了起來。
看着被靳青折騰的面目全非的聽筒,以及靳青那寫在按鈕上歪歪扭扭的字,高迪下意識的咧嘴:這神經病躲了一天一夜,竟然又是在禍害東西。
方宇看着靳青好半天才歎了口氣:“小瑤,我現在要回住所去一趟。”至于住所,自然是豹哥知道的那個。
靳青沒有說話,依舊歪頭斜眼的看着方宇:她好不容易才将這人從豹哥那邊帶回來,與其讓這人自己回去送死,倒不如她自己結果了方宇,這樣任務失敗的也不冤。
她當時之所以沒弄死豹哥,就是想着不破壞這個卧底任務的最終目的。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希望去做任務的人依舊是方宇。
方宇看着靳青,好半天才歎了口氣:“小瑤,這是我的責任。”這是他必須要爲國家做的事。
高迪抛玩着手裏的電話聽筒,底端的小黑盒同聽筒接觸的地方不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看着對峙的靳青和方宇,忽然在旁邊說道:“我也不同意你過去,從你之前的話中,我感覺你在豹哥面前已經暴露了,這次回去一定會遭遇危險。等一會聯絡員過來,我會讓他同上面請示,派其他人過去。”
方宇對高迪搖搖頭:“我已經卧底了三年多,決不能現在放棄,剛開始的五十幾個人,現在隻剩下六個,其他人沒有一個活着回來。
豹哥現在已經開始信任我,偶爾也會同我說一些洛爺的事,從他的話中我能聽出來洛爺的勢力已經越來越大。我們的國家正在騰飛,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不管怎樣,我都要回去确認一下。”
方宇頓了頓說道:“如果有人守在我的住所,我這次定然有去無回。可要是沒有人守着,就說明我的身份沒有暴露,到時候,我的任務便可以繼續下去。不管怎樣,我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這是一場測試,隻不過賭注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