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柴房的們被從裏面打開,幾個廚娘哀嚎着從裏面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飛快的沖到廚房的水缸旁,搶水沖洗自己的手臂。
看她們抓撓自己身體的模樣,似乎是想要将身上的皮扒下來。
靳青慢吞吞的站起身走進廚房,卻發現闵月正蹲在浴桶旁邊,将自己蜷縮成一個小團。
靳青皺着眉頭看着闵月的後背,她似乎知道這些婆子在怕什麽了。
上輩子闵月和親前曾在皇宮住過三個月,靳青雖然沒有想過皇上會良心發現的這回事。
但是她也沒有想到闵月的狀态,竟然會差到這樣的地步。
發現靳青站在自己面前,闵月擡起頭看着靳青,小心翼翼的叫了聲“娘”
闵月的聲音帶有一絲顫抖,她在害怕,她害怕阿娘也會因爲恐懼她的樣子而不要她。
靳青呲牙咧嘴的看着闵月:真是個大工程啊!
闵月很瘦,皮包骨頭那種瘦。
她的身體還沒有發育,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平平的木闆。
由于常年不洗澡,闵月的身上生了大輛的癬斑。
可能是臉上經常曬太陽的原因,這些癬斑并沒有蔓延到她臉上。
有一些地方被闵月抓破後感染,變成了膿包,正在往外流着膿液。
闵月身上的生了不少虱子,它們在闵月身上爬來爬去,時不時會停留在的那些癬塊上停下吸血。
再加上那些已經愈合的抓痕,還有一些被人踢打的青紫,闵月身上的皮膚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
沒有了衣服遮擋後,靳青發現闵月的右臂和左腿似乎都有點歪。
看上去應該是被人打斷後,又自行愈合了,隻不過愈合的不是太好。
看到這情況後,靳青才終于想明白,爲什麽她總覺得闵月走路的樣子有些不自然。
看着地上努力想要将自己縮的更小的闵月,靳青伸手将她抓起來丢進水裏。
不得不說,靳青終于看到有比自己醜的任務目标了。
闵月噗通一聲掉進水中,水面上登時飄起來一層白色的小蟲子。
由于以前經常被人踢進池塘,因此闵月對着浴桶倒是沒有什麽排斥。
隻不過,她似乎對這溫暖的水溫感到十分新奇,闵月用手撩了幾下水,之後便擡頭看着靳青露出一嘴的小黃牙:原來這就是洗澡啊。
闵月的頭上有不少虱子的蟲卵,靳青懶得給她處理,索性直接将她的頭發剃了個幹幹淨淨。
所幸這孩子今年不過十三歲,頭發這東西留個七八年也就長出來了...吧~
闵月對于美醜沒有任何的認知,順從的任由靳青給她剃成了小光頭。
見靳青對她确實沒有半點嫌棄,闵月還将自己長了些癞痢的小光腦袋伸到靳青面前,想讓靳青摸摸手感。
靳青也不含糊,上手便去撕闵月頭皮上的癞痢,直将頭上撕的鮮血淋漓才停住手。
闵月似乎很疼,卻依舊一聲不吭的任由靳青動作。
甚至時不時擡起頭,給靳青一個笑臉,看起來像是害怕靳青會丢下她一般。
害怕闵月身上的癬會傳染,廚娘們當真是死都不敢上手,靳青索性安排這些廚娘專門給她們燒水。
而她自己則是像個冷血殺手一樣,拿着廚娘們給她的刷子幫闵月刷洗着身體。
一連換了七次水,闵月身上的污垢終于被靳青全部刷洗掉,露出了裏面蒼白到不像話的皮膚。
隻不過她身上的癬和膿包也都被靳青刷破,到處都是血糊糊的。
看到闵月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模樣,靳青拿出自己身上的金瘡藥,給闵月拍在身上。
沒想到,靳青那另無數英雄尖叫怒吼的金瘡藥,用在闵月身上,竟然隻引得闵月打了一個個激靈。
闵月非常善于隐忍,如果不看她額頭上的冷汗,靳青幾乎會以爲自己的金瘡藥已經過期了。
見靳青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闵月對靳青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娘!”
靳青:“...”老子不是你娘。
金瘡藥灑在闵月身上後,闵月身體上的皮膚迅速止血愈合結痂。
靳青滿意的點點頭:“707,老子就說老子的金瘡藥能治皮膚病吧!”
707:“...”你高興就好!
用個孩子做試驗品,你說你還是人麽?
等到闵月身上結痂後,靳青将闵月放在最後一桶幹淨水中。
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不癢了,闵月伸手去摸身上被水泡的有些發軟的血痂。
誰想到,卻剛好按到了之前被别人踢傷的位置,闵月皺了皺眉,将手收了回來。
随即又開開心心的玩起了水,看起來,她自己也很喜歡現在這幹幹淨淨的模樣。
臉上的污垢洗掉後,靳青發現闵月的五官長得很好。
雖然同樣很瘦,卻已經可以看出未來那傾國傾城的模樣。
也難怪當年金朝使臣明知道闵月腦子有問題,卻依然将人帶回了金朝。
見闵月在那邊玩水,靳青一個閃身便要竄出柴房,誰想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弱弱的聲音:“阿娘!”
靳青:“...”怎麽會有這麽黏人的小孩。
感覺自己被人纏上的靳青,露胳膊挽袖子的轉過身,想要身體力行告訴闵月自己不是善茬,别想阻擋自己前進的腳步。
卻不想剛一回頭,便看到闵月露出一口小黃牙,正在對自己讨好的笑。
靳青:“...老子去給你拿衣服。”之後便轉身沖出了門。
見靳青走了,幾個廚娘膽子也大了起來。
她們是害怕武力值飙高的靳青,但對于這個她們欺負了十多年的闵月,卻沒有半點敬畏。
她們也看出來了,這個闵月郡主的腦子不好,似乎隻會喊一個娘字。
就算是吃了暗虧,估計也沒法告狀。
幾個人剛剛被靳青連打帶吓,隻能乖乖聽話幹活。
但是現在靳青不知道出去做什麽了,她們就算是在這個便宜郡主身上讨點利息回來,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反正這便宜郡主身上的傷多到數不清。
而且她們心裏還一直回蕩着剛剛管事的話,侯爺回來了,瑞儀長公主絕對活不過今天...
懷着這樣的想法,一個廚娘的手上抓着一根中空的雞毛杆向闵月的腋下刺去,嘴裏還不停感歎着:“果然是郡主,還真是細皮嫩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