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迪克頭也不回的在前面跑,卻覺得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薩迪克心裏覺得不好,無論他多麽拼命的跑,似乎都甩不掉後面的人。
爲了不将危險帶給靳青,薩迪克把心一橫,帶着身後的追兵向着一條小路跑去,打算把這些人繞上山。
至于他們爲什麽要跟着自己,薩迪克根本就不打算去想,現在沒有什麽比逃命更重要的。
薩迪克縱使再天賦異禀,也還是個孩子,在後面人的不斷追趕下,他很快便沒有力氣了。
忽然,薩迪克隻覺得腿彎處被什麽東西擊打了一下,使得本就十分疲憊的薩迪克一個腿軟撲倒在地上。
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薩迪克心裏一片冰涼:他是不是要死了。
此時覺得自己的即将崩潰的不止薩迪克一人,還有緊跟着他身後被人追殺的皇朝國師莫唯和大将軍白世輝。
白世輝原本是要護送莫唯去邊疆查看邊界天氣情況,以便回朝祈福。
誰想卻在回城的時候遭到伏擊,一群人奮力厮殺,才得以突破重圍逃跑。
本朝天子對天文命理術數之道極爲重視,所謂上行下效,多年浸染,現在整個國民也對國師也是極度擁護。
可要是備受尊崇的國師,竟然都莫名其妙被人伏擊,絕對會讓國民對皇權産生大大的懷疑。
爲了不讓國師出事,白世輝拼盡了全身的氣力才帶着莫唯逃進了深山中。
熟知這邊的地形卻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同。
一般的深山以樹林爲主,并且雜草叢生,偶爾會有野獸出沒。
但這片山卻是不同,樹林和草地間歇交錯的出現,讓他們連個躲避歇腳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白世輝的肩膀上大腿上都中了箭,卻還用沒受傷的手拉着臉色蒼白的莫唯拼命逃跑。
一看這白世輝也是個練家子,體力自然不同常人,雖然身上中箭,依舊沒有停下自己向前逃跑的腳步。
莫唯喘着粗氣,強迫自己什麽都不要想,隻是跟着白世輝一直不停的奔跑下去,隻要繼續往前跑就還有希望。
等他回到京城後,一定要查出今日究竟是誰在背地裏陷害他,到時候,這些賊子們一個都不要想活。
兩個人跑了很久,竟然發現遠處竟然出現了一個半大的孩子。
兩人心中同時一喜,既然有人出沒,就代表這附近有村莊的存在,倒時候将後面的人帶去村莊,起碼能夠暫時震懾住後面的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誰想那孩子卻十分精明,非但不向村莊裏跑,還拐彎抹角的想要将他們向山上帶。
正當兩個人在心中咒罵前面那個賊精的小崽子時,就見薩迪克腳下一軟,撲到在地上。
墨唯與白世輝同時對視一眼,似乎是在詢問對方是否要拉着薩迪克一同逃跑。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要是把這個孩子丢下,無疑地上的薩迪克一定因爲怕被發現身份,而被後面追上來的人滅口...
兩個人腳下頓了一下,聽着身後的聲音又近了些,兩人心中一橫:沒有辦法,他們這次可能真的要對不起這個孩子了。
誰想正當兩個人準備越過薩迪克繼續逃跑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出現在趴在地上的孩子身邊。
速度之快,真的像是突然變出來一樣。
兩人腳下一個趔趄,終于沒有撐住跌坐在地上,白世輝畢竟是練武之人,他先反應過來将劍橫在胸口與突然出現之人對視着:“你是何人,爲何阻我去路?”雖然面前這個女人看起來幹煸瘦弱,但是久戰沙場的經驗告訴他,這種突然出現的東西...不,這個女人很危險。
這時候,一群蒙面黑衣人也已經趕了過來,看到這邊的情況,爲首的那人揮手示意大家停下來,先觀察情況在動手。
這個忽然出現的女人,也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其實什麽突然出現的女人...歪頭斜眼,不正是青爺麽。
靳青居高臨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薩迪克:“怎麽了。”
她正在山腰消食,就聽到一群人鬧哄哄的往這邊跑,于是她趕忙抓着零食追過來看熱鬧。
誰想熱鬧沒有看到,卻隻見她家小崽子正帶着一群人在山上跑山地越野馬拉松。
要是後面那些人沒有青天白日那麽違和的穿着夜行服,拿着各色武器,寫滿了一臉靳青都能輕易看明白的,我們準備殺人,六個大字。靳青說不定真的會拿着零食追着他們一路看完...
看到靳青站在自己面前,薩迪克的眼圈瞬間紅了,眼珠上也是紅血絲一片,對着靳青低吼道:“有壞人,你快跑。”
要不是實在沒有氣力,薩迪克都想親自跳起來拉着靳青逃跑。
靳青看着掙紮了幾下還是趴回地上的薩迪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心裏雖然在吐槽,但是靳青還不忘單手将薩迪克提起來,順手撩起他的前大襟在他髒兮兮的臉上抹了兩把:“怎麽回事。”
這小崽子要是在找不到重點,說些亂七八糟的廢話,她就直接把他當成暗器丢出去。
薩迪克看着靳青認真的表情,一種強烈的委屈感從心裏直沖向腦子,薩迪克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鼻子瞬間就酸了,指着連白世輝和莫唯在内的一群人抽抽搭搭對靳青說道:“他們欺負我。”
此時的薩迪克終于看起來像個孩子了,無論是他紅彤彤的鼻頭,還是糊得滿臉的眼淚,都證明了他剛剛究竟有多麽的絕望。
靳青看了髒兮兮的薩迪克一眼,默默的将他挂在了樹上,哭的渾身濕哒哒的,先晾幹再說。
薩迪克乖乖的一動不動,生怕分了靳青的神。
靳青轉過頭,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後的衆人身上。
白世輝和莫唯正互相攙扶着,見靳青的視線過來,墨唯趕忙張口:“請俠士助我二人一臂之力,帶我們脫離險境之後,定送上重禮。”雖然莫唯并不知道靳青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多年經驗,形成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靳青是那種能夠被金錢收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