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赜淡定的抹了把臉上濺到的口水,心裏琢磨着是不是應該将這個愈發不着調的師父丢出去。
正在這時,就見薛無塵雙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徒兒,爲師這次回來是有事相求。”
安靖赜帶着商業性微笑,一臉孺慕的看着自家師父:“師父不要客氣,您有什麽事都不要說出來。”糟心師父,一張嘴絕對沒好事。
被斷然拒絕的薛無塵:“....”糟心徒弟,信不信爲師逐你出師門。
薛無塵對自己的狗徒弟怒目而視,意圖用自己的眼神震懾住對方。
誰知安靖赜卻根本沒看他。而是轉頭向後院走。
安靖赜這兩年個子竄的很快,甚至比安靖赜還要高出一截。
眼見着安靖赜要逃跑,薛無塵迅速跳到安靖赜背上,向安靖赜兒時那樣伸手勾住了安靖赜的脖子:“徒兒,師父想要同你借個人。”别和他提什麽大儒形象,臉哪裏有命重要。
這次出門,薛無塵經曆了很多次九死一生的場面,他已經深刻意識到,什麽都比不上強大的武力。
于是,薛無塵便想到了他認識的人中,武力值最高的那一個。
安靖赜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迅速轉身将薛無塵甩到地上,嘴角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師父說哪裏話,人怎是随便借的,當然不行了!”不用直說他就知道這不着調的要借誰。
想到薛無塵一走就是五年,安靖赜心中冷笑:五天都不可能,還五年,這是想屁吃呢!
薛無塵臉上的笑容更加爽朗,這些年他在海上曬得黝黑,一口牙倒是顯得越發潔白:“事關爲師性命,你能先認真思考一下在做決定麽!”
安靖赜:“...”
詭異的沉默了半刻鍾後,安靖赜悠悠開口:“不行!”
他的咬字極爲清楚,說完話後轉身就走,堅決不給薛無塵留任何耍賴餘地。
他已經思考了很久,這下可以了吧!
薛無塵:“...”這徒弟還是逐出師門吧!
薛無塵跟在安靖赜背後,念念叨叨的追着安靖赜進了後院。
眼睛則是四下打量,想要找張舒服的床睡一覺。
這五年天天在海上飄着,他現在覺得自己走路都是上下搖擺的。
見薛無塵的腳步慢了下來,安靖赜不耐煩的回頭看他:“你的房間在裏面,别亂轉悠,趕緊沐浴睡覺。”這老頭臭死了!
薛無塵今年已經三十三歲,可由于一直在海上飄着,也就沒有蓄須,妥妥的一個中年美男。
但同剛剛十八歲的安靖赜相比,叫他一聲老頭,倒也不爲過。
聽說有自己的房間,薛無塵眼睛一亮,興奮的跟着安靖赜身後屁颠屁颠的往後院走。
知道薛無塵有曬肚皮的毛病,因此他的房間是整個後院中采光最好的。
安靖赜推開門,将薛無塵推進去,随後便離開了。
看着這見打掃的幹幹淨淨,按照他喜好布置的房間,薛無塵眉眼帶笑:這狗徒弟還是可以留一留的。
在下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後,薛無塵躺在香軟的床上,舒适的吐出一口氣:哪裏都不如家好啊!
就在薛無塵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皇宮中的安若辰已經接到了薛無塵回京的消息。
得知那一消失就是五年的狗男人回來了,安若辰也顧不得其他,當即起駕直奔安靖赜的皇子府而去。
靳青正大咧咧的趴在窗台上盯着薛無塵睡覺,還不忘對身邊的安靖赜點評道:“你看看人家曬得多健康,黝黑锃亮的,看着都喜慶。”真想扒開薛無塵的最看看舌頭曬黑了沒。
安靖赜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前兩天騙他不做新衣服時,還誇他皮膚白皙,哪怕穿個麻布袋都好看,這麽快就忘了麽。
那他能不能把做衣服的裁縫叫回來,現在趕制一批新衣服應該還來得及!
靳青看着睡的直流口水的薛無塵,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要去扒他的嘴。
安靖赜則是轉過頭: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敏兒怎麽光長年齡不長腦子。
正在這時候,一個小丫頭急匆匆的往這邊趕,在看見靳青的身影後雙眼一亮:“姑姑...”
話音還沒落,小丫頭便瞥見了距離靳青不遠,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安靖赜。
小丫頭一縮脖子,當即想到安靖赜最厭煩他們叫靳青“管事姑姑”。
在安靖赜的瞪視下,小丫頭将頭轉向一邊:“咕咕咕咕咕....”
安靖赜:“...”這樣的蠢貨怎麽還沒被拖出去打死。
靳青看小丫頭的眼神到是有了幾分贊許:人才啊!
見小丫頭裝傻充楞的模樣,安靖赜清了清嗓子:“外院出了什麽事麽?”不然爲何會這麽慌張的過來找敏兒。
這些年,皇子府一直由靳青調度管理。
皇子府人員簡單,因此靳青倒也愛幹這活,隻每天安排着府中的下人丫頭們變着法子給她做好吃的。
聽見安靖赜叫自己,小丫頭像是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對着安靖赜笑盈盈的下拜:“奴婢給殿下請安。”
安靖赜有些不耐煩:“說吧!”
不知道是不是同安若辰相處的時間長了,這些年安靖赜雖然已經修身養性,但有時心中依然會有燥郁的情緒,隻是他一直控制的很好。
聽到安靖赜的語氣不善,小丫頭也不廢話:“殿下,外面來了一頂轎子,不但要門房打開大門将轎子停進來,還讓您親自去接。
管家見那人神神秘秘的,便讓我過來同您禀報。”
安靖赜皺起眉頭:他猜到來人是誰了,隻是沒想到竟來的這般快,他那個狗爹是生怕他不知道他這府中有多少眼線是吧!
心中有了猜測,安靖赜便急匆匆的走到門房去接安若辰:即使再不喜歡,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靳青打了個呵欠回屋睡覺去了,她真的不想見到安若辰那個腦殘。
也不知道那人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想盡辦法找事,挨了打立馬就慫,可嘴卻還是極硬。
不少次她進宮收拾完安若辰離開後,在轉頭回去想摸點東西時,都能看見那個既不服輸的安若辰,正躲在牆角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