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個人有點懵逼的樣子,靳青走到兩個人身邊,十分好心的解釋道:“剛剛你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他們兩個爬起來開車走了!”
聽了靳青的話後,何父深沉的看了何母一眼,無聲的問道:你信麽!
何母看看女兒又看看何父,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我信!
隻要他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她什麽都信。
何父歎了口氣:好吧,其實他也信。
發現那兩個人“走”了以後,何母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靳青身上,在看到她渾身濕漉漉的模樣時,何母瞬間也想到了賈道士所描述的關于靈魂強弱的三點說法。
何母左看右看,終于将靳青剛剛丢在地上的雨傘撿了起來,一把塞進靳青手裏:“拿好千萬别掉了。”然後又轉過頭,一臉緊張的看着何父:“他爸,咱們快點回家吧!”
何父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妻子,又看了看“慘兮兮”是鬼非人的女兒歎了口氣:“我們走吧!”希望那兩個人是真的沒事才好,如果他們要去上告,就讓自己這個一家之長獨自承擔吧!
而後,三個人上了停車場中的一個破舊的小面包車,急匆匆的向家裏趕。
現在家裏寫着何父、何母名字的不動産,基本上都被查封了。
何父沒有辦法,隻能帶着何母搬去了早年剛起步時,在近郊以女兒名字買的第一座小房子裏。
這房子空閑了很久,裏面滿是塵土,院子裏還停着一輛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開過的小面包車。
何父本打算将這房子好好收拾一下,然後重整旗鼓,再拼一番事業出來。
可誰想到屋子還沒有收拾,就收到了女兒出事的消息。
因此等三個人再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裏還是滿滿的灰塵。
何母一推開門,就聞到屋子裏那嗆人的黴味,何母抱歉的看了靳青一眼:“彤彤,媽媽馬上就收拾,要不然,媽媽這還有些錢,你先去住酒店...”
何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自動消了音:女兒現在是個鬼,怎麽去住酒店,她這話說的不是紮女兒的心麽。
何父的眼圈也有點紅,啞着嗓子說何母道:“哪來的那麽多話,還不趕緊給彤彤收拾,一會太陽...”何父看看靳青沒有表情的側臉,默默的将“升起來”三個字咽了回去。
自己則是出門去找黑色的油布,雖然不知道女兒現在是個什麽屬性的鬼,但是他也決定要把所有窗戶都封上,堅決不讓一絲陽光照進來。
靳青渾身濕哒哒的坐在床上看着何家父母忙活着,這屋子太久沒有人住過,甚至就連水電都已經停了,
高鹽分的海水黏在靳青身上讓她感覺十分不舒服,可是身邊卻隻有一桶何母從别人家提來,用來擦拭家具的水。
靳青看着已經開始變渾濁的水,又摸了摸自己身上那種黏膩的感覺,實在說不清究竟哪個更幹淨一些。
正在窗外訂窗戶的何父,看着靳青直勾勾的盯着何母身邊的水桶看,眼淚差一點就流了出來:看來女兒是個水鬼,現在還想要到水裏去,自己這樣自私的将女兒留在身邊,不讓她去投胎真的正确麽!
怕被人發現自己的悲傷,何父轉過頭去,悄悄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他還是舍不得,大不了一家人一起陪着女兒去了了事。
何母是最了解丈夫的人,看着丈夫好端端的轉過身去抹眼淚,何母的眼圈也紅紅的:臭老頭,越老眼窩子越淺,這要是讓彤彤看出來,她心裏該有多難受...
一時間屋子裏面靜悄悄的,隻有何父何母收拾屋子的聲音。
靳青察覺了這兩個人的氣氛,心裏十分蛋疼:她要怎麽和這兩個人解釋自己的不是何子彤,她又要怎麽和兩個人說她是人不是鬼呢!
終于,在何父将屋子釘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後,屋子裏一點光都沒有了。
何父站在屋子外面喘着粗氣看着自己的傑作:這下好了,就算是再烈的陽光也傷不到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靳青:“emmmm”老子是人不是鬼,老子想要曬太陽!
此時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何母想了想走出門去,過了好久才拿着一包東西回來。
靳青盤腿坐在床上,鼓着腮幫子看着何母從外屋摸摸索索的進來,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剛剛買回來的東西。
靳青擡眼一看,隻覺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原來何母買回來的竟然是兩根四十公分長的白色蠟燭,看蠟燭上的花紋,擺明了是祭拜死人的時候用的!
靳青:“emmmmmmmm”老子真的不想再解釋了,這麽大的影子你們都看不到麽,老子真的是人!
何母看着靳青燭光下十分難看的臉,對靳青勸慰道:“彤彤,紙紮店的老闆說了,這種蠟燭對你的身體非常好,媽媽以後每天都給你買。”
爲了防止女兒傷心,何母貼心的将靈魂換成了身體,爲的就是想讓女兒覺得她還是活着的。當然最終目的還是讓她能安安心心留在他們身邊,起碼留一陣子是一陣子啊。
靳青看着即使一臉滄桑,還對着自己慈愛笑着的何母吧嗒吧吧嗒嘴:對上這樣的一個人,她真的有些麻爪子。
何母并不是沒有發現靳青的性格與何子彤的有着巨大差别,但是想到女兒遭此大難又活着回來,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對于其他的事情都已經看淡了。
更多的事情,何母不願意去想,更不敢去想,畢竟她覺得自己一個凡人,怎麽能明白這些生死之後的變化呢。
她的人生已經過了一半,隻要女兒能陪在身邊,她還要糾結什麽呢!
看着靳青沒說話,何母繼續溫和的說:“彤彤,折騰了這麽久一定餓了吧!媽媽給你準備的不少吃的,等一會媽媽給爸爸做好飯,媽媽就給你送吃的過來!”
聽到有東西吃,靳青終于緩和了臉色:這個可以有。
何母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等到靳青開口說話,何母心中有些悲傷:自打女兒從海裏爬回來後,她就沒開口說過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