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并不知道趙步德一衆人的心理波動,已經點好了銀子的靳青起身下床,将自己的床闆掀開,把所有的财物一股腦的塞了進去,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又将床鋪重新收拾好。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比睡在錢上更讓人覺得幸福的呢?
同一時間,住在靳青正下方房間的猴子,仰起頭看了看不斷往下落灰的天花闆,從床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自己頭臉上的塵土,老大今天又點錢了!
随後,猴子下了地,将自己的床推到了另一個角落,這掉點土沒有什麽,他能忍,可萬一哪天老大的錢越藏越多,連人帶錢一起下來,自己豈不是會死的很冤枉!
靳青并不知道猴子已經想的那麽長遠了,将東西收好後,便伸長了脖子去看二虎畫畫。
二虎看着靳青走過來,也不說話,隻是抿着嘴對她一笑,遍繼續低下頭完成自己的畫作。
靳青不是一個有藝術品位的人,但是對于二虎的這幅畫卻也覺得非常喜歡。
這是一幅很長的畫,從畫頭到畫尾,總共将近十米。
畫的是連綿的山脈,斷崖和流水,竟是把他們這一路上遇見的最美的景色都畫下來了。
于是二虎在不停的畫,靳青則是盤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
一時間,屋裏一片寂靜。
終于到了傍晚時分,二虎收了最後一筆,走到靜靜的陪他畫畫靳青身邊:“晶晶,快起來吧!我餓了!”晶晶睡得都流口水了。
靳青被二虎搖醒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陪二虎畫畫真的太有助于睡眠了。
看着面前已經畫好的畫作,靳青下意識睜大雙眼:畫的太好了!
順着畫作一點點看過去,靳青奇怪的指着一個山上的兩個小黑點問二虎:“這是什麽!”
這幅畫上出現了這樣兩個小蟲子一樣的東西,看起來真的很奇怪!
二虎眼睛都沒有眨的告訴靳青:“這是我和阿香在挖野菜。”
靳青了然的點點頭,指着兩個小蟲子後面好像插着一個避雷針的物體問道:“這個是你們上山的時候牽的狗麽?”那根避雷針明顯是條狗鏈。
二虎看了看畫,又看了看靳青,用力搖了搖頭:“不對,那個是你,你拿着刀跟着我們,等我們挖完了野菜一起去搶山賊。”
靳青:“###%%%$$$***”她的教育是不是出問題了?
靳青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說服二虎,将拿着刀的自己改成了一座茅草屋,看着畫上那黑坨坨的一片,靳青籲了口氣,這回看起來順眼多了。
看着二虎的畫已經晾幹了,靳青示意二虎同她一起将畫提起來糊在了牆上。
二虎毫無疑義的答應了靳青的提議,順便去廚房熬了一桶糨糊。
看着已經糊上牆的畫,靳青滿意的向着二虎點了點頭:“下次還畫這麽大的,你看多防風!”
二虎被表揚後顯得很開心,晶晶居然誇贊他了,趕緊連連點頭,他以後都畫成大的。
興奮之餘,二虎更是拿出的紅色的顔料,在畫卷的山峰上又添了幾抹顔色。
一時間,整幅畫頓時增添了幾分明豔和生氣,竟是美的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就算是靳青這個大老粗,也不由的感歎,天賦這東西真的是讓人嫉妒不來,二虎天生就是應該吃這碗飯的人。
正當兩個人還在欣賞牆上糊的畫時,靳青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看着二虎還在拿着糨糊試圖将畫粘的更結實一些,靳青吧嗒吧嗒嘴走到門口,拉門便問:“開飯了麽?”
門外帶着客人回來的趙步德當場臉上就不好看了,他家老大怎麽就知道吃,這真的讓他很沒有面子啊!
看着靳青拉開了門,而二虎還在裏面忙活着刷漿糊,趙步德特别想翻個白眼,這兩個人都不大正常。
但是他并不敢,他可沒有自信,自家老大不會因一時沖動将他的眼睛挖出來。
偷偷在心裏吐了個槽,趙步德對靳青道:“老大,鴻宇畫社的于掌櫃想要見您!”
靳青聞言鼓了下腮幫子:“見我做什麽?”
趙步德:“...”見你做什麽,當然是托镖啊!不然你以爲呢,求娶?
心裏雖然在各種龇牙咧嘴的吐槽,但是趙步德的嘴上卻仍然恭恭敬敬:“回老大,于掌櫃說,他們有一件镖要委托咱們镖局押送!”
想到自己帶回來的于掌櫃,趙步德就感到一陣頭疼。
說起那個于掌櫃,到也是他們這個城中的名人了,出名的原因就是他的恃才傲物。
于掌櫃在城裏經營着一個畫社,他是真正的愛畫之人,平日裏不但收羅各大名家的畫作,還經常舉行一些繪畫的觀摩品鑒活動。
時間長了,倒也讓他捧火了一些郁郁不得志的繪畫高手。
就憑借這樣的行爲,也讓他結識了不少繪畫名家,在繪畫界闖出了一片天地。
但是同樣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在他眼中,除了自己和那些懂畫愛畫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逃不過一個俗字。
就像是今日,别人來托镖都是托些金銀珠寶,但是他來托的卻是自己畫社中收藏的一幅畫。
這是他最近新得的一副山水圖,那個小畫師年紀不大,但是脾氣卻着實不小,于掌櫃本來對他的态度并不感冒,但是見了他的畫後卻如獲至寶,他仿佛看到了一顆繪畫界的新星在冉冉升起,至于态度他便也不在乎了。
這一次,他就是來找人将這幅畫送去京師參展的,他似乎已經看到那個小畫師在比賽中嶄露頭角的樣子。
所以,他特意選擇了最近炒的沸沸揚揚的萬永镖局,來送他和小畫師一起上京,希望能借着萬永镖局的風頭,先給小畫師預熱一下。
但是由于不習慣同武夫交流,于掌櫃同趙步德的溝通并不順利,最後甚至有點要不歡而散的意思。
趙步德見此情況,趕緊抓着他回來找靳青,畢竟他已經啃了十幾天的饅頭,早就受夠了。
靳青看着說的一臉認真的趙步德,總是覺得那裏怪怪的,但還是點頭讓趙步德将人領上來。
趙步德見靳青同意了,立刻火燒屁股一樣往樓下跑去通知于掌櫃上樓,他真的受夠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老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