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這時候才意識到賈道士的存在,想到火堆可能是這個人的,靳青咧了咧嘴對着賈道士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和(zheng)藹(ning)的:“這是你的火麽?”哦,烤火真的是太舒服了,尤其是在她渾身上下往下滴水的時候。
靳青白森森的牙齒配合着她青白色的臉,再加上頭發上和衣服上不斷滴在地上的水珠,無疑是一副凄厲水鬼的模樣。
靳青此時的形象,徹底打破了賈道士所能接受的心裏下線。
賈道士“嗷”的一聲跳起身來,向着遠處的公路跑去:“救命啊,快來人抓鬼啊!”
警察叔叔你們在哪,人民群衆需要你們!
靳青看着賈道士向着遠處的公路上一邊嚎一邊跑的越來越遠,他的身體也在路燈的映照下,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皺了皺眉頭:這都是什麽毛病。
707:“...”沒毛病也被你吓出毛病來了。
靳青正在糾結,就覺得肩膀上猛的一重,似乎是有人撲到了她的身上。
靳青剛剛想要動手将人丢出去,就聽耳邊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彤彤,媽媽的彤彤,是你回來了麽,和媽媽回家好不好?”
看來上來這人竟然就是何子彤的母親...
靳青皺眉,剛想要回對方的話,說她認錯人了,就覺得肩膀上的何母被人拉開了,然後她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同樣沙啞又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臭丫頭,就會讓你媽擔心,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爸爸媽媽帶你回家,其他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靳青:“...”她今天是什麽運氣,怎麽人人都想對她耍流氓!
何父的聲音同何母一樣沙啞,但是卻比何母的聲音中更多了一絲隐忍的痛苦:女兒的身體冰涼徹骨,又是從海裏爬回來的,而他剛剛悄悄的試了一下,根本沒有感覺到女兒的心跳,這一些的迹象都說明,面前這個女兒并不是人,隻不過是被賈大師召回來的鬼魂,賈大師果然如業内所說啊,藝高人...等等說道膽大這事兒...剛剛賈道士屁滾尿流逃跑了呀。
何父心中有些絕望的發現,自家的寶貝女兒可能不僅是鬼,甚至還可能是一隻厲鬼...
靳青此時才剛剛進入世界沒有多久,之所以能夠移動何子彤的身體是因爲她強大的靈魂力。
不過由于她過來的時候,何子彤已經因爲安眠過敏而死,因此要何子彤身體的全部生命體征激活還需要時間。
所以,何子彤的心髒現在确實還是停止的,這也就造成了何父剛剛發現靳青沒有心跳的事實...
雖然覺得靳青可能是隻厲鬼,可這依然不能阻攔何父的拳拳愛女之心。
隻見何父一邊轉身對正掩面啜泣的何母呵斥道:“女兒都回來了,你還哭什麽,還不趕快收拾東西帶着女兒回家。”
另一邊則是從旁邊的桌案上拿起了一把傘:賈道士之前爲了顯示自己的專業性,曾信誓旦旦的對何父吹牛說過,在哪裏枉死的靈魂如果不經過超度,那麽永生永世都無法離開那個她枉死的地方。
所以想要帶走這樣的鬼,就一定要拿一把傘,将鬼魂收納進來,而後帶回去超度。
何父到底是個生意人,心思還算有那麽幾分缜密,重視細節,在聽了賈道士的忽悠後,便将他的這些話全部記在了心裏。
原本何父對賈道士的話還有些将信将疑,可當他發現賈道士真的将自己女兒召回來後,原本的那些懷疑便徹底的變成了信服,甚至堪稱崇拜...
何父将傘撐開,将傘頭的方向對準靳青:“彤彤,進來吧,爸爸一定會小心不會碰傷你的魂體!”
賈道士說了,想要帶魂體回家,一定不要隐瞞對方已死的事實,
靳青:“emmmm”老子是不是遇上瘋子了。
看着何父一臉執着的撐着傘,明晃晃寫了一臉的保護欲,靳青忽然覺得自己十分蛋疼:她從不怕有人同她正面剛,更加不怕有人算計她,可是碰上這樣的人,她确實是有些麻爪子。
看着火光下執着的何父,已經暖和不少的靳青籲了口氣,好聲好氣的對何父說道:“老子不是鬼!”
聽到女兒那熟悉的聲音,何母沒有忍住,在旁邊嚎啕大哭起來,而何父的喉嚨中也是嗚咽了一聲,對着靳青哽咽的說道:“彤彤乖,跟爸爸媽媽回家,我們一家三口以後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靳青看着何父的手中的傘翻了個白眼,然後轉身就走:她沒有心情和這兩個瘋子折騰了。
誰想她還沒走兩步,就覺得腳下一沉,靳青低頭看去:原來她竟是讓何母抱住了腿:“彤彤,不要離開媽媽,你把媽媽帶走吧!”
靳青:“...”她這是又被碰瓷了麽!
十分鍾後,靳青身上披着一個大外套,舉着一把油傘,跟在何父何母身邊向路邊的停車場走。
靳青覺得自己有點方:她到底爲什麽要同這兩個家夥一起折騰啊!
此時已是深秋,海邊的天氣陰冷無比,何家父母的外套都穿在靳青身上,他們自己則是時不時的向打着傘的靳青方向看一眼,仿佛隻要看見女兒就擁有了全世界。
靳青舉着傘向着停車場艱難的挪動步子,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蛋已經碎了一地,何家那老頭究竟因爲什麽會認定她是鬼的。
晴天的午夜,打着一把傘走在路燈下,頭發上還在不斷往下滴水,靳青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像鬼,可卻像極了一個十足十的SB...
何家父母卻不知道靳青此時糾結的心裏,他們隻是在欣喜自己失而複得的女兒,至于他是鬼是人,都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午夜的街頭卻并不平靜,正當靳青低頭糾結于自己爲什麽要同這兩個人回家時,就聽旁邊一聲刺耳的急刹車聲音。
接着一輛電動車停在了靳青身邊,一個流裏流氣的男聲傳到靳青耳中:“靓女,這麽晚了不回家,打着傘在街邊耍哦,要不要哥哥帶你去浪一浪輕松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