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着靳青身邊那像小和尚一樣的闵月郡主,衆官媒心中就有些犯嘀咕。
早聽說在瑞儀公主丢下侯府跑去金朝和親後,這闵月郡主就越來越膽小怕事,端的一副小家子氣,最後竟是連門都不願出了。
不過想來也是,任誰有那麽一個不知廉恥跟金人跑了的娘,做子女的臉上都不會覺得光彩。
可她們卻怎麽都沒想到,這傳聞中的闵月郡主竟然已經落了發。
雖說是受母親連累,可讓一個小姑娘落發出家,這宜昌侯府也着實太不靠譜,難怪這長公主回府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們都找過來。
想到長公主那比茅坑還臭的名聲,再想想闵月郡主似乎已經到了議親的年齡。
十幾個官媒面面相觑,相互間遞了個眼神:今天這個活似乎不大好接啊,她們還沒能耐給這郡主找個不嫌棄她光頭好男兒!
除非,瑞儀長公主能狠下心給闵月郡主招贅,或者将闵月郡主低嫁。
可縱使是低嫁,也不能保證受母親破名聲所累的闵月郡主一定能過好。
正當官媒們琢磨着要如何将話說的圓全些時,便聽靳青那邊已經開口道:“老子也不廢話,老子今天是打算給宜昌侯府的幾個夫人招贅的。”
官媒們歎了口氣:果然是要給闵月....不對,她們剛剛聽到了什麽!
給宜昌侯府的幾個夫人招贅,能被稱爲夫人,又要招贅的,也就隻剩下的那個夫君剛死沒多久的宜昌侯府老夫人。
但是靳青用了們這個字,難道說,那太夫人也...
要是沒計算錯的話,那太夫人今年應該的有八九十歲了吧,還是說的宜昌侯府夥食好,把太夫人保養的極好!
官媒們已經徹底陷入了胡思亂想的狀态。
她們怕不是在做夢,否則怎麽會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話。
靳青似乎并不知道,這些官媒心中已經翻起如何的驚濤駭浪。
她隻是自顧自的歎了口氣:“你們不懂,這寡婦的日子,苦啊~”那拉長的音線,引起了官媒無限的遐想。
原來這侯府的兩位夫人竟是如此心思麽...
将自己的意思表述完,靳青便将這些個官媒都放出了府。
對于老夫人和太夫人兩個老不正經的婚事,官媒們除了唾棄一口臭不要臉之外,卻不會真的接下靳青的委托。
就算宜昌侯府已經徹底不要臉了,可她們卻還要臉。
她們以後還要在京城的貴人圈中的讨生活,真爲了侯府這點事敗壞了名聲着實不值。
可不接侯府的活計,卻不代表她們就會将這件事徹底忘在肚子裏。
媒人的嘴本就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物事,當十幾個媒婆同時嘚吧同一件事時,殺傷力也呈幾何倍數增長。
宜昌侯府老夫人守不住寡的名聲算是徹底傳了出去,而太夫人孤枕難眠想要找個知心人暖床的事情也傳的沸沸揚揚。
京城的官員極多,而且各個身居高位。
雖然整個大匡朝此時都處于風雨飄搖的狀态,但這些高官的生活中卻依舊歌舞升平。
由于娛樂匮乏,因此大家最熱衷的事情還是八卦。
平日裏,誰家男人被媳婦教訓了都要拿來當一件說頭品評一下,更何況是宜昌侯府傳出來的這種大八卦。
以前瑞儀公主和親的事,就一直被這些人傳到現在,縱使瑞儀走了十年,這消息的熱度都沒能退下來。
宜昌侯老夫人和太夫人這豪邁的行事作風,估計會一直在京城中傳頌四十年。
衆人在宣傳這些桃色新聞時,還不忘記将下落不明的許言之兄弟幾個捎上。
宜昌侯與其三弟三弟妹一同失蹤,二弟也變成活死人的事,在京城隻濺起了一點點水紋,接着便輕描淡寫的劃了過去。
畢竟與皇上忽然慘死的消息相比,這宜昌侯府這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麽。
但是皇上的事情不能随便亂猜,可許言之幾人的事卻是可以YY的。
有那些年歲與太夫人相當,又熟知太夫人爲人的老人們。
都似模似樣的分析,說可能是宜昌侯太夫人對這幾個孫子都不滿意,才暗地痛下殺手。
秉承着有最新消息要傳,沒有最新消息,甯可編造一個,也要繼續往下傳的原則。
不過兩天時間,茶館中的說書人已經将這出大戲的劇情徹底豐富起來。
隻将當事人換了個名字和朝代,便在私底下将故事悄悄的講了出去。
即使現在是國喪期,不允許大規模的聚會與玩鬧,可他也是要生存的,再沒點子來錢的路數,是打算讓他喝西北風麽!
在衆人各懷心思的推動下,太夫人和老夫人準備給自己招個第二春的消息,已經徹底演變成:太夫人嫌棄老夫人的三個兒子都是廢柴,親自下手料理這三個人。
老夫人爲了抵抗太夫人扶庶子上位,決心給自己招個爺們上門,再生一個孩子出來以示不滿。
而太夫人則是不甘落于老夫人後,準備親自上陣...
還有人說,宜昌侯府的主子下人們早已經睡成一片,現在兩個老婆子想要招婿,原因就是:睡膩了...
這傳言聽起來非常扯淡,但總有一些人在信奉越扯淡的事情便越是事情的真相,最起碼也是一半真相。
至于哪一半是真的,就要看大家的自己的領悟了!
不管怎麽說,在太夫人和老夫人還在痛罵家門不幸,娶了瑞儀這個喪門星的時候,她們的名節已經成了京城中反面典型。
同時,這事情還引發了一些其它後續事件:那就是總有那些鳏夫,乞丐湊到侯府後門想要讨便宜。
順便碰碰運氣,萬一他們被這兩個老女人中的任何一個看上,那在今後的日子裏就徹底不用努力了!
雖然全京城都在宜昌侯府的閑話,可宜昌侯府裏的人對此卻是全然不知。
侯夫人已經從大姑娘口中得知自己丈夫已死的消息、
可直到現在她都沒找到丈夫的屍體,這讓侯夫人心中抱有一絲僥幸,萬一女兒看錯了,丈夫實際上已經從那健婦手中逃脫了呢!
懷抱着這樣的希望,侯夫人一邊繼續尋找丈夫,一邊部署着自己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