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溜溜達達的走回了琴音的住所,感覺到身後跟蹤的小太監似乎已經離開了,才輕吐了一口氣,跟這些人精打交道真的是太累了。
娜其爾清醒後聽到太後将靳青留在慈甯宮的消息,頓時被驚的差點再次厥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娜其爾便來到太後的房間伺候太後梳洗打扮。
屏退了其它的宮人們,娜其爾一邊輕輕梳理起太後的長發,一邊小心翼翼的問:“太後娘娘,您怎麽把那個沒規矩的丫頭調到慈甯宮來了。那丫頭形式做派毫無章法,沒得污了您的眼,怕是還會帶壞了慈甯宮的規矩!”
太後沒有說話,隻是從鏡子裏掃了娜其爾一眼。
娜其爾一驚連忙跪地請罪:“太後娘娘恕罪,是奴才多嘴了!”
太後悠悠的歎了口氣:“好了,這麽多年了,你的性子一點沒變,謹慎的讓人生分。”
娜其爾垂頭低呼不敢。
太後盯着地上的娜其爾很久,才發出了一句類似于低喃的話語:“皇城裏忽然出現了這麽厲害一個丫頭,不放在身邊盯着,哀家實在是不放心啊!”
一個瘦小的丫頭,居然能扛起兩個壯碩的女人,還跑的比飛都快,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到的!
而且爲了不想下跪,故意傷了自己的兩大塊地磚,這個能耐可不是誰都有的。最關鍵的是,這丫頭心裏沒有對皇權的敬畏,那麽她之前蟄伏在宮中,究竟是要圖謀什麽?現在又爲何不再隐忍了!
再往深立想昨晚的火是怎麽着起來的,那隻吓暈自己的老鼠又是從何而來,這丫頭更是爲何會出現在哪個時間那個地方,正好救了自己和娜其爾,這些都是問題。
這麽一個危險的人不放在身邊觀察着,她實在是不放心啊!
娜其爾得到了太後的回答以後,頓時明白了太後的考量,急忙爬起來:“太後說得對,是奴才着相了!”
太後但笑不語,隻是示意這娜其爾繼續爲自己梳頭,寝宮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時間倒回,再從昨夜說起。
淑貴妃在昨夜亥時誕下了一個小阿哥,阿哥落地之時,玉珠宮裏面的花全部開放了,一時間香氣撲鼻,奇香陣陣。
當時那景象,就是皇上也是欣喜萬分,直呼這是天降祥瑞,天佑我大滿朝。
可是皇上還沒有高興完,就聽人來禀,說太後最心愛的藏珍苑失火了。
皇上當下一驚,趕忙将手中的孩子交給了淑貴妃的嬷嬷,便匆匆上了禮輿帶着侍衛們向着藏珍苑的方向趕去。
要知道,那個院子可不僅僅是皇額娘的心頭肉,更是皇考的心血啊!
剛走了一會,皇上便發現剛剛在玉珠宮中聞到的香氣,居然越來越濃重。
皺眉一思索,皇上恍然大悟了,哪裏是天降祥瑞的花香,這根本就是檀木燃燒時散發出來的香氣啊!
想想自己剛得兒子的喜悅,再想想這檀木燃燒的味道,皇上皺了眉頭:這淑貴妃怎麽偏挑了這麽個日子來生孩子。
略思索了一下,皇上對身邊的大總管張浪下令:“讓欽天監測算一下大阿哥的生辰八字,再來給朕回話。”
張浪大總管幹脆利落的回答道:“嗻!”
一行人匆匆的趕到了藏珍苑,此時火勢已經被制止住了,但是仍然能夠看到已經燒成木炭的屋子,和在火勢蔓延時被燒焦的草皮。
皇上看到這個景象被驚得太陽穴一鼓鼓的抽痛:他明天要怎麽同皇額娘解釋啊!都怪淑貴妃,好端端的今天生什麽孩子啊,你看看這一頭一頭忙亂的。
看看身邊伺候的張浪,皇上事有火沒有地方發,于是攔腰給了張浪一腳:“這麽大的火,怎麽才發現,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燒成這樣,讓朕怎麽去跟皇額娘解釋,一想到皇額娘的悲痛欲絕,皇上的心裏就一陣慌亂。
張浪被這一腳踢得直接掉進了湖裏,剛想站起身,便發現臉邊有一個滑膩膩的東西,擦着他的臉飄了過去,張浪“啊!”的一聲驚呼,尖利的聲音劃破長空。
皇上眉頭打成了麻花結:朕不就是踢了你一腳,你至于這麽叫喚麽!這個張浪真的是越來越不穩重了,看來他這個位置也應該動一動了。
正想着,就聽見張浪在水中用尖細的嗓子呼喊着自己:“皇上,這,這水中有東西!”
皇上:最好有隻水鬼把你背走,朕也就省心了。
但是還是示意身邊的人過去查看一下情況,幾個小太監一人提着四盞宮燈走上橋,拿着宮燈向水面上一照,皇上頓時看到了他此生最難忘的景象。
隻見張浪此時已經站起了身,正立在水中望向自己,在他的身後漂浮着一湖的紅白錦鯉,無一例外的全部翻了肚皮。
見此情景,皇上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張浪的身上藏毒了!
張浪看見皇上驚訝的表情,往身後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回了湖裏:“皇,皇上,這是怎麽回事啊!”
皇上沉默不語的看着湖水發愣:“...”你相信朕,朕比你還想知道呢!
這時候一隊侍衛趕了過來,給皇上請了個安後,在皇上的示意下侍衛首領便張口說:“奴才已經打探過情況了,皇上之前通知封園後,每日除了宮人們回來打掃這裏,其餘時間并無人從此處出入。而且,就奴才所檢驗,這火并沒有根源,恐是天火!”
侍衛頭領下意識的,隐去了娜其爾之前過來遣散了附近守衛的事情,這種宮中的隐秘事情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誰知道是不是太後娘娘對先帝有所不滿,才派人過來燒毀了園子,嫁禍别人。
這個時候,就一定要找個莫須有的借口。
不然,皇家的事情,誰較真誰死!
皇上有些惱了:“信口雌黃,再去查!”朕做什麽了,老天要降下天火,你說話要小心點,天降天火,朕可是要下罪己诏的!
侍衛頭領趕緊叩頭認罪,然後又帶着人匆匆離去,反正再查也是天火。
橫豎他已經将在廢墟中發現的屬于慈甯宮的燭台埋了,他就不相信還能牽扯出什麽來。
正當皇上氣的鼓鼓的時候,又一隊侍衛過來禀報:“皇上,奴才有事禀報。”
皇上眼珠子都要氣爆了:你們還能不能讓朕消停一會了!