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主将之後,楚軍改趴爲跪,以示臣服。
戰場規定,當一方主将被擊殺,則視爲戰争結束。
而主将被殺的那一方,則被稱爲戰敗國,需要向勝方割地賠款,再看看要不要将自家戰俘贖回來。
修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楚軍跪倒一地,心中頓時大喜。
隻見他一邊将姬候背在身後,一邊高喊着“楚将卒了、楚軍敗了...”,同時迅速與剩下的息人一起向城門跑去。
他可不指望俘虜楚軍,且不說他們有沒有能壓制這些楚軍戰俘的手段。
息國是個小國,雖然可以溫飽,但是糧食儲備卻絕對養活不了這麽多人。
就算是舉國上下的居民們一人一天隻吃一碗稀粥,也不行...
至于讓楚軍割地賠款就更别指望了,估計得要周天子親自出馬才行。
可是話又說回來,周天子勢弱,自己都是焦頭爛額的,哪有心思陪他們這些小國折騰...
所以現在,脫險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修也不知道剛剛究竟是什麽情況,爲何會忽然間出現天譴。
但是看起來确實像是天佑息國,因此自然要想辦法霍亂楚軍軍心,迅速從戰場上脫身...
周圍幸存的息人們聽到修的聲音後,頓時明白的修的意思,也捂着傷口同修一同喊了起來。
他們的聲音穿的很遠,就連城牆的息人都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之後所有息人都一同高喊:“楚将卒了、楚軍敗了...”聲音震耳欲聾。在戰場上傳的很遠,很遠...
楚軍心中更是迷茫:他們怎麽就敗了呢!
靳青揉揉鼻子,她是不是感冒了。
正當靳青疑惑的時候,就聽“撲通”兩聲,靳青側頭看過去,隻見她身邊的兩個士兵已經對着她的方向跪下來。
這兩個是修專門吩咐保護靳青的人,看着他們哆哆嗦嗦的模樣,靳青一臉懵逼:“...“什麽情況!
卻聽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人,瞪着眼睛對靳青求證道:“您是陰陽師嗎?”否則爲何妫姬一打噴嚏,那邊就出現了天譴。
這個時候的人極其敬重鬼神,而靳青剛剛的動作在他們眼中猶如神迹。
也隻有信奉天地五行,溝通天地鬼神,占天下、蔔未來,在衆人眼中神秘莫測的陰陽師能做的到。
聽了對方詢問,靳青:“...”好像有哪裏不大對!
雖然沒聽懂這個人話中的意思,但是靳青面上卻一點都沒顯出來,對着兩人一點頭:“嗯。”
不管這兩人是什麽意思,反正先答應下來總沒錯。
隻見兩人聽了她的話後,眼中惶恐之意更甚:竟然真是陰陽師,沒想到他們息國竟然也隐藏着一個陰陽師。
這時候,城上的守軍也已經注意到靳青這邊,正對着靳青跪拜的兩個人。
此時戰局已定,他們倒也有了看熱鬧的心思,于是便紛紛議論起來。
靳青對于外人大量的目光适應的十分良好,可另外兩個人則不安的動了動身體,這種成爲外人焦點的感覺讓他們十分焦慮。
正在兩人不知道應不應該站起來的時候,修已經帶着姬候和裨将一行人跑到了城下。
這一路上的楚軍均已跪地臣服,正當修以爲無事之時,就聽遠處忽然傳來已經一聲叫喊:“莫讓他們入城。”
修的目光猛的一凝,不好,看來楚軍那邊還有将領。
果不其然,隻見一個右領裝扮的武官,正騎着戰馬向城門這邊沖過來。
聽到這右領的喊聲,剛剛那些還沒有恢複意識,就盲目投降的楚軍們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站起身來,向着遠處喊道:“殺、殺、殺...”
場上情況再次失控,楚軍聲勢震天,他們瘋了一般的跟在右領馬後向城門處沖來,在地面上帶起層層塵土。
而原本已經跪到在城門口的攻城楚軍們,也再次拿起武器,對着修一行人做出了攻擊狀态。
修隻覺心裏冰涼,他們距離脫險就隻剩下一步了,難道說,他們将會被楚軍擊殺在自家門口麽。
城牆上的息人顯然也看見了楚軍的動靜,他們怔楞了一下,随後抓起了城牆邊的弓箭,打算将城下的楚軍射殺,先放姬候他們進城再說。
這時候的弓箭都是循環使用的,弓箭的箭頭上綁着的多半是石制或者銅制。
石制的箭頭倒還好說,大不了射程短些。
可銅制的箭頭卻着實金貴,當他們将箭射出去之後,還要想辦法将箭取回來。
否則就是便宜别人...
但現在形勢危急,到也顧不得這許多...
果然一排箭支射下去,攻城的楚軍死了一大半。
見到遠處距離城牆越來越近的楚軍,城門吏轉頭吩咐道:“快去準備石塊。”
他們箭支着實沒剩下多少,現在要用石塊将剩下的人砸死。
否則,姬候一行人就算是進了城,他們也守不了多久。
這邊正打的熱火朝天,那邊的靳青則是站起身,溜溜達達的走到剛剛跪拜她的那兩個小卒身邊。
兩個人見靳青過來心中大喜:難道說陰陽家又要施法了麽,他們是不是有幸看到那撒豆成兵、斬草爲馬的神奇一幕。
正當兩個人想要驚呼的時候,就見靳青一把抓住了離她最近的那個人的袖子,隻聽“撕拉”一聲,那人沒有來的及發出的驚呼瞬間變成了人類尖叫:“您要作甚!”
撒豆成兵呢!
斬草爲馬呢!
這女人怎麽一上來就撕爺們衣服。
這人的尖叫聲驚到了城牆上其他的士兵,一時間,靳青這邊再次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靳青并沒有發現别人審視的目光,她從懷中掏出了一隻木球,然後從地上拾起一把長矛。
用剛剛将那人身上扯下來的麻布袖子,将木球緊緊的纏在長矛上。
這麻布雖然粗糙,但是勝在摩擦力大,木球不容易從長矛上脫落。
随後,靳青活動了下身體,在衆目睽睽之下将長矛高高的向楚軍右領的方向抛了過去。
息人:“...”這女人好大的力氣...
那右領遠遠便看着一把長矛從天而降,他向旁邊一躲,長矛頂端的石頭在他左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巨大的沖力将右領帶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