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說了半天,看着靳青隻是瞪着自己看,卻并不打算帶自己進屋,頓時火了:“小妹,你在想什麽,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小妹還懂不懂事了,這房子可是娘親買的,應該有他一半!
聽到衛平質問的話,靳青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老子想送你上天。”
衛平:“....”小妹怎麽自打上次的事情過後,就變得瘋瘋癫癫的了!
片刻之後,幾個在樹上蹲守的人,看着挂自己面前搖搖欲墜、昏迷不醒的衛平相互對視一眼:他們是不是被人發現了,面前這個是下馬威吧!
女帝的計謀很正确,白彥一家還沒有被拉到行刑台,這劫囚的人就到了。
說實話,這劫囚的陣仗真的不小,人家劫個死囚,講究的是詭秘行事,快進快出。
可這回倒好,幾乎是來了一支小型部隊,人員衆多不說,裝備齊全。
而且是當面鑼對面鼓的直接在大街上堵住了護送死囚的衛隊。
墨兒帶的伏兵,趴在房頂,看着這支規模比他們還大的“小”部隊,心理都有點打顫。
趴在最前邊的墨兒,回頭找着靳青,兩人四目相對,墨兒朝着下邊已經打成一鍋粥的街道努了努嘴,靳青假裝看不見,把頭扭向一邊。
墨兒翻了個白眼,舉起手,比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突然一到黑影從房頂飛了下來,在一柱香的時間内,團滅了整支劫囚部隊。
房頂有幾個伏兵竟然沒控制住自己,發出歡呼聲,又瞬間被旁邊的人按在房頂,要尊重伏兵這個身份...
劫囚的黑衣人全部被擊斃,拉下面具一看才發現,原來這些人竟都已經年近半百。
對此靳青很是鞠了一把同情的淚:沒有想到這古代的生計也這麽難,這麽大歲數的人還要出來賣命...
而墨兒則是在靳青一動手的時間,便早早的命人秘密将周圍幾條街都封鎖了。
果然在劫囚地點不遠處的一座視野極好的三層酒樓上,将這些黑衣人的幕後黑手-一個中年男人揪了出來,直接扭送到女帝面前。
女帝看到這中年人後,破天荒的将自己的絕頂憤怒表情挂在了臉上,讓墨兒和所有女官都吃驚不已。
有一瞬間,女帝眼中的恨意濃的幾乎要滴在地上:此人正是她當年流落民間時碰到的那個大夫。
但是,這個表情隻維持了一瞬間,女帝便立刻回複了之前那種标志性的平靜。
女帝對靳青和墨兒,這一文一武的兩個的得力助手表示十分滿意。
但是靳青卻是很蛋疼:這老娘們爲什麽會這麽喜歡弄死人家爹,再霸占人家閨女呢!
墨兒是這樣,現在對她也是這樣。
将靳青和墨兒打發走,女帝同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談了很久,并且命令羽林衛将所有宮人帶出,又将宮殿團團圍住,确保兩人談話時方圓一裏地,沒有其他任何活物。
從傍晚直到夜半時分,女帝才推門出來,命守衛将這人從屋裏拖出來,拉出去淩遲處死。
不同于早已經回去睡覺的靳青,墨兒一直在門外侯到女帝出來,聽到淩遲處死幾個字的時候,墨兒的嘴角抿抿:“陛下,這白家今日午時的刑罰并沒有執行,您看?”從她得到的消息來看,這白彥有可能是女帝的親生骨肉。
所以,墨兒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陛下一聲。
女帝聽了墨兒的話,嗤笑一聲:“一并淩遲,一個不留!”縱使将這些人千刀萬剮,也無法撫平自己心中的恨意。
墨兒低下頭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現在應該閉嘴了,要是這消息洩露出去,自己也活不了。
墨兒領命後匆匆退下,隻留女帝一人站在門外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株玉蘭樹:這事情竟然就這樣結束了麽!
見女帝久久未動,旁邊從遠處走過來的的貼身尚宮輕輕的将一件披風披在女帝身上:“陛下,更深露重,您該歇息了。”
女帝僵硬的側過頭看了貼身尚宮一眼,接着便獨自走進宮殿,親手将宮門關上,而後便倚着門慢慢滑座在地上,兩行清淚自臉上慢慢的滑落。
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真真像一個脆弱的女人。
就在剛剛她才知道,原來當年的一切,包括自己同先皇遇刺都是被人設計的。
隻不過這些人無意間撈到了落水的自己後,便臨時改變了計劃,還騙自己爲他們的主子生下了一個孩子。
女帝不否認,在那段被人欺騙的時間裏,她是幸福的。
直到她生産之後,朦朦胧胧的看着自己剛生下的女兒被那人溺死在水桶裏,換成了一個兒子,才猛然間恢複了記憶。
沒有人知道她在當太子妃之前,爲了躲避宮中的陷害受了多少罪,時刻保持清醒已經變成了一種身體的本能。
知道女兒已死後,她心如刀絞卻不敢表露出分毫,隻能佯裝幸福的抱着對方換過來的兒子親了又親。
接着,女帝在生活中的細枝末節上表現出自己記憶複蘇的樣子,這才在那人的故意放水下一路逃回了皇宮。
回憶起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女帝也想起了自己當初那身能清楚證明自己身份的行頭。
女帝覺得自己很了解那人的想法,他的所作所爲,無非是将來想讓自己幫他的兒子立足于朝堂之上,甚至問鼎皇位。
但是她卻實在不甘心自己小女兒的慘死,于是在逃回宮後的沒幾天,便派人踏平了那個山村。
此時的女帝坐在地上痛苦不已,這個男人竟然是先太子的親兒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要奪回皇位,而之前的衛和,李芝,甚至連自己都是他們的棋子。
女帝心中十分痛苦:這些男人究竟将女人當成了什麽!
女帝緊緊的抱着自己,将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躺在冰涼的地上,久久流淚不語。
直到第二天早上,女帝才拉開門,放外面的盥洗宮女進來。
衆人對女帝有些紅腫的眼睛視而不見,而是繼續爲她梳妝打扮着。
當女帝走出門的一瞬間,連夜監視行刑後過來複命的墨兒,卻猛然發現女帝的氣勢變得更加冷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