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瑩回憶到這裏,隻覺得自己身上的皮肉又開始泛痛,趕緊壓下了繁雜的思緒,直到身上的疼痛消失,才吐出了一口氣。
這種痛,真的是死都忘不了啊!
重生一世,居然又回到了她剛嫁人的時候,想到自己被吳用所騙,黃瑩心中便翻滾着濃濃的恨意。
她絲毫不懷疑大夫人的話,是因爲大夫人遞給了她一塊她娘親常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而這種貼身的物件,她娘親是從不離身的,更何況還落在外男的手中。
想到毀她一生的吳府衆人,黃瑩緊緊的咬住自己的牙關。
現在,她便是那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不但要報複這些傷害過她和二虎的人,還要将他們這些惡人都拖入十八層地獄,反正她早就已經住在那裏了。
同時,黃瑩心裏有些疑惑,這一世很多事情都同前世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就是那萬永镖局六個人的事情。
在前世的這個時候,她聽說這六個人不知是何原因,竟一起進了山,還遇見了老虎,結果隻有一個叫猴子的人活着回來。
可那叫猴子的雖然活着回來了,卻也身負重傷,之後還快速的召集了一群人上山,打算救其他人,誰想到卻隻找到了一堆殘缺不全的屍骨。
猴子将這些屍骨收齊後,在上山找了塊地落了葬,自己則是不哭不笑的跪在墳前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上山打豬草的人卻發現,他已經吊死在墳前的歪脖樹上。
而那萬永镖局最後落在了張掌櫃的手裏,開成了一個大酒樓,爲他掙了不少錢。
當年,黃瑩也跟着吳用去過那個酒樓,也是在那裏聽說了萬永镖局的事情,黃瑩還曾爲此唏噓不止。
但她不明白的事情就是,這幾個人現在怎麽還活着,居然還重新走起了镖。
其次,上一世,吳用這時候應該已經帶着二虎回家了,但是上個月的同一時間,吳用出門後卻是被大夫人帶着銀子贖回來的。
那天,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黃瑩隻曉得大夫人将城裏所有的大夫都請回來了,十幾個大夫忙活了一整個晚上,吳用也嚎叫了一整晚,紅色的血水一盆盆的端出來,讓她的心裏升起一陣陣快意。
第二天清晨,吳用的嚎叫聲停止了,她見到大夫人的貼身丫鬟抱着一個沾血包袱走了出來,裏面裝的東西好像是一根棍子....而吳用從那天起,在沒有出過屋子,反而是街上出現了很多不同版本的留言。
最後,上一世這個時候,二虎明明已經癡癡傻傻的進了吳府,準備給吳用那個畜生當槍手了啊!
爲什麽這一世,他卻跟萬永镖局的人混到了一起,這期間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一切事情的發展好像同她上一世一樣,卻不知在什麽地方轉了彎,向着另一處跑偏了下去。
黃瑩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難道說上一世的一切都是她的夢麽?
這個想法剛出現,便被她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那種痛到撕心裂肺的感覺絕對不是假的。
而且,她也再次從吳用這裏找到了她娘的貼身玉佩。
那玉佩是她爹娘上山那天,她看那玉佩上的線繩舊了,又重新給她娘編了一個,之後親手爲他娘帶上去的。
這說明,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她在做夢。
但是,二虎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二虎身邊的女人又是誰?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
上一輩子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靳青的名号,一般來說,像靳青這樣相貌奇特的人,應該會引起大家的話題才對。
由于黃瑩派了人關注着萬永镖局的信息,所以镖局接單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她耳中,知道靳青他們要路過黑雲谷,黃瑩當場就急了,顧不得在吳用身邊裝賢妻,坐上馬車便追了出來,重活一世,她絕對不能讓二虎再出事。
可是由于靳青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到處尋找好吃的東西,黃瑩的馬車竟然趕到他們前面去了。
黃瑩的馬車先到了前面的茶肆,聽說沒有镖車路過,心裏認爲靳青他們已經改了道,于是便命令車夫驅車往回走。
沒有想到,卻在歸途中同靳青打了個照面,并且再次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二虎。
想到二虎,黃瑩腦海中又呈現出剛剛二虎那天真快樂的樣子,整顆心頓時柔軟了下來。
沒有想到,重活一世還能看着他好好的活着,真好啊!
同時,黃瑩在心裏暗下決心,報仇這種事,由自己來做便足夠了,沒有必要将二虎也拖下水,他的雙手隻應該在畫紙上舞動,創造出一幅幅美麗的圖畫,不應該沾染血腥,這一世既然脫離了吳用的桎梏,就讓他好好的做一個大畫師吧!
他身邊的那個女當家,長得雖然有些奇特,但是看起來卻像是個有本事的,希望她能夠護住二虎,讓他一世安好!
心裏盤算着,黃瑩閉目養神,回去以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啊!随即黃瑩嘴角帶出一絲笑意,你們一個都不要想活。
黃瑩身邊伺候的小姑娘見黃瑩一動不動好像睡着了,輕輕的将一床薄被蓋在黃瑩身上抿嘴一笑:奶奶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她就說奶奶應該多出來走走的嘛!
靳青一衆人在與黃瑩分手後,不在像之前那樣溜溜達達的趕路,而是向着黑雲谷玩命的奔跑。
因爲靳青非常确信一句話:時間就是金錢,萬一他們去晚了,這個賊窩被人家端了,他們上哪哭去。
他們日夜兼程的跑了一整天,終于到達了黃瑩所說的黑雲谷。
所謂的黑雲谷,其實就是被兩座山夾在中間的羊腸小路。
兩邊的山成直線型,中間一條狹小的路,易守難攻,也是去往靳青此行目的地最便捷的途徑。
靳青馬車到了小路的路口便停了下來,因爲趙步德發現,這條路上居然被幾塊巨石完全堵死了。
趙步德見此情況心知不好:他們有可能被靳青的盲目自信帶到溝裏了。
趙步德心中一緊,正想駕車往回走,就見道路兩邊竄出了幾十個提刀的人。
這些人中帶頭的那個見到挂着镖旗的镖車,眼睛亮了亮,嘴角也挂上了不懷好意的笑。
帶頭的将自己手中的刀搖了搖,正想上前說話,就覺眼前一花,一個纖細的身影嗖的竄了出來,站到他面前:“把錢都給老子交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