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莫千秋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他正弓着身子站在屋子裏的牆角處,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順便偷偷看着靳青坐在床上啃着自己在神醫谷中飼養的藥雞。
此時的莫千秋再沒有剛開始時候的意氣風發,聽着靳青嘴裏大口大口的嚼着雞骨頭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莫千秋覺得自己剛剛差點被靳青用刀拍斷的骨頭又疼了起來。
而且不光是身上的骨頭疼,他的心更疼。
他的藥雞從小便食各種草藥長大,乃是強身補腎的上品,甚至對筋脈也有很好的滋養作用。
藥雞剛剛出世,便有無數江湖人士上門來求,但是在數量有限的情況下,莫千秋隻能以千金的價格對外限定每年隻賣二十隻。
消息一出,整個江湖都沸騰起來,一時間竟然讓神醫谷的聲望又更上了一層樓。
但是現在,莫千秋郁卒的看着靳青面前的一大堆雞骨頭,他的雞被人吃了,吃了,吃了...吃光了......
靳青則是一邊啃着雞骨頭,一邊在心裏嘀咕:這雞的味道不錯,而且挺耐餓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靳青總覺得這雞吃下去以後肚子裏面暖暖的,竟然能趕得上以前十隻雞的效果。
靳青舔了舔了嘴角的肉屑,幸福的眯起了眼睛,簡直太好吃了。
莫千秋則是郁卒的隻想捶胸頓足,他的金子啊!
莫千秋的醫術極好,而且善于專營,将神醫谷運作的張弛得當,否則上幾代便已經沒落的神醫谷也不會在他手下發揚光大。
但是他在武道上卻沒有多大的建樹,要不然也不會被靳青提刀追的将自己的老本都交出來了。
想到這裏,莫千秋的視線又不自覺的飄到靳青身旁的幾隻巨大的箱子上,那裏是他一生的積蓄....
正在莫千秋默默流淚的時候,一陣清朗的男聲從神醫谷外傳了進來:“在下玄真派俗家弟子章子彥,求見神醫谷莫神醫,還請神醫賜見。”
屋外正在和少年一起将雷浩往另一間房舍中拖得地中海少青年,聽到這句話頓時眼前一亮,用一雙亮晶晶的雙眼看着少年,并且悄悄的做了一個口型:救星來了,還不快去接人進來。
先不說章子彥這個名字讓他們有些耳熟,就說這人有千裏傳音這樣高深的内力就足以成爲他們的救星了。
少年看着地中海青年一臉陰險的樣子,縮了下脖子,卻不成想牽動了背後的傷口,少年輕輕的倒吸一口冷氣:他剛剛就被雷浩扯了幾下又用身子砸了一下,現在他感覺傷口更痛了。
地中海青年看着少年一臉迷茫的樣子,頓時有些氣不打一出來:這人真的是笨的要命,難怪到現在還是一個守大門的。
随後,地中海青年将手中的雷浩往少年手中一塞,自己則是向入口處疾馳而去。
少年這時候也顧不得身上疼痛,抓起雷浩的一條腿,拼命将雷浩拖向一旁的房舍,救星馬上就要來了,他可不能讓靳青發現自己是這麽對待她師兄的。
想到這裏,少年的腳步更快了,就聽刺啦一聲,剛剛還隻顧手下動作的少年猛地一回頭:“...”神啊,他說剛剛爲什麽拉不動了呢,哎,簡直要了命了啊!
那麽叫章子彥的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谷裏有動靜,心下又焦急起來,再次仰起脖子,向山谷中喊道:“玄真派俗家弟子章子彥,因遇急事,特來求見神醫谷莫神醫,還請,額...”
章子彥的話還沒有有說完,便見到一個人急匆匆的向着他沖過來,那人光秃秃的頭頂和鬓角處的兩縷飄逸的長發,帶給了章子彥極大的視覺沖擊。
章子彥看着地中海青年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着地中海青年一抱拳:“在下章子彥,特來求見莫神醫,勞煩小哥通傳一下!”
地中海青年看着來人,心中頓時十分歡喜,隻見這個叫章子彥的人星眉劍目,眼中耀耀生輝,吐氣如劍,顯然體内真氣雄渾,俨然帶有一絲武林宗師的派頭。
看着面前的章子彥,再想到在自己谷中那個土匪一般的女人,地中海青年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還沒有等章子彥說完話,地中海青年便一把抓住了章子彥的手,十分熱情的對他說道:“您來的正好,師傅此時正在谷中,請随我進來。”
章子彥将視線落在地中海青年緊緊拉着自己的手上,輕輕的蹙起了眉頭,他之前聽說這神醫谷一向高傲,爲何這次偏偏對自己如此熱情,其中恐怕有詐。
想到這裏,章子彥輕輕的動了動手腕,将手抽了回來,反手牽上了自己的小毛驢,另一隻手則是悄悄的放在了武器上,打算一旦發現不對,立即出手控制對方。
地中海青年對于章子彥的動作絲毫不在意,而是興高采烈的向着靳青所在的方向走,就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地中海青年此時很開心,他們真的是被靳青逼到沒有辦法了,而且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同人講道理,隻要一言不和,立刻揮刀就砍。
可憐他們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平時用的那些緻命的毒藥撒出去就像是面粉一樣,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對方除了打兩個噴嚏以外,再沒有其他的反應,當真是讓他們郁卒的不行。
最後隻能乖乖的将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好東西拱手送人,當真是想想都覺得心酸。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看起來十分靠譜的江湖大俠,他自然開心的想要趕緊将人帶進谷去,最好這人能夠将那個女人活活打死,好解他們心頭之恨。
要是能兩敗俱傷同歸于盡他就更開心了,也算是爲神醫谷省了一個人情。
地中海青年打算的正好,腳步更加輕快起來,嘴角也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這個無聲的笑讓他的大光頭在陽光下一抖一抖的,看起來比之前更亮了幾分。
殊不知,地中海青年這樣的行爲,讓牽着驢走在他章子彥的戒備心更重,幾乎想要對他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